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海冷哼一声,对向边的洪太医道:“有劳洪大人为拙荆诊脉。”
洪太医谦虚一句:“下官职责所在。”二们便进了苏夫人的卧房。丫鬟早将帐幔放好,请出苏夫人的手腕,在其上覆一方云丝雪帕,又搬来绣凳请洪太医坐着诊脉。
洪太医坐下一伸出三指一搭脉,眉头便微微皱了一下。从脉相上来看,这苏夫人并没有动胎气,不过有些心神不宁罢了。看来这动胎气之说不过是内宅妇人争宠的手段罢了。洪太医经常给亲贵女眷诊脉,这种小手段他见的多了。若是别的女眷用这种小手段,洪太医还会为她遮掩一二,可是这苏夫人么,哼哼!洪太医在心中冷笑一声,他若是不点破可就对不起他的姓氏了。
收回手指,洪太医淡笑道:“将军放心,夫人的情况尚好,只需卧床静养数日便可,下官开上几付药,夫人若是想吃便吃上几口,若是不爱吃便也罢了。”
江嬷嬷一听这话脸都绿了,她在内宅厮混了大半辈子,还能听不出洪太医的言下之意么。这分明就是在说她家夫人装病。帘内的苏夫人听了洪太医之言差点儿背过气去,她立刻手捂小腹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杜大海再看不明白可就是大傻子,他立刻对洪太医说道:“有劳洪大人,请到花厅开方子。”说罢,杜大海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从进房到现在,他竟是连看都不愿看苏夫人一眼。
洪太医随便开了一道安胎方子交于一旁服侍的小丫鬟,简单叮嘱几句便带着小药僮走出花厅,他看到建威将军正背手立于院中,便上前说道:“杜将军,尊夫人并无大碍,将军不必太过忧心。”
杜大海点点头道:“多谢洪大人。今日府中有事,杜某就不虚留大人了,改日必当亲自登门道谢。”
洪太医微笑道:“杜将军客气了。”说着,他便与杜大海一起走出了棠棣院。出了院门,洪太医方才淡淡说道:“杜将军,下官适才给令千金诊脉,发觉令千金身体虚弱,似有些后天失养的不足之症,为了令千金的将来,还当好生调养才是。”
杜大海脸色微沉,片刻之后他才沉声说道:“依洪大人之见当如何调养才是?”
洪太医道:“依下官浅见,药补不如食补,倘若令千金日常多用以虫草血燕人参当归黄芪等物煨制的药膳,比吃药强多了。吃上个三四年,将来令千金于归之后,子嗣上也能顺利些。”
杜大海点点头道:“那便有劳洪大人多写几道药膳方子给小女调养,杜某先谢过了。”
洪太医笑道:“这是下官份内之事,将军言重了,下官回府后细细写上几道方子再遣人送来,将军打发可靠之人做与令千金服用,不消半年必见其效。”
杜大海亲自将洪太医送出府门,然后厉声喝道:“将厨下一干人等押到虎啸堂,本将军要亲自审问。”
杜嬷嬷等一干人等被押到虎啸堂,杜大海端坐于帅案之后,猛拍帅案喝道:“来人,将这班狗才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两旁的亲兵齐声应是,两人一组上前将杜嬷嬷一干人等拖到院中准备行刑。杜嬷嬷等人吓的魂不附体,没口子的尖叫求饶,杜大海却是充耳不闻,只冷眼看着亲兵行刑,那些亲兵都是刀头舔血之人,个个心硬如铁,凭厨下众人如何求饶,他们的板子亦是照打不误,只不过七八板子打过,再没有一个人还能大喊大叫,众人只有无声哀哭的份儿了。
二十大板打过,众人已然全都晕刑,杜大海令人将杜嬷嬷等人用冰水泼醒,冷声喝问:“今日大姑娘的早饭是何人所做,都有那些人碰过?”
杜嬷嬷一听“大姑娘”三个字,便知道那事儿发了,浑身抖的如筛糠一般,站在阶下的铜锤发觉杜嬷嬷颤抖的厉害,立刻上前揪住杜嬷嬷的前襟将她拖了出来,然后躬身回禀道:“回老爷,这婆子是厨房的头儿。”
杜大海沉沉喝了一声:“说!”
杜嬷嬷吓的魂飞魄散,扑倒在地上尖叫道:“不是奴婢做的,不是奴婢做的……”
杜大海双眉倒竖,厉喝道:“你是管厨房的,你会不知道?来人,再打!”
刚才那二十板子已经要了杜嬷嬷半条命,她一听说又要挨打,立刻大叫道:“老爷饶命啊,大姑娘的早饭是张婆子做的,做好后是惜雨轩的人来厨房取的,与奴婢无关啊!”
张婆子一听这话立时急了,她也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若然再被打也是活不成的。“老爷,奴婢冤枉啊,奴婢做好了大姑娘的早饭,杜嬷嬷还特意检查一番,这是大家都亲眼看到的。”
昨日杜嬷嬷一个人独占了大姑娘赏下的饭菜,已经犯了厨房众人的众怒,所以张婆子这么一叫,其他人也都叫了起来,“张姐姐说的对,每回主子们的饭菜做得了,杜嬷嬷都得检查的……”
还有一个素日与杜嬷嬷有隙的婆子还趁机大叫道:“回老爷,今日杜嬷嬷验看大姑娘的早饭,还特特将奴婢等人支了出去……”
杜大海一听这话脸色越发黑沉,他怒喝道:“将杜婆子拖下去重重的打,打到她招了为止。”
杜嬷嬷一听有人指证自己,立刻尖叫道:“我没有,我没有动大姑娘的早饭……”被吓昏了头的杜嬷嬷已经口不择言不打自招了。
杜大海怒极,厉喝道:“来人,将大姑娘的早饭取来!”
很快便有下人将早饭端来,杜大海指着杜嬷嬷喝道:“赏这狗奴才!”
杜嬷嬷一见那加了料了早饭便拼命往后退,杜大海看了铜锤一眼,铜锤立刻带人上前擒住杜嬷嬷,舀了一勺胭脂米粥便往她的口中塞去,杜嬷嬷疯狂摇头大叫道:“我不吃我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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