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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恩宠
    「夫君,一会儿回寝宫的之前,咱们再去梅园走走吧。」

    「嗯?今日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赫连决伸手帮她把松落的发丝挽到耳后,连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的笑意。

    「近来天气回暖,梅花开不几日了,臣妾还没有好好看过,便想着跟夫君一同去看看。」

    「只要南月喜欢,孤都答应。」

    「嗯。」

    她羞涩的低头轻笑,温柔又惹人怜爱,赫连决情不自禁的靠的越来越近,就在他想要吻上那张柔软的唇时,忽然从外头跑进来一侍女,打破了屋中暧昧的气氛,司南月连忙离他远了些。

    被打断的赫连决心生不悦,他冷着脸问道:「有何事禀报?」

    那侍女并未注意到赫连决的情绪,她声音雀跃,面带喜色的禀报道:「王上,莲夫人有喜了!」

    「什么?」

    赫连决一怔,下意识的瞄了司南月一眼,她正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

    那小侍女着实不会看脸色,她怕赫连决没听清似的,又说了一遍:「禀王上,莲夫人有喜了,太医说已经一月有余,奴婢特来给王上报喜!」

    一月有余?

    赫连决仔细回忆了一下,他近来的心思全扑在南月身上,但……一个月前,他的确去过莲漪宫中一次,难道是那次?

    不会这么准吧?

    还是……

    「莲夫人有喜是好事,王上一会该去看看,臣妾先不打扰了,先行回宫了。」

    她脸上挂着与平时别无二致的笑,声音却冷了许多,连称呼都变了,明显是生气了。

    赫连决忙抓住她的手腕,「南月,方才你不是说要去梅园……」

    「今夜王上还有要事,臣妾便不留王上了。」

    她抽回手,让侍女侍候着披上大氅后,便走出了书房。

    「南月……南月!」

    赫连决忙追出去,看她头也不回,他有些头疼,这可怎么哄才好……

    他转身看着那侍女,脸色阴沉道:「阿日善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马上让她来见孤!」

    侍女却满脸不解,不敢轻易回话,赫连决看她这幅模样,不禁一怔,「莲漪真的有喜了?」

    「回王上,千真万确。」

    他站在原地未曾说话,良久,薄唇抿紧,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转身离开,留下侍女一人摸不着头脑。

    司南月一路被侍女扶回寝宫,她的腿几乎都是酸软的,她从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赫连决是八城共主,这也就意味着,他就算再怎么宠爱她,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可现在知道别的女人有喜,她心中憋闷的难受,嗓子像被什么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等侍女退下后,她早早便躺在榻上,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也不知躺了多久,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片段。

    她看到一片青翠的竹林中,身形挺拔的男子将一支玉簪带在女子发上,他说:「南月,我会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南月?那个人……是我?」

    司南月愣愣的望着竹林中亲昵的两人,那女子缓缓回过头来,竟真的是她自己的脸。

    那男子是谁?赫连决吗?

    司南月走进些再看,远处的女子未曾回应男子的话,她转过头,眼神穿过竹林间的薄雾,直直的望着司南月,略有些苍白的唇动了动,声音似有万般沉重,她道:「你怎能忘记……」

    她愣愣的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不知该作何反应,眼前的白雾越来越浓重,远处两人的身影也在瞬间化为雾气消散的无影无踪。

    「等一下!」

    她刚想追上去,便听悔儿在她耳边哭喊道:「母后……母后!」

    眼前的一切瞬时消失,司南月气喘吁吁的猛地睁开眼睛,下一刻映入眼帘的便是悔儿哭花的小脸。

    司南月来不及多想,她起身将悔儿脸上的泪擦干,问道:「悔儿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母后,父王下令要将莲夫人送出宫,可这样一来,暻弟就没有母亲了,母后,莲夫人待我很好,我不要让莲夫人出宫,我不要看着暻弟难过,母后,你帮帮莲夫人吧……」

    悔儿趴在她腿上嚎啕大哭,司南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再三确认后,马上穿了衣服,连头发都来不及绾,就跑去了摘云馆。

    她远远的看着摘云馆外停了辆马车,再走进些便能听见孩童与女子悲切的哭声。

    「母妃,暻儿不要你走,要走的话暻儿跟你一起离开,呜呜呜呜呜……」

    「暻儿乖,母后离开之后,你要乖乖吃饭,乖乖睡觉,要听悔儿姐姐的话,万万不要……不要触怒你父王,可听清楚了?」

    「为什么母妃肚子里有了弟弟妹妹父王不开心?为什么他要让母妃喝这药?还要让母妃离开王宫?为什么?」

    药?什么药?

    司南月站在屏风后像里面望去,桌子上放了碗黑色的药汁。

    是安胎药?还是……

    司南月不敢多想,那不到四岁的孩子哭的撕心裂肺,他这一连串的为什么问的莲漪无法回答。

    一旁侍候的侍女催促道:「莲夫人,这药趁热喝了吧,等这孩子掉下去,您还要启程呢。」

    竟是堕胎药!

