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柯身为仙族弟子，对于仙灵的感知自然是强于常人，短暂试用之后，便知道了这仙灵聚灵器的奥秘所在。

    所谓的仙灵聚灵器，其实用这个聚字其实并不准确。

    这个如同仙族法器一样的小饰品，其实就是一个储量巨大的仙灵源头，可是看做是一个充满仙灵的罐子，它里面储藏着巨大的能量，只是借助使用者的身体，将无形的能量进一步炼化成接近实质的元素，虽然它所释放的气息与仙灵一模一样，也是从灵海，沿着自己的经络而出。但是实际上，这些仙灵之气并不受自己意志的控制，只是单纯地被巨大的压力从灵海中被压到了手中。

    使用者在仙灵炼化的过程中，只是起到了一个开关的作用，就好像大罐子的外面装着一个小阀门，但是这个小阀门的开口有限，只有二阶仙灵左右的大小。

    秦玄柯自如地切换着手中的仙灵之气，盘旋的风刃发出呼呼的声响，这种被压迫而出的仙灵并不受秦玄柯的意识所左右，只是疯狂地喷涌而出，像受困的野兽发疯似地逃离这巨大的罐子，这股浑浊松散的仙灵能量之中，仿佛有无数嘈杂的吼声混合在一起，让秦玄柯的灵海收到了剧烈的震动，张依看见秦玄柯的表情十分痛苦，连忙叫了一声秦玄柯，“秦玄柯？你没事吧！”

    秦玄柯被这一叫，这才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神，握紧了拳头：“我感觉到这仙灵之气中充满了混乱和疯癫，似乎这些仙灵的创造者像是一只发疯了的困兽，我能从这盘旋的风灵中感觉到无助的悲伤和压抑已久的疯狂。”

    张依听到秦玄柯的话，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旁指定计划的崔钰也不自觉地抬起头，和张依两人对视一眼，低声道：“制造聚灵器是人族的最高机密，不过一些谣言曾经提到过，这种仙灵聚灵器其实是从一些被抓到的仙兽身体中剥离出来的，要是一只仙兽一直被人抓住抽取仙灵，确实有可能发疯。”

    秦玄柯听到这里，也是眉毛一皱：“仙兽？那会不会也和擒龙帮还有太虚城有些关系？这些聚灵器难道也是他们搞出来的？”

    张依听到秦玄柯的想法，淡淡一笑：“这就难说了，毕竟现在的人族一直都在用钱供养着仙族，这比巨大的开支没有道理凭空出来，如果真的是仙族设计的这些聚灵器，也不是没有可能~”

    崔钰一边规划着路线，一边笑呵呵地接了一句：“小丫头这你就想错了~这些聚灵器绝对是人族设计的，仙族虽然仙灵之气十分强大，但说到底，他们只是一群刻苦修行的苦行僧，一群不知科技为何物的世外高人。光是找到容纳仙灵之气的材料并实现批量生产都不容易，就更别说让一个普通人使用仙灵之气了！不过这聚灵器确实是人族和仙族合作之下的产物，人族提供技术，仙族提供仙灵之气，而那些意外逃到人界的仙界仙兽，就成了最大的供应者~”

    两人听到崔钰的解释，倒是豁然开亮，秦玄柯也明白了为什么这聚灵器释放出来的仙灵如此浑浊杂乱，又充满了压抑和悲伤，仙兽被强行从身体里把仙灵之气从身体里抽离出来，那还能有什么快乐的感觉？

    秦玄柯摸着这粗劣的戒指，仿佛感受到了仙兽被困在牢笼之中抽干身上仙灵之气的残忍情形，用手一握，这股盘旋的风灵也开始从刚刚徐徐的旋风变成了凄厉的风刃，仿佛这股无主的风灵之气感觉到了这种怜悯，靠着自己的力量回报着这份理解和同情。

    秦玄柯握爪一捏，这股青色的风灵瞬间又变成了青蓝色的水灵，涌动的水球带着冰冷的温度，秦玄柯缓缓缩小这水灵释放的开口，靠着对于这仙灵之气的精准控制，硬是抽出了一条细如指宽的水灵之气，眼中一动，这股水灵竟然化作一根锋利的冰刺，握在手中，丝丝寒气盘绕指尖，秦玄柯也同样感觉到了这水灵之中被压抑着的悲伤。

    握着拳头，闭着眼睛，手中青蓝色的仙灵之气开始慢慢化成紫色的电纹，随着秦玄柯呼吸的起伏，这股紫色的电纹蔓延开来，周围的电器都开始出现了忽明忽暗的闪动，崔钰此时用着平板查找信息，都被这雷灵之气干扰到了信号。

    张依看见秦玄柯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能够熟练切换三种不同属性的聚灵器，甚至释放出的仙灵之气已经超过了他们广告上的实力，这就是仙族的实力么？自己曾经接触过仙灵聚灵器，甚至有幸参观过一些一阶仙灵聚灵器的制造，仍然不如秦玄柯操纵得熟练，对秦玄柯的佩服也就更深了许多，这个平时吊儿郎当的仙族小子，一旦正经起来，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魅力，让人觉得他无所不能。

    秦玄柯此时使用着这些聚灵器中蕴含的仙灵之气，虽然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但是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似乎这仙灵之中蕴含着的悲伤和痛苦已经转嫁到了他的身上，甚至开始为了这些不曾相见的仙兽所遭遇的痛苦而悲伤，野兽因为身上的肉而成为人族口中的食物，如今仙兽又因为身上的仙灵成为人族抽取仙灵的容器。

    人族始终如此，他们是一群疯狂的索取者，从自然中不停地索取，压榨每一点可以压榨的资源，却始终不肯开发自己身体之中蕴藏着的无穷力量。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当初的城外人族宁可失去城内人族舒适的生活，仍然选择依靠自己身体内的潜能：仙灵之气，来对抗六界中的变动。

    仙族和人族同样生而为人，却走向了不同的道路，这种看似科学与仙术的选择，实际上是一种对世界态度的选择，仙族选择顺应天地，人族选择改造天地，两只之间其实也无优劣之别，更多的人选择成为人族的一员，也许不仅仅是想要更舒适的生活方式和娱乐方式，也许也是态度上更希望成为世界的主人，这样的六界会长久么？也许只要人族还在，这样的六界迟早都会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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