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族老头冷笑一声：“入我鬼道，我就饶了她们，否则她们就会被你带进苦痛炼狱之中，不过我会饶了你，这样你就能在世间看着她们一个个因你而死？不知道你舍不舍得？”

    秦玄柯的心里防线终于被这鬼族的老头彻底攻破了，如果让着鬼族老头杀了自己，秦玄柯倒是不畏生死，但是牵扯到自己珍视的人，却万万不行，以这个鬼族老头的本事，确实做得出来，可难道自己真的要为此遁入鬼道？

    鬼族老头看见秦玄柯已经开始动摇了，呵呵一笑：“怎么样，我再给你十个数的时间，你要是不决定，我就要开始动手了，就从那个水灵之气的姑娘开始下手，到时候我带她的魂魄来见你~”

    “十~”秦玄柯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来张玄灵的样子，冷冰冰的表情还是那样熟悉，秦玄柯想到这里，心中一疼，若是因为自己，让玄灵遭此危险，自己的良心如何能安？

    “九~”自己从仙族考试以来，一直被六界之中的各种势力纠缠不清，想从一个困境中跳出来，却又不得已跳进了另一个困境之内，为了逃过太虚城的报复和追捕，逃入了京都城，可是最后不仅没有逃过太虚城的人，还被带进了人族的皇家学院，开始了漫长的学习之路，而在京都城里，偏偏又遇到了这些妖族的人，让自己体内的妖族之血苏醒了过来，又把自己和这些妖族联系了起来，灵界聚妖府和地隙万妖洞的，各种势力纠缠不清。

    “八~”为了了解真相，又和这些挑拨仙族五境的鬼族扯上了联系，一念之仁，又和那些魔族沾上了关系，仿佛自己被一根根线牵扯着，早已失去了自由，越是挣扎，就被这些线拉得越紧，可自己追求的真相又是什么？仙族的前辈高人真的躲在仙界之中逃避生死？鬼族费尽心机，就是为了让仙族覆灭？妖族潜入人族之中，就是为了偷学人族的科技？人族让这些学生研究机甲，就真的一无所知？六界之中，尽是相互利用，相互侵蚀。

    “七~”自己身为人族，修行仙道，却又身怀妖血，救了一众魔族，却导致京都城城破。不知道现在太虚城玉虚宫的人是不是也在搜寻自己的下落？青鹫山上的玄芝子师傅是不是也在担心自己的安危？那些魔族撕破京都城，是不是肯就这样回到虚空，不再人界逗留？那些妖族借此机会，又会不会和人族大战一场？六界之中，又太多的事情可能发生，这些看起来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却都隐隐和自己连着一根细线，若不是自己在仙族考试之中乱逛，又怎么会撞破太虚城的事情？若不是自己跟着这些妖族进入京都城的黑市，又怎么会和那些魔族扯上关系？要不是自己放出了那些魔族，又怎么会让京都城在一瞬间毁于一旦？要不是京都城城破，妖族又怎么有机会挑战人族的威严？六界的车轮滚滚而动，以自己一人之力，似乎也影响不了什么，也许一死，也是一个解脱，避开六界，只在生死之间。

    “六~”不用再去纠结自己的身世血脉，不用再去担心人族的兴亡和妖族的崛起，不用再去在乎那些背井离乡的魔族能否回归故里。

    “五~”秦玄柯的思绪飞快地闪过，自己也在生死之间做着最后的徘徊，他看见了自己短暂的一生，青鹫山的青松白雪，鹫岩岭的铁索寒江，青陵城的初出茅庐，太虚城的云上仙都，秦玄柯笑了，当所有的一切归于虚妄，生死又有何惧？仙道鬼道又能如何？况且自己一身妖血，也算不上一个纯粹的仙族。

    “四~”想到这里，秦玄柯已经闭上了眼睛，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秒，但在秦玄柯的思绪之中，仿佛经历了一生般漫长，也许自己的执着并无用途，六界之轮不会因为自己一个人的决定而发生任何的变化，就算自己不答应这鬼族的老头，他也未必有这个闲心去费尽心思，让我饱受折磨，可即便如此，秦玄柯也不想继续，这短短的时间里，似乎已经参悟了生死。

    “三~”以前，秦玄柯总是以为自己顿悟需要数十年的苦修，需要天分和刻苦，而已自己这样随性的生活方式，可能一辈子也达不到这个词的境界，可就在这泥沼密林之间，就在这荒芜的赤练山脚下，就在这短短的数秒之内，秦玄柯顿悟了，生死也不过如此，六界也不过如此，入了鬼道又能如何？与其费力解释自己的清白，不如就这样不再解释，赤练山的人信我也好，不信也罢，众位师傅信我也好，不信也罢。

    “二~”鬼族老头已经笑了，因为他已经看见秦玄柯眼中的变化，这不是仙灵之气的等级提升，也不是妖血纯度的骤然变化，这是顿悟，是从一种境界达到另一种境界，这个小子的潜力果然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怎么样？想清楚了吧？”鬼族老头已经数完了，秦玄柯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鬼族老头听到秦玄柯的话，哈哈一笑，把手搭在了秦玄柯的肩头，一股极寒彻骨的气息瞬间涌入了秦玄柯的身体，可是秦玄柯却不再躲避了。

    三股毒灵之气在秦玄柯的体内慢慢退去，灼热的火灵之气和沉缓的土灵之气在秦玄柯的体内激荡着，被这股幽冥之气卷在一起，寒热交替，循环往复。

    秦玄柯的头发也慢慢失去了光泽，转眼间变成了苍苍白发，黝黑健硕的身子也变得苍白起来，秦玄柯缓缓吸了一口气，吐出来的时候，寒霜冻结了周围的枝叶。

    紧接着，从秦玄柯原本的仙脉之中，涌出了一股灼热的火焰，带着幽冥鬼道的气息。

    鬼族老头看着秦玄柯的变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好！！我现在就命令你，立刻去寻找其他仙族五境的神器！打开仙界之门！”

    秦玄柯听到这话，却忽然笑了一声，冷冷地看着鬼族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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