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个怎么说呢？”
齐临想了想，讲道：“咱们现在位于‘曙光城’，一个偏僻的十八线小城市，你可以理解成是一个超超超小型部落，所以路上的行人都很弱，而且我们蓝星的超凡水平本就落差极大，强的很强，弱的很弱。”
“这样啊。”
伊蕾娜歪了歪脑袋，而后挠头道：“那、那我们还是老实一点儿吧。”
“也不用太老实。”
齐临轻轻摇头，解释道：“曙光城的执法局长叫老约翰，他是一個信奉丛林法则的老人，或者说老混蛋，他认为超凡者就应该互相搏斗才能诞生强者，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对曙光城贫民街区的斗殴行为不管不顾。”
“哦？！”
伊蕾娜粉眸放光，“这样的？那还等什么呀，咱们快把这群混混引去那什么‘贫民街区’吧！”
“不用引。”齐临指了指脚下的地面，“这里就是，我们一直都在贫民街区的范围内，从没离开过。”
“……”
伊蕾娜一愣。
“总之，老约翰虽然是个混蛋，但他并不是一个双标的人物。”
齐临转头看向篮球场，看向托马斯那群混混，眼眸微微眯起，“比如，托马斯仗着自己的力量，在街区欺凌弱小，但只要不死人、不把事情闹得太大，那老约翰就很少追究。
同样的，如果有人仗着自己的力量，去殴打托马斯，只要不死人、不把事情闹大的话，那老约翰按理说也不会管太多才对……更何况，我这是合理的报复。”
“那致残呢？”
伊蕾娜眨巴了一下粉色的大眼睛，期待道：“拔掉手脚什么的，可以嘛？”
“不行。”齐临答道，“太过严重的致残，就属于‘把事情闹大’的范畴……不过，轻一点儿的，可以。”
“轻一点儿？”伊蕾娜歪了歪脑袋，“啥程度才算轻啊？”
“我会掌握。”齐临说道。
“诶？”伊蕾娜一愣，“这话什么意思？你掌握？”
“对，我掌握。”
齐临看向这个漂亮的魅魔，认真说道：“伊蕾娜，我希望你能附身在我体内，把力量借给我，这一场，我要亲自动手，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为了一个小兄弟。”
“诶？？”
伊蕾娜愈发茫然。
而齐临的目光，则是愈发冷冽。
原身含恨而终，他穿越至此借尸还魂。
两者之间，存在一份人情。
于情于理，他都得亲自动手……用这具往日里受尽屈辱、受尽欺负的身体。
“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无所谓啦，你是我的恶魔使，那我就听你的呗。”
伊蕾娜说着，整个人化作粉色流光，瞬间融入齐临的体内。
“呃！”
一瞬间，齐临浑身皮肤发紫，满头黑发变成雪白，头顶长出两根紫色大角，肌肉维度直接大了好几圈，原本一米七八的个头，直接窜到了两米有余！
如同火山喷发般的汹涌力量，在他体内不断涌上！
这就是恶魔附体，恶魔使的标志性能力！
“……”
齐临环顾四周，向前几步，捡起一颗石头，直接就朝篮球场大力甩去！
“刷！”
石头划破长空，带起一阵尖啸的破空声，精准砸在了托马斯的脑袋上，直接将他脑袋开花，飚射而出的鲜血，溅了他怀中的亚洲女孩一脸。
“啊啊啊啊！！”
女孩顿时发出惊恐尖叫。
附近的其他混混则是都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妈的！”
托马斯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怒吼着看向周围：“谁！谁砸的！给老子出来！！！”
“如伱所愿。”
一道冰冷、沙哑的男子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如同恶魔的低语。
托马斯瞳孔骤缩。
“砰！”
下一刻，齐临的紫色大手就按在了托马斯的头顶，狠狠压了下去，用他的脸砸向地面，将这座街边篮球场的水泥地面硬生生砸开！
鲜血，混着碎石飞溅四散。
此时此刻，原身的无数记忆涌上齐临心头，带着屈辱、悲怆的强烈情绪。
在小巷被围殴……
被拳打脚踢烫烟头……
在无数同龄人面前被脱裤子……
寒冬在厕所里，忽然被泼冷水，浑身湿透，冰凉的身体，冰凉的心……
辛辛苦苦打工赚取的微薄薪水，被堵路抢走……
从小到大，从福利院到学校，连续数年的长期霸凌……
最终，这些记忆汇成了一句话，一个带着哭腔的少年声音。
“哥，求求你，帮我报仇……”
这是齐临在真正意义上听到的，来自那个17岁孩子的第一句话。
他在心中回答：
好的。
“托马斯！”
齐临抓起这个白人青年的脑袋，冷冷地看着他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庞，“今天，轮到你了。”
“砰！”
说罢，齐临再次将托马斯的脑袋砸在地上，然后一脚重重踩向他的左腿膝盖。
“咔！”
“啊啊啊啊啊啊——”
清晰的骨裂声，伴随着托马斯的凄厉哀嚎，响彻在篮球场的上空。
余音回荡，缭绕，盘旋。
齐临面无表情，脚尖旋动，将断裂的膝盖骨彻底碾碎，然后抬脚，踏下，踩向右腿膝盖。
“咔！”
“啊啊啊啊——”
又是一声骨裂，又是一声哀嚎。
“……”
周围，众多混混望着这一幕，全都被吓得呆滞当场，根本不敢上去帮忙。
因为托马斯可是他们之中最强的，是零阶巅峰的斗气骑士！
能将托马斯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根本不是零阶水准了，绝对是一阶层次！
