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那丝还算清新的药香,杜衡脸色微变,她立刻扶着宁亲王妃说道:“娘,您刚才还说倦了,不如去里面躺一躺?”许是紧张,杜衡的声音竟有一丝发颤。
宁亲王妃诧异道:“没有啊,我歇了这一阵子,已经好多了。”
宁亲王爷注意到儿媳妇的脸色,又听杜衡的声音与刚才请安之时有些异样,便赶紧说道:“爱妃,听泽儿媳妇的,她要你休息你就去休息。”
宁亲王妃疑惑的看看丈夫与儿媳妇,不知道他们这是怎么了,明明自己这会儿挺舒服的,可她们怎么硬要自己休息?
杜衡对陈嬷嬷说道:“嬷嬷,你与我一起扶娘娘进去。”陈嬷嬷赶紧上前,与杜衡一左一右扶起宁亲王妃,将她扶进卧房,杜衡只说道:“娘亲,您快躺一会儿,媳妇去为您沏一杯果子露。”
陈嬷嬷忙说道:“哪能让三少夫人亲自做呢,老奴去做吧。”
杜衡摇头道:“嬷嬷不知道我要用哪几样果子,你在这里服侍娘娘就好。”说罢,杜衡便快步走了出去。
宁亲王爷一看到杜衡走出来,便压低声音问道:“泽儿媳妇,这东西有什么不对劲儿?”
杜衡亦用极低的声音回道:“父王,您快将这东西带出去,千万别让娘亲见着,儿媳此时也无十分的把握,只是想防患于未然,刚才儿媳闻着这尊弥勒的气味有些不对,恐怕对娘亲和胎儿都不利,等客人散尽之后,您可以让儿媳仔细验一验这东西么?”
宁亲王爷点点头道:“好,泽儿媳妇你想的很周全,很好。等客人们走后,你与泽儿一起到为父的书房来。”
杜衡轻声应了一声是,不等宁亲王爷动手,便抢先将金丝楠木匣子密密实实的盖好,又将门窗全部打开通风,宁亲王爷知道杜衡是个很稳重的人,若非情况真的有些紧急,她断断不会当着自己的面做出这样的事情,宁亲王爷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了。
这尊墨玉弥勒佛像是萧淆敬献给他的寿礼,难道说萧淆包藏祸心,在上头做了什么手脚不成?
因有了这事,宁亲王爷的兴致全完了,原本定好的夜班小戏也都退了,众多宾客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大家都是有眼力劲儿的人,忙都起身告辞,宁亲王爷也不虚留,打发三个儿子将所有的宾客送走。
送走宾客之后,萧淆萧淅萧泽三对夫妻都到抱朴园回话,他们并没有见到宁亲王妃,原来杜衡给宁亲王妃配的鲜果露有安神的效果,她原本并不很困,喝过鲜果露后也沉沉的睡着了,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萧淆与程氏在心中暗自揣测,也不知道那尊墨玉弥勒是否已经送到了宁亲王妃面前,若是已经送了过去,不消三五日他们就能得到好消息了。
萧淅与孙氏因分别受了萧泽杜衡的气,萧淅是真的受了气,孙氏却是迁怒,人杜衡根本就没有招惹孙氏,是她自己连同她的娘家人找茬不成反而自受其辱,说来真是与人无尤。反正这夫妻二人心里极恼萧泽与杜衡,就算再怎么掩饰也难免带出一星半点儿的幌子。偶尔说一句半句话,那话里的酸意都快能把人的大牙酸倒了。
宁亲王爷心里有事,便挥挥手道:“忙了一整日,你们都累了,各自回去休息吧。泽儿媳妇,你再去瞧瞧你娘亲,她今日必也累着了,泽儿,你等会儿和你媳妇一起回去。”
萧泽与杜衡忙都躬身应了。萧淆萧淅见父王已经发了话,就算想赖在这里也没有理由,因为自从继母有身孕之后,不论程氏亦或是孙氏都表现的很冷淡,从来没有上心过,这会儿当然不能拿担心继母做由头留下来了。
杜衡去里间看宁亲王妃,萧淆萧淅夫妻先走了。他们走后,宁亲王爷屏退下人沉声说道:“泽儿,你着人悄悄去寻带崽儿的猫狗,最好快些,为父要用。”
萧泽愣了一下,双眉立刻皱了起来,只这一句话,萧泽便已经想到了什么……
杜衡来到宁亲王爷的书房之时,见萧泽也在书房之中,在他脚旁的篮子里还趴着一只肚子鼓起的小猫,宁亲王爷则亲自打开那只金丝楠木匣子,小心翼翼的将那尊墨玉弥勒抱了出来。
“泽儿媳妇,你来的正好,快来验一验。”
杜衡应了一声,将手中拿着的橘子剥开,舍去橘瓣儿不用,单只用新鲜橘皮在那尊墨玉弥勒佛象的背后用力擦拭起来。
宁亲王爷与萧泽都屏住呼吸,不错眼珠子的盯着杜衡手中的橘皮。只擦拭了十几下,那片橘皮便由原本的橙黄色变成了紫黑色,宁亲王爷急急问道:“泽儿媳妇,这是怎么回事?”
杜衡放下手中的橘皮低声说道:“父王,这尊弥勒佛像被用药液浸泡过。若是媳妇的判断没错,这药对普通人并不致命,可是对孕妇却其毒无比,孕妇若近接触此药,必会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
萧泽忙将那只伏在篮中的小猫抱起来,他本想将小猫送到佛像近前,不想一把小猫萧泽就觉得手指触到什么湿乎乎的东西,他低头仔细一看,不由惊呼道:“啊,这只猫流了好多血……”
宁亲王爷抢步上前低头去看,只见那只黑黄花相间的小猫正无力的蜷伏于萧泽的手上,琥珀般的双眼已经失了神彩,鲜血顺着萧泽的双手滴落,这只小猫已经连喵喵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它的脑袋向旁边一歪便没了气息。
“父王……”萧泽抬头叫了一声。
宁亲王爷心中又惊又痛,心绪烦乱如乱麻一般,他无力的说道:“泽儿,把这猫拿出去处理了。”
萧泽低声应了一句,立刻走出书房,命扣子将猫尸处理好。扣子接过小猫,摇摇头叹了口气,自去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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