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去蛊苗寨的事宜,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安排人手的问题。梅老二留下来负责调查不周山和须弥山的线索,棺材铺仍旧需要人坐镇。
我最后决定,还是让赵十一和程天师留下来坐镇,我带着阿飞去苗疆蛊苗寨。可程天师这次说啥也不愿意留在棺材铺,“师父,老夫虽然断了一条手臂,可丝毫不影响老夫的实力。老夫天天呆在棺材铺,都快闷死了。这次老夫要和师父一起去苗疆,最起码路上师父也能有个说话的伴儿。”
我考虑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他。蛊苗寨并没有危险,对于九洞十寨我已经是轻车熟路。而且我还是五毒寨的女婿,我师娘也是五毒寨的护法。他们很抵触外人,但我帮助他们揭穿了游仁凤的阴谋。苗人重情重义,绝不可能恩将仇报。
最终还是我们三人去蛊苗寨,准备次日一大早便出发,陈银凤则是帮我们准备出行所需要的装备。送走了钟老以后,大伙儿都没闲着,各司其事,唯独贱十一最是清闲。
他这人好天塌下来都和他没关系,整天和十二呆在一起。就像是天桥巡逻的街长,整日无所事事的游荡。
但他这人不是傻子,如果知道苗疆有危险,他肯定会随我一道去。我没有让阿飞一道去,是有两个原因。一是他能多陪陪他母亲,二是他也要打听他儿子灵无双的下落。
闲着没事,我主动去找贱十一说话,“贱十一,想你师父吗?”
“师父?”贱十一呢喃了一声,骂道:“想他个毛线,他那师父一点都不称职。在小爷我十八岁还未成年时,他便丢下小爷我一个人独自生活。你不知道小爷我那段时间有多难熬,没人给小爷我做饭,没人给小爷我洗衣服,所以小爷我的童年是孤独的。”
“你他娘十八岁还有童年,真是不要脸!还让你师父给你做饭洗衣服,怕你师父收的不是徒儿,而是祖宗吧?”我怼了他一句。
“哼!”赵十一冷哼一声,埋怨道:“小爷我本来被人丢在了棺材山,等着大户人家来捡小爷我回家做少爷。可那穷鬼小铁把我捡回了家,活生生阻碍了小爷我成为高富帅的命运。你说这事儿,气不气人?”
我看这家伙胡搅蛮缠,不敢继续和他讨论,平静的说道:“我在十八层地狱看到了你师父,他问我你过的好不好。小铁前辈人不错,可惜他没办法离开十八层地狱!若不是有使命在身,他也不会抛下你这个十八岁的巨婴!”
“哦!”赵十一哦了一声,小声问我:“他过的还好吧?”
“和你一样孤独,有时间去看看他吧。最好把马三娘也带去,要是他看到你找到媳妇了,说不定心里就放心了。”
“说的好好的,你他娘提马三娘干啥?男人的事情,女人去作甚!行了,小爷我困了,小爷我要去睡觉了!”匆匆说完这句话,赵十一带着十二径直去了后院。
我了解他的性格,话是这么说,肯定是想办法去十八层地狱找他师父。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只是不愿意表达出来而已。
赵十一睡觉后,我却是没有睡意。径直去了后院的灵堂,灵堂旁边种的两颗枇杷树已经快要有我高了。灵堂里摆放着兄弟姐妹的灵位,推门而入,香烛味扑鼻而来,我点了三炷香祭拜,然后回屋睡觉。
我想去看一看阿蛮,可每次看到她还在昏睡中,我心里就无比难受。索性不去看她,或许这样还会好受一些。
一直到了后半夜,我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可刚睡着没多久,我便开始做噩梦。
我梦见天上出现了一颗巨大的星星,那星星散发着血红色的光芒,比圆月还要大,甚至压住了月光。好像连天地也变成了血红一片,肉眼所见的地方,全是血红色。
我看到周围的苍生个个都变的病怏怏,似乎全都生了一场大病。而阳间更是混乱不堪,烧杀抢掠,苍生体内所有的心魔全部释放,如同把阳间变成了炼狱。
画面一转,竟然出现了阴曹地府的场面。阴曹地府全是恶鬼,十殿阎罗大门紧闭。十八层地狱通道已经打开,恶鬼占据了阴间。有的甚至逃到阳间,危害苍生!
…………
…………
“嘶!”我突然被惊醒,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喘气,大汗淋漓。
“原来是梦!可这梦境为何如此真实?”我翻身下床,点燃一根烟,心绪逐渐平静下来。修道之人一般不会做梦,因为修心和念咒的原因。若是做梦,大多都是某种预示或者征兆。
难道我真的无法阻止魔王之劫?刚才我梦中出现的画面,很显然是魔控天下的场景。思来想去,我现在最大的敌人好像便是李初九!