    司南月心中一颤,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眼看莲漪端起药汁便打算饮下去,司南月忙喊道:「等一下!」

    「啊……王后娘娘……」

    莲漪回过头看到来人竟是司南月,她忙擦擦脸上的泪水行礼道:「妾身莲漪,参见王后娘娘。」

    「快起身吧,你肚子里怀着王嗣,不必多礼。」

    司南月将莲漪扶起,在今夜之前,她从未见过这宫中其他妃嫔,按照规矩,她们应该是每日都要去向她行礼的,但赫连决为了不打扰到她休息,便未让她们来过。

    司南月细细打量着莲漪,她身子娇软,一头乌发简单的绾着,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方才她哭的厉害,瓷白的脸上像是染了胭脂,更加惹人垂怜。

    更重要的是,她们两人说不清哪里相像……方才司南月站在屏风后一眼看过去,她有种在看自己的怪异感。

    「将这药收了吧,莲夫人不需要这东西。」司南月扶着莲漪坐下,对那侍女说道。

    「可王后,这是王上亲自下令……」

    「王上那边由本宫去说,她不光不用喝这坠子药,也不用出宫,快将外头那马车也清出去,挡在这儿碍眼。」

    侍女很是为难,可也只能按照司南月说的去做,等下人都退下了,司南月抱起抽抽搭搭的暻儿哄道:「无事了暻儿,你母妃不会离宫,你们母子也不需要分开。」

    「王后娘娘,真的吗?」小小的孩童哭的嗓子都哑了,说话都声音也不清楚。

    「当然,暻儿的脸都哭花了,快去洗洗。」

    「太好了母妃!」

    脸都来不及擦干净的孩童扑到莲漪怀中,哭的更厉害了,「母妃,暻儿差点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好孩子,还不快谢过王后娘娘。」

    莲漪说着,便牵着暻儿给司南月行了个大礼,她忙将她们母子扶起来。

    「你我同是宫里的姐妹,不必如此客套,你今日受了惊吓,早些歇着吧,放心吧,没人会再为难你了。」

    她轻握着莲漪的手拍了拍,没多说什么,也未多问什么,便离开了摘云馆。

    司南月没去找赫连决,而是直接回了凤栖宫,她心思混乱,一方面她为赫连决对她无微不至的用心而感动,可另一方面,她也被他的狠心惊的浑身冰凉。

    她更想知道赫连决在隐瞒她的,究竟是什么……

    「南月。」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果然来了,司南月没有像平时给他行礼,她坐在原地,连眼睛都没抬,故意问了句:「王上不去看莲夫人,来这儿做什么?」

    「孤本想送她出去,你为何要留下她?」

    「王上为何想送莲漪离宫?」

    「因为……你生气了。」

    「宫里有了王嗣是好事,臣妾为何要生气?」

    「因为……」

    「若是因为莲夫人惹我生气,便要将她赶出宫,那王上是不是也该离臣妾远些?」

    司南月气不过,抛出句重话,怼的赫连决半晌都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低着头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仰着脖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问道:「南月,你告诉孤,你怎样才能消气?」

    司南月的眼神依旧落在她紧抓着的手绢上,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孤以后不会了……」

    他向前挪了挪身体,抓住她的手,信誓旦旦道:「南月,孤向你保证,从今往后,孤这一辈子只会对你一个人好,除了你,孤谁都不要……」

    司南月眼神一怔,这句话与梦中那人说的一模一样,难道梦中那男子真是他?

    「南月,你不是喜欢宫外的生活吗?孤在城外安置了套宅子,等天气在暖些,孤便带你去看看,可好?」

    司南月回过神,兴许是见识过赫连决的狠心,再看他诚惶诚恐求和的模样,司南月感觉不到丝毫感动,只有有满心惊怯。

    她终是缓缓点头,赫连决激动的一把将她抱住,「南月不气了就好,你放心,孤以后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那莲夫人……」

    「南月想怎么办?」

    他放开司南月,金眸依顺的望着她,司南月有种感觉,仿佛此刻就算她说要杀了莲漪,恐怕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她有些惊恐的避开他的目光,苍白的脸上佯装出怒意,娇嗔的砸了一下赫连决的肩膀。

    「臣妾要莲夫人留在宫里,时刻警醒着王上,若王上食言……」

    「孤必不会负你,孤向你发誓!」他抓住她的手,认真道:「从今以后,孤定会为你洁身自守,不碰别的女人。」

    她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普通的富贵人家都妻妾成群,更何况是王族,只是今天赫连决要莲漪堕胎,还要赶她出宫的事情,着实让司南月难以接受。

    她心惊胆战的靠在赫连决怀中,想着伴君如伴虎,若是她哪日没了恩宠,不知又是怎样的境遇……

    透过窗外的月光,司南月静静的望着睡在眼前的男人,若是她真的恢复了记忆,他可还会如此待她?

    想起莲漪,她心里忽的一阵发寒,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将被毯裹的更紧些。

    「别着凉。」

    兴许是吵到他了,赫连决半睡半醒的轻轻嘟囔了一声,下意识的将她抱的更紧了些,他分明是在关心她,可那双有力的臂膀却像是锁链一般,紧箍的她难受,而她也不敢动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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