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叩门声让两人收回心神。
安幼倾纤指拉开门,抬头看到的是一张璀璨到羞煞阳光的脸。然后那张脸笑着对她说,“姑娘,早。”
结果安幼倾狠劲摔上了门。
不等她转身,叩门声再起。
“我说你这人烦不烦?”木门再次打开,这次碰脸的是一盆清水。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那张璀璨的脸从脸盆后面探出,“姑娘,还没洗脸吧。”
葬花魂从侧面赶来,“你们张家的少爷还带这功能?”手上却正忙着系外衫。
所谓情敌见面可比仇人见面眼红得多,看到葬花魂,张瑞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却又在瞬间恢复到那副璀璨笑容。“葬花公子昨晚睡得可好?我可是听到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葬花魂指着自己的黑眼圈,“奋斗了一晚上,腰差点就断了,还有,让你们家下人送张硬点的床来,我怕你家那张软床经不住我们折腾。”这一席话说的倒是心不跳脸不红,却浑然不知,脸上清晰的脚印深深的将他出卖。
安幼倾掩唇轻笑,脸上倒是挂上了少女应有的羞涩。然后端过张瑞端手上的脸盆,道了声谢。
“夫君,我帮你洗脸。”
葬花魂非常自然的端起架子,“洗干净点。”
最让一个男人心痛的不是喜欢的姑娘对自己不理不睬,而是喜欢的姑娘把你对她的好拿去对另一个男人好。
清水触脸,张瑞端眼神都跟着抖了几抖,明知两人是做戏给他看,还是难以压下心中怒火。
想他纵横花丛,何时有人如此对待他。这更激起他心中的占有欲。
等两人做足了戏份,张瑞端依旧顶着那张璀璨的脸,站在门口。
“还有事?”安幼倾递出脸盆。
“今日家妹在永乐斋有个书画展,不知有没有荣幸邀姑娘一起?”张瑞端从容道,举止尽是优雅,这种优雅可只能在豪门养出。
安幼倾眼珠子转动,还未开口,就听葬花魂搭话道,“你这样明目张胆的约我家媳妇,信不信小爷拍你个半死?”
张瑞端心中忐忑,想起客栈那一幕仍是心有余悸。不过他自有他的小九九,温文尔雅道,“不如一同去,家妹对葬花先生可是仰慕得紧,若是知道先生在张家,我这个做哥哥的又不带去参加她的书画展,定然会埋怨于我。”
听到有个小姑娘仰慕自己,葬花魂马上换上一副色样,“前面带路。”惹来安幼倾一阵白眼。当然,这只是做个样子给张瑞端看,她是真猜不透葬花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干脆就陪她演好戏。
张瑞端心中冷笑,“不但是个莽夫,还带着几分色样,这样就更好办了。”心中已然已经开始盘算。
永乐斋,老板姓黄,原本只是个不入流的小书店,偶尔也有穷酸秀才入内,也只是翻翻书籍,看看字画。黄老板本是打算关门大吉,一是念着年老人孤,二是念着留点盘缠也好下乡养点小猪,也不至于饿死。却不知哪里修来的福分,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小姑娘步入书店,与他谈古今,品书画,从早到晚,却是着实惊了他一个老头子。
直至傍晚时分,小姑娘才欠身离去。
黄老一路送她到一条僻静巷子,小姑娘出言就到这里吧,黄老这才离去。
自此以后黄老便绝了关门大吉的念头,心念有个小姑娘陪自己谈谈也是件不错的事。至少也是老来怡情。
小姑娘日出而来,日落而归,也着实为黄老添了不少的乐子,黄老是打心眼里疼爱这小姑娘,痛痛快快的认了个干孙女。
三个月的时间,黄老是愁上眉梢,常言道,一分钱难道英雄汉,更别提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糟老头子,实在是囊中羞涩,一日三餐改到一日两餐,再不把永乐斋盘出去,恐怕连个棺材本也留不下。
却在关门的当天,一辆豪华马车徐徐驶来,有护卫随行在后。马车上张字格外闪亮。
锦帘掀开,小姑娘跳下车,脆生生的一声干爷爷,惹得黄老老泪纵横。自此以后,永乐斋三个字红遍蕲州,穷酸秀才是进不去了,锦缎公子,大家闺秀倒是不少,却也没有人敢在永乐斋放肆,只因那个小姑娘叫张瑞彤。不过干爷爷这三个字黄老是死活不敢当,这要被张家当代家主听见,他纵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但讲感情,黄老可是比过了张家那位老爷子。
“黄老。二哥说今天要带个贵客来,说是太一天子葬花魂,彤儿可是仰慕已久。黄老可得准备一桌好吃的好好招待。”姑娘张口,巧笑言兮,美目盼兮。或许只有在永乐斋,才能看到她的一张笑脸。
“也不体谅体谅我这把老骨头。”黄老打趣道,缓缓坐起身,走向厨房。平常要有公子哥在这里吃饭,都是由大厨做的,只有张瑞彤与黄老两人时,老头才会展示他的厨艺。不过说起来,黄老的厨艺那真是没得说,反正张瑞彤觉得比张家那些花大价钱请来的御厨做的要好吃得多。
远在半里路外的葬花魂抖抖鼻子,“什么味道,好香啊。”肚子不争气的咕咕两声,跟着张瑞端兜了一早上,愣是没有半粒米进肚。
不仅他闻到了,安幼倾都被吊起了胃口。
张瑞端轻笑,“这是黄老的手艺,他的这门厨艺可是馋坏了不少蕲州的公子哥,等下姑娘可要多多品尝。”这话是对安幼倾说的。
脚步及近,却听黄莺之音响起,“有贵客来访,彤儿有失远迎。”玉指掀开布帘,葬花魂眼中一亮,却见一名芊芊美女浅笑凝望。不同于白云舒的妖艳妩媚,也没有安幼倾的清新脱俗,是那种楚楚可怜惹人垂怜的美,真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病美人。
葬花魂三步做两步走近张瑞彤,“外面风大,姑娘快点进去,可别冻了身子。”不等张瑞彤有反应,他咸猪手已经搭在那芊芊玉指上,拉进永乐斋。
张瑞彤面色微红,缩回手指。
等安幼倾板着一张脸进门,张瑞彤已经拉上她的手,“姐姐果然是貌美,与葬花先生当属绝配,英雄美人,可是羡煞了彤儿。”一句话说的安幼倾又是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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