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钱裕进言道:“王兄,咱们是不是应该治一治蔡高?”
“蠢话。”听到他天真的发言,钱弘俶顿时怒上心头。
“能治的话我早就动手了,还用的着像现在这么头疼吗?”
“不就是镇海军吗?”钱裕不以为然的说:“咱们只要关了城,将蔡高杀了,我不信镇海军还敢造反!”
“要真这么容易就好了。”钱弘俶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
“皇宫内虽有一万禁军,但里面不知有多少蔡高眼线,只要我们一动手,他肯定会闻讯而逃。而且就算真关起城,咱们也未必一定能取胜。”
“为什么?”钱裕不知不觉已经站起身,走到了钱弘俶身后,帮他按摩起了肩膀。
“你忘记杭州城中驻扎的一万府兵了吗?”钱弘俶将他的胖手拍开,捏的一点都不舒服。
“知道啊,但府兵不是掌握在府尹洛泰手上吗?”钱裕趴在御案上问。
察觉到钱弘俶对自己恢复了往日的态度,他言行便随意了很多。
“我怀疑洛泰已经暗中投靠了蔡高。”钱弘俶眯着眼说。
“那我们怎么办?”钱裕惊呼。
钱弘俶冷哼一声:“暂时先让戴牧对付蔡高,先将他制衡住,等衣锦军和禁军人员编齐后,将来再慢慢收拾他。”
“那倒是。”钱裕点了点头,小声说:“王兄,我想上朝。”
“想上就上吧。”钱弘俶一口答应:“以后你也帮我分点忧,别老再干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我是被蔡高骗了才干那蠢事的。”钱裕叫屈道:“你放心,以后我就天天盯着那老小子。”
“嗯,对了,你……”
钱弘俶正准备说什么,门外忽然想来侍卫的声音:“君上,魏公公说有紧急之事上报。”
“让他进来吧。”钱弘俶说。
钱裕急忙退到钱弘俶身后一点的位置,双手收拢,站直了一些。
魏恢进殿后,瞧见钱裕竟然站在钱弘俶身旁,他愣了一下,这才开口:
“君上,刚才传来一个消息,长乐侯府的人刚才在青莲街围杀一名叫宇文萧的人,不过被此人逃过一劫,目前正在全城追杀。”
混账东西!钱弘俶暗暗生怒,蔡高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真将杭州城当他家了?
他极立控制着qing绪,一时没有说话。
“他们为什么要杀宇文萧?”他身后的钱裕问。
魏恢正奇怪钱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安乐王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钱弘俶威严的声音响起。
“是。”魏恢急忙拱手说:“听说是宇文萧帮镇南侯府赢了一场与长乐侯府的比斗,所以才遭此横祸。”
“比斗?”
钱裕向钱弘俶解释说:“王兄,那事我听说过,是戴锦和蔡眀比斗,李先生还被请去出题了,他们比了三场,戴锦赢了。”
钱弘俶点了点头。
“镇南侯没有反应吗?”钱裕又向首领太监问。
这次魏恢很快回答:“是的,好像是宇文萧拒绝了镇南侯的拉拢,让戴侯爷有些不满,所以置身事外。”
老太监瞧见安乐王和君上交谈的qing形,虽不知安乐王怎么办到的,但很明显,他已经得到了君上的谅解。
正琢磨着安乐王是如何办到的,老太监听到钱弘俶的声音响起。
“魏恢,你立即传令,从禁军中抽调五百人,去李君逸府上保护。”
“是。”对于君上的命令,魏恢一向是先领命,再思考。
回答之后他开始琢磨起来,君上莫不是怕长乐侯派人去刺杀李君逸?可李君逸没有得罪长乐侯啊?
就在这时,钱裕低着头说:“王兄,我也要五百侍卫。”
“你要那么多人做什么?”钱弘俶皱眉。
“我府中那些侍卫一点都不可靠,根本无法保护我的安全!”钱裕振振有词。
因语气太急,一张胖脸抖动起来。
魏恢暗暗摇头,安乐王真是不长记xiNG,他难道不知道君上最不喜欢看到他这副胆小模样吗?
“行,寡人等会给你写道口谕,你去找戴牧要人就是。”
魏恢大吃一惊,君上为何会答应?反常,太反常了,今天君上和安乐王都很反常,背后一定有Y谋!老太监退出御书房后,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事。
……
长乐侯府附近的一栋大宅中,廉泽端坐椅子上,正在听取手下汇报。
“……我们追到半路,血迹忽然断了,宇文萧身受重伤,根本不可能有余力处理自己的血迹,因此属下断定必然是有人出手救了他。”赖清站在他面前,弓着身子说。
“我不想听过程。”廉泽冷冷注视着他:
“明天,你若是还没有杀死他,我只好亲自出手,到时候你就要接受任务失败的处罚。”
“是,属下这就去将他找出来。”听到处罚,赖清心中一凛,急忙转身离去了。
“杜冰,你不用和他一起去吗?任务失败,你和他的处罚一样。”
杜冰正是围杀宇文萧的持剑男子,听到廉泽的话后,他神色不变,淡淡道:“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说。”
“马空明现身杭州城。”
廉泽猛的抬起头:“人现在在哪?”
“你觉得我们的人能盯得住他吗?”杜冰反问,语气中毫无赖清对廉泽说话时的恭敬。
廉泽微微颔首说:“飞鸽传书,让邯林放弃任务,立即回杭州。”
“知道了。”
随口应了一句,杜冰大步离开了大堂。
他刚走不久,一名黑衣人进入大堂,拱手说:“宗主,侯爷请您过去一趟。”
廉泽点了点头,站起身,将斗篷后面的帽子戴上。
走到庭院,他双足一蹬,向长乐侯府纵跃而去。
一路行至书房,里面只有候府管家一人,他向廉泽行了一礼,说:“侯爷正在密室中等着先生。”
说着走到书柜旁,拧了拧柜上摆放的一只小鼎,书柜横向旋转,露出后面的密道。
廉泽迈步而入,走入密道一间石室。
石室内与外面书房的格局十分相似,正中间有一张长桌,长乐侯正在书桌上写着什么,旁边侍立着长阳。
蔡荣和大公子蔡眀也站立在书桌两侧。
廉泽瞧见蔡高脸色有些难看,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人刺杀失败的原因,低声说:
“侯爷,虽然有人出手救了宇文萧一命,但他已身受重伤,我已派出暗影团杀手去搜索他的下落了。”
蔡高依然低头写字,没有说话。
一旁的长阳冷冷道:“廉泽,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明目张胆的刺杀方式,会给侯爷带来多少麻烦,而且更可笑的是还失败了。”
廉泽一语不发,一副不屑于与长阳辩解的模样。
大公子眯着眼睛说:“长阳,廉泽就是这个xiNG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也说了,这次是有人出手救了宇文萧,你就别紧咬着不放了。”
“是。”听大公子发话,长阳哪敢再说。
这时,埋头写信的蔡高将笔随手一扔,抬起头,目光凝视着廉泽说:“宇文萧的事是小事,我相信你能办好,但是钱裕那边是怎么回事?”
他似乎在极立压制脾气,语气都有些颤抖起来。
“钱裕怎么了?”廉泽皱眉,他已很少会去关注钱裕了。
“还怎么了?”蔡高用力一拍桌子,怒道:“他这几天根本就没有装疯。”
“爹爹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蔡眀劝了一句,转身向廉泽解释:
“刚才宫中眼线来报,钱裕和钱弘俶在御书房密谈了半个多时辰,禁军亲自把守门外。我们怀疑他已把我们要他做的事,全告诉钱弘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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