他布局数百年,就是为了魔王降世。而我则是相反,我要拼命阻止魔王之劫的发生。不管他是否是道门至尊,我也绝不会让他得逞。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修道之人,我要做的事情,便是斩妖除魔,守护阴阳平衡!就算是和李初九撕破脸开战,我也会毫不犹豫。
之后我便没有了睡意,一直坐到了天亮。陈银凤和梅老二两人的关系很低调,一大早两人便起来做好了早饭。
唯独贱十一还在睡觉,其他人都已经陆续醒来。吃过早饭后,陈银凤便安排人送我们去湘西。路上程天师很高兴,像是放飞鸟笼的鸟,重获自由一般,一路上都是喋喋不休。
我不接他的话,他便去找阿飞。程天师本来就喜欢阿飞,一个劲儿的吹嘘着他的本事。不过,有程天师在,路上的确不无聊。
下午之时,我们才总算到了湘西十万大山。车子无法前行,我们只能徒步进入十万大山。湘西的气温要比黔城高一些,只不过林子里潮湿阴冷。
程天师走了小半天的路,风湿发作,一瘸一拐的赶路。阿飞看不下去,便背着他赶路。足足走到了天黑,我们才算是进入了十万大山的腹地。
周围看不到任何人烟,可以说连个鬼影也看不到。苗人生活的地方,一般外人进不去。除了林子里的瘴气作为天然屏障之外,还有毒虫蚁兽。
毒虫蚁兽喜欢潮湿的环境,加上苗人擅长养蛊,所以随处都能看到毒物。好在我会痋虫术,只要念了痋虫术的法咒,所到之处,毒虫蚁兽皆是会避让。
要进入九洞十寨的地界,最先接触的便是草鬼寨。草鬼寨当时被大祭司控制,那大祭司好色成魔,专程挑选寨子中年轻漂亮的少女献祭洞神。最后却落到了他的魔爪上,被他侮辱折磨。
我赶到草鬼寨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还没进入寨子,草鬼婆便已经守在了大门处。她养了不少的蛊,一旦有外人靠近,她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
看清楚是我之外,竟然破天荒的开起了玩笑,“小鱼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在外面的事情,我这老婆子也有所耳闻。你这大忙人,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嘿嘿!”我嘿嘿一笑,说:“还是草鬼婆聪明,未出寨子,便知道天下三分事,佩服!佩服!”
草鬼婆笑了笑,说:“外面天寒地冻,快进寨子歇息吧。”
“那就麻烦草鬼婆了!”这和我第一次来草鬼寨的待遇完全不同,那会儿可都是把我当成了敌人。现在不同,经过苗王大会之后,我们便成了朋友。
苗人好客,刚进入寨子,草鬼婆便让人去给我们弄吃的。大多数苗人已经入睡,草鬼婆把我们带到了她住的房屋。
房屋周围可以说干净的一尘不染,连蜘蛛网也看不到,正是养蛊人的特征。草鬼婆的房屋很简单,屋内最多的东西,便是瓦罐,这是练蛊的家伙事。
屋子正中间升着柴火堆,上面放着一个铁架。铁架上面放着一口铁锅,铁锅上面又放着一个提壶。提壶里的水早已烧开,热气腾腾。
我们围着柴火堆坐下,草鬼婆给我们倒了一杯热水,并非是烧开的水,里面不知道泡了什么草药。
“喝了能暖暖身子,吃的很快就弄好!寒舍简陋,你们可千万别嫌弃。”
我正要说话,谁知程天师抢先说道:“大妹子实在是太客气,虽是寒舍,然而收拾的干净温馨,让老夫感受到了家的味道。就算是豪宅别墅,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大妹子不仅长的漂亮,人更是贤惠。此番前来,的确劳烦大妹子了!”
“我靠!这老家伙想干啥?”我听到程天师这番话,忍不住暗骂了一句。草鬼婆年龄可能要比程天师小一些,而且苗人老了大多不怎么好看,这老家伙不会是对草鬼婆有意思吧?
我原本以为他这番话有些唐突,毕竟草鬼婆是草鬼寨的寨主,一般人根本不敢和她可玩笑。可我错了,草鬼婆终究也是女人,听到别人夸她漂亮贤惠时,竟然有些害羞。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程天师还真有手段,大小通吃啊!
草鬼婆见我在看她,眼神更加慌乱,连忙拿起茶杯喝水,同时转移话题:“小鱼儿,你此番来苗疆作甚?”
为了避免让草鬼婆尴尬,我赶紧回应道:“实不相瞒,我此番来是去蛊苗寨,想打听李初九和林依依的故事!”
(.)行走阴阳: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