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张成仙嘴上还能打趣,心里此刻却紧张到了极点。他布了一手,若能成,临潼关不攻自破。
叶殇快马加鞭一路疾驰,马背后面还带着个老兵。每过一城都有有数百具尸体突然蹦起,尾随而过。张成仙说临潼关固若金汤又有张天泽的百万大军守着硬打肯定是破不了,只能出奇制胜。这个奇指的就是自己。他还记得张成仙临行前说的话,“我把一切希望都压在你身上,你赢我赢,你败我亡。”
心如火燎,叶殇只恨这匹马生了四条腿。越过数十城,身后聚集的人数已是浩浩荡荡,不多不少,正好一万。张成仙说他能腾出手的就这一万人,但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老兵指着道,这一路奔波连个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绕过了临潼关。叶殇勒住马,前面一座巍峨大山当了去路。
“翻过那座山,就是禁宫。”老兵说。
虽然出发之前老兵已经给他们说了,但现在看到还是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这座山比他们想象中要高太多,险太多。往下就是悬崖,掉下去就会没命。就算能翻过去,起码也得六七个时辰吧。
“没出息。”老兵扫了一圈他眼里的兵娃子,“当年燕赤军翻这座山只用了三个时辰,打头的就是我。”老兵骄傲道。
燕赤军在军营中一直以来都是个传说,敢和传说叫板那绝对是无上的荣耀。
叶殇眯着眼看着那一座巍峨高山,时不待人,张成仙只给了他五天的时间,路上就耗了四天,还不算进入禁宫后是怎样的情况。
“是不是爷们就看现在了,原地休息半柱香,完了登山,怕死的早点滚,回家躲被窝里当娘们去。”
这一语可是激起千层浪,都是铁骨铮铮的傲气男儿,哪有怕死的。一个个恶狠狠的吃着干粮喝着水,眼冒凶光的顶着眼前那一座山,那意思是瞧着,等下就要你好看。
老太监一路疾驰,主子交代下来的事他可不敢马虎半分,路上行人纷纷避退,谁都看得出那一身锦服的华贵,可就有那么个不长眼的莽夫拦了去路。
“滚开。”老太监怒喝一声,奈何尖声细气的听不出一点怒意。
那人冲他嘿嘿一笑猛然冲来,沙包大的拳头印在马腿上。马失前蹄,直接将那老太监甩下马背。
那老太监也不简单,单指点地借力腾空,右手已经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直接削去。
莽夫毫无惧色,大步踏前,灵力聚于拳尖,一拳轰出逼回软剑。
“真是找死。”老太监眼见厉色,一把软剑使得快如风,滑如蛇。
莽夫眼神陡然间,拳影大开大合。剑来拳往,一趟交手下来莽夫身上密密麻麻都是细小的伤口,老太监也不好受,挨了莽夫一拳,嗓子眼的鲜血到现在都还没压下。但说起来,老太监还是技高一筹,莽夫腋下被削了一剑,出拳的速度大受影响。
眼看一时半会拿不下此人,老太监突然撤身离去,脚尖轻点直奔远方。
莽夫打了个哨,一匹骏马从不远处跑来,他上马就追,将军交代下来的事,他老谭就算豁了性命也得办好。
张翼浩浩荡荡的领着十万铁骑横冲而过,人多打的就是明面上的仗。敌方的将领就站在他们对面,冲过去摘下那颗微胖的脑袋这场仗就打完了。
唐德清眯着眼,数着步子算着距离。就在十万铁骑刚冲进弩箭的弓箭范围内,一声嘹亮哨声压过马蹄声。
一时箭如蝗虫,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但十万人的冲锋,岂是区区一波箭雨能拦下的?弩箭的有效杀伤范围是一千米,铁骑的冲锋不慢,按正常的来算这一段范围内普通士卒能射出两箭,但他们不是普通人,是一群群活土匪,能射出四箭,历史最高记录,燕赤军能射出五箭而且是箭无虚发,几乎是铁骑冲过这一段距离就只剩下一半了,所以敢说十万燕赤军就能让五十万黎军马革裹尸。
唐德清借着箭雨的掩护俯冲而过,两把扎刀甩出直接干翻两个靠前的士卒。身影展开拉出数道残影,瞬间就已经贴上张翼。探手又是两把扎刀滑出,不等张翼抽出大刀,手腕已经被扎了个窟窿,接着是膀子,小腿,大腿,几乎在他没有多大反应的情况下,身上已经被扎了几十个窟窿。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麻溜的像条泥鳅。
就在扎刀贴上张翼脖子时,哨声响起。唐德清压下眼中的狠厉,只是象征性的在张翼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今日爷爷饶了你,回去给你家主子带个话,洗干净脖子等着。说完就已经退到张成仙身边,一脸戏虐的望着被鲜血染红的张翼。
“退,快退。”张翼慌了神,对面的箭犀利折了他一小半的人马,人更犀利差点就摘了他的脑袋。再不跑真得把这条命搭上。
看着溃不成军逃回临潼关的张翼,唐德清这才没憋住笑,“怎么样大哥,够犀利吧。”
“还不错,没给你们家老唐丢脸。”
“那必须的,我可是老头一手带出来的,就按燕赤军那一套带的,小时候稍慢一点就是一鞭子,可是吃尽了苦头,现在满脑子都还是燕赤军的故事。不过我觉得老头对你比对我上心。”
“我喊他老唐,你喊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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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德清一拍大腿,“关系就差到这了,我得喊他爷爷啊。”沉默了一会他又说,“老大,其实我们小时候就见过了,大概五六岁的时候,那年冬快过年的时候您和老将军来到我们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拜门,拎着猪肉,扛着白面,车上摆着酒,四色点心,还有份子钱一样都不少。你们走后老头哭了,真哭了,吧自己藏在被窝里哭着说对不起老将军,其实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命苦,生出来没多久爹娘就死了,老头为了我当了逃兵,按燕赤军里的规矩该当斩吧。可老将军他就容下了老头,还亲自登门送礼。那是我第一次过年吃白面猪肉馅的饺子,都煮烂,到最后面片和肉都分开了。可那个香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唐德清说到这里有些哽咽,张成仙没见过这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哭过,现在还是第一次见他眼红。
“后来老将军和您没再来过,但每年的礼和份子钱都有人送来。每年过年都有白面猪肉馅的饺子吃。老将军去世的消息传过来,老头一口气没抽上来差点就死了,醒来的时候让我给老将军刻了灵位,放在家里供着。他说这是老将军的恩,是张家的恩,让我一辈子记着。我给自己发过誓,我这条命是张家的,挡刀挡剑眉头不皱一下。后来您兵败临潼关,我上山落了草,老头没拦我,他让我给您攒着。”说到这,唐德清再也绷不住眼泪了,“其实临行的那一天老头就走了,他没让我告诉您,只是还惦念着那份兄弟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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