生命等级之间的差距，犹如云泥。
零阶对一阶，若是动真格的，他们绝对是必死无疑。
“砰。”
最终，齐临右手一甩，像丢一条死狗那般，将痛到休克昏迷的托马斯丢了出去。
这家伙没死，但也废了。
双腿膝盖骨被踩碎、碾碎的托马斯，这辈子大概率没有站起来的可能性了。
超凡时代的高阶治疗者，还有那些昂贵的高级药品，可不会提供给一个贫民街区的废物。
另一方面来说，这种程度的致残，也是老约翰能容忍的最大尺度了。
曙光城贫民街区的“法”很模糊，但并不是完全没有，他必须注意尺度，不能太过超标。
“……”
接下来，齐临环顾四周，冷眼看向附近那二十几个被吓到脸色惨白的混混。
部分人瑟瑟发抖。
部分人双腿打颤。
还有一部分人……想跑！
“伊蕾娜，拦住他们！”
齐临沉声低喝。
“嘻嘻，明白！”
话音刚落，齐临的恶魔之躯就迅速恢复原样，双角消失，身高缩水，重新变回一米七八左右，满头白发也重新变黑，彻底恢复正常人形。
一抹粉色流光，从他体内遁出，化作伊蕾娜的模样。
只见她满脸笑意，抬手打了个响指，便释放出一道粉色的涟漪，瞬间扩散至整个篮球场，将所有混混全都定在了原地，包括那几个试图逃跑的。
魔法！
魅魔并不是以肉身见长的恶魔，它们真正的强项，其实是各种魔法。
“……”
齐临看着这些被定身的混混，稍微想了想，然后上前一一搜身。
他打算把原身以前被抢的钱，都从这些混蛋身上找补回来。
可结果证明他想多了。
他实在高估了这群街头混混的财力。
一群小瘪三，穷得要死。
他将这二十几人搜了个遍，包括那个昏迷的托马斯，可最终也只凑出了可怜的几百块，还全都是各种皱皱巴巴的零钱。
“就这样吧。”
齐临将钱折叠塞进口袋，然后走向另一边的篮球架。
他坐了下来，背靠球架，冷眼看向周围那二十几个被定身在原地的混混。
“怎么说？”
伊蕾娜环顾左右，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人，“像那个金毛人类一样，全都碾碎双腿吗？”
“……”
齐临听得此言，一阵纠结、一阵考虑，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也想，但很可惜，不行，街区如果一下子多出二十几个无法行走的残废，那事情就闹太大了，会超出老约翰能容忍的最大尺度，我可不想因为这群人渣而去坐牢。”
“啧！”
伊蕾娜撇了撇嘴，然后又问：“那什么尺度才行？”
“一人一条手吧。”齐临淡淡道。
“骨头打断？”伊蕾娜迟疑道。
“碾碎！”齐临声音一沉。
“好！”
伊蕾娜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喂喂，你好呀。”
伊蕾娜走到一个纹花臂的白人混混面前，歪着脑袋，眨巴了一下紫粉色的大眼睛，“你平时喜欢用左手还是右手呀？要是喜欢用右手的话，我就给你留左手哦。”
齐临瞥了那花臂男一眼。
好眼熟的骷髅刺青……噢，是托尼·杰森，跟托马斯一样，都是福利院出身的白人。
他记得有一次，杰森在揍完原身之后，还用烟头烫伤了原身的后背，直到现在都还有个疤。
奶奶的，现在这个疤可以说是他的疤了。
草。
越想越气。
要不这家伙弄断双手吧？
“我、我……”
这时，杰森看着面前的伊蕾娜，涕泪横流，拼命挣扎，却丝毫无法动弹，最终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左、左手，我喜欢用左……”
“骗你的啦，我两只手都不会留哦！略略略！”
他话未说完，伊蕾娜就吐出舌头办了个鬼脸，而后一个响指，杰森的双手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生扭成了麻花！
“啊啊啊啊啊！！！”
杰森那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响起，划破夜幕。
而伊蕾娜则是满脸陶醉，就仿佛置身于顶级交响乐团开办的音乐会现场，在享受着曼妙的音乐。
至于住在附近的居民？
他们对这种噪音不会有任何意见。
因为这里是曙光城的贫民街区，这里是罪与恶的温床，弱肉强食的法则在这里无比清晰，惨叫声每晚都会出现，住在附近的居民们，自然也早已习惯了类似的噪音。
“伊蕾娜。”
齐临看了眼被废掉双手的杰森，然后朝这个魅魔轻笑道：“我刚刚说了，一只手，这个人就算了，下不为例啊。”
这里有足足二十多个混混，如果全部人都断两只手的话，就超出尺度了。
还是那句话，他可不想因为这群人渣而去坐牢。
“知道啦~”
伊蕾娜朝齐临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干活。
“哒哒哒~”
这个看似人畜无害还很漂亮的小魅魔，一边哼着轻快小调，一边嬉笑着施展魔法，拧断一个又一个混混的右手。
齐临坐在篮球架底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忽然想起了书上的一句话。
“魅魔一族的外表也许很迷人，但永远不要忘记，在它们美丽的外表下，还藏着一颗凶残嗜血的魔族之心，它们不是她们，它们，永远都是怪物。“——《恶魔杂谈》
“作者先生，我倒觉得在你们这个世界，只有怪物才能活得像个人……”
几分钟后，
齐临笑着起身，迎着诡谲的夜色，朝篮球场外边的黑暗走去。
“伊蕾娜。”
“嗯？”
“走了，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