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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0章 朱允炆活着是件麻烦事
    朱棣将信看完后,递给朱高燨,“你看看你的老师写来的信!”

    朱高燨接过了信,信上,道衍老和尚先是朝他爹贺喜,眼看就要进驻应天府了,靖难之役,只差最后一哆嗦,自然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信的最后,道衍求朱棣放过方孝孺,并在信中言明,“方孝孺者,素有学行,武成之日,必不降附,请勿杀之,杀之则天下读书种子绝矣!“

    朱棣看着儿子,见儿子眉眼间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嘲讽,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你如何说?”

    朱高燨将信还给爹,“方孝孺,沽名钓誉之辈,莫非道衍和尚还打算让爹留着他,为爹辅政不成?”

    长江水,滚滚东流,夏日的风迎着江水吹过来,带来丝丝清凉,北岸的燕军正在忙碌地准备舟楫,隐约可以看到对面警戒的朝廷大军。

    朱棣能有今天,可以说道衍居功甚伟,他也一向都很看重这个谋臣,倒是没想到,儿子的见解和他的老师竟然不同。

    朱棣不由得很惊讶,问道,“那你的意思?”

    朱高燨微微眯眼,看着夕阳洒在江面上,粼粼波光,道,“朱允炆为何会有今日?从前爹可能看不出方孝孺的本事,可齐泰和黄子澄早就不在京城了,眼下留在朱允炆身边出谋划策的正是方孝孺,爹可看出,方孝孺的本事了?”

    他转身看向朱棣,“爹,术业有专攻,儿子承认,方孝孺的书肯定读得很好,这天下或许真没有几个人能够及得上他,但若论起辅国谋政,爹若是要用这样的人,儿子会担心得觉都睡不着。”

    “朱允炆对方孝孺三人言听计从,好好的江山双手拱奉,儿子怕将来也落到和朱允炆一般的下场,儿子可不想这么提心吊胆。”

    朱棣还幻想着到时候要是能够收拢方孝孺这样的大儒,世人对他的看法就会有很大的改观,毕竟,方孝孺可是全心效忠于朱允炆的,要是方孝孺能够为他书写即位诏书,世人会怎么想,将来史书会怎么写?

    但是,儿子居然反对!

    “那你说,将来谁可以为爹效力?”

    “自然是愿者了!”朱高燨道,“这就是儿子要爹答应儿子的首要一桩事,不与那些文人们计较,一个个没什么真本事,不过是想利用爹来成全自己的名声,这种人,交给儿子来对付!”

    “好啊!”朱棣脸上的笑容,比此时落日的余晖还要璀璨,他的大手拍在儿子略显稚嫩的肩上,“那爹就放心大胆地交给你去处理,不过,能不能告诉爹,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些人?”

    朱高燨神秘一笑,“爹,对付这种人,儿子有的是办法,爹,您就不要操心了,您还是先操心一下朱允炆吧,攻破应天府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朱允炆若是活着还是死了,都是一件麻烦事!”

    “那你的意思?”朱棣这才正色起来,“你有什么好办法?”

    “自然是让他活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朱高燨道,“他若是能自我了断,最好不过了,但儿子想,他那窝囊废必然没有这份骨气,但也不能让他明明白白地活着!”

    若朱允炆不死,朱棣怎么办?

    可朱高燨也不想让他爹的手上沾上朱家人的血,“爹不必费心对待他,不管他活着还是死了,儿子都有办法,但爹,您不能朝他下手!”

    就算下手,也是他,而不是他爹!

    朱棣眼中神色大变,他看着儿子,心里头似乎有一种令他格外陌生的感情喷涌而出,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了养儿子的好处,眼前的儿子才十四岁,可是,却让他再一次感觉到了,有人依靠是一件多么好的事!

    他的儿子在护着他!

    “好儿子,爹都听你的!”朱棣搭在朱高燨肩上的手,略微用力,他有些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朱高燧刚刚从营帐出来,看到了这一幕,心头被刺得很痛,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一跤。

    朱高燨越过他爹的肩膀看过去,看到了三哥那便秘的一张脸,装作若无其事,喊了一声“三哥”。

    朱高燧没有搭理四弟,走过来,对他爹道,“爹,庆成姑姑说要见您!”

    朱棣看向小儿子,朱高燨眼角直抽,没好气地道,“以理服人,以情动人,爹,物伤其类,兔死狐悲!”

    “胡说什么呢?谁是兔谁是狐?”

    堂堂大明亲王,被人说成兔子和狐狸,朱棣肯定不高兴,可这话是幺儿子说的,他又能如何?

    朱高燧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深深看了四弟一眼,四弟和爹之间,他们三兄弟如今都插不进去了。

    庆成看到朱棣进来,忙站起身来,朱棣道,“坐吧,兄弟姐妹之间,何必如此多礼!”

    彼此落座,庆成欲言又止,朱棣挥挥手,让朱高煦兄弟二人退下,朱高燨正要跟着出去,朱棣将他留下,“你也走了,为父和你姑姑谁来端茶倒水?”

    朱高燨只好哀怨地看了他爹一眼,站在他爹的身后,朱高燧出门前,朝四弟看去,心头很是不悦,但他知道了二哥的心思,也不好再在二哥面前说什么了。

    待两个儿子走了,朱棣就不顾形象地哭起来了,“大姐,父皇驾崩,我都没有来得及见父皇遗容一面,你跟我说说父皇临终前的事吧!”

    “常言道养儿送终,从古至今,谁不盼着有个儿子,想要儿子的目的是什么,为的是养老送终。父皇生前虽富有四海,可至亲骨肉还是我们这些当儿女们的,我还记得,父皇给我写信说还能吃三碗饭,怎么转眼就没了呢?”

    朱棣哭得不能自已,朱高燨站在旁边只好揉红了眼睛给他父亲抚背,安慰道,“爹,您想念皇爷爷他老人家,您也不能不顾儿子们啊,您要是伤心过度,伤了身体,儿子们怎么办?”

    庆成是女卷,心里本来就难过,此时,也跟着哭起来了,“四弟,你如此,我这心里就跟刀割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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