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识没入星空阵法,并没有感觉太大的异样,几乎和占星之图一模一样。
但是方展还是扬了扬眉毛,感觉到了不同。
因为在占星之图的时候,他境界不够,只能体悟变化,却不能体悟变化中的种种意境。现在的他,却是有些明晓,那是法则。
深奥无比的法则,这些法则,每一条都高深莫测,让人看了,忍不住见猎心喜,象是武林高手遇到了百年秘籍一样。
方展静静地体悟着,心里却存在巨大的警惕,那白发老者显然也是被这些法则吸引,深入其中,最后却不知道怎么被时间法则侵蚀自身,结果一息之内暴亡。
在这种高深法则面前,灵法境强者也渺小得不堪一击。
他有着深厚的法则基础,进程很快,而星空的法则,也如同璀璨的繁星一般,颗颗晶莹剔透,如同钻石一般,带给他极大的惊喜。
这和白云之地仿佛网状筋络般的法则完全不同,并不交叉,却各个神秘莫测,仿佛是神秘美丽的圣女,引得去追寻揭开神秘的面纱。
渐渐地,方展也迷失在星空之中,似乎又一次回到了占星之地,俯瞰全局,看着那星图变化,体悟着不一样的感受。
突然,主宰之眼睁开,一股极大的危机感迅速笼罩了全身。
有那么一瞬间,方展忽然感觉自己变得非常缓慢,周围的一切都在以超乎寻常的速度距离他远去,快得几乎不可思议,而他却反应变得异常迟钝。
“不好……是时间……法则……”
方展一惊,但是随之而来,紧张的情绪也变得缓慢起来,再没有之前的快捷。
时间法则,不仅把他的时间降慢了,而且把他的反应、思维和一切都降低了。
而越是慢,时间流逝的便越快,周围的景象都看不清了,那些星空星图都变成了抽象的光带,在他的身边犹如一道道光丝远离而去。
时间流逝在以几何倍数增加。
“白云之地。”
方展大叫着,无数白云之地的法则瞬间汹涌而出,犹如藤蔓一般向他延伸而去。
他要利用白云之地的主宰身份,把自己从可怕的时间法则里拉出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尽管白云之地的法则汹涌而来,速度极快,却象是永远也追赶不上他一般,剧烈反而越来越远了。
“啊……”方展大叫。
他心里明白,这是时间法则的恐怖,任你和追赶,速度再快,又如何能追上时间的脚步。
“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寿元消尽而死?不!”
方展睁大了眼睛,竭力想着办法。
可惜,时间法则放缓了他的思维,在外界可能过去了一年时间,他却连一个念头都没有转完。
没有时间思维,一切都追赶不上,根本无法可想,只能承受,这便是时间法则的可怕之处。
就在这时,主宰之眼闪亮着,突然传出一道意念。
这道意念,不受时间法则的控制,没有任何迟滞,没入方展的脑海里。
瞬间,方展颤抖起来,有种醍醐灌顶般的感受。
他几乎是本能一般,将意识世界深处,在占星之地,看到的全部星图绽放出来。
随着星图绽放,一股奥妙至深的玄奥感觉瞬间释放,包裹了方展之后,又迅疾向着周围扩散。
冷酷无情的时间法则似乎受到了影响,一下子变得缓慢起来,然后迅速演变成另一种新的形式。
这种形式,并不是时间的消失,而是一种另外上的时间变化。
方展从来没有体会到这种全新的变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不过提起的心倒是放了下来。
他终于感受到自身不再飞快变老,时间依然在流逝,但是已经无法让他加速过去。
看来占星之图的确和这里的星空阵法有关系……方展暗暗思忖着。
时间法则不再伤害,他也可以静下心来,好好体悟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法则。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只有安静如斯的虚空,无数星辰弥漫着,环绕着他,呈现出极为复杂的有规律的运动。
运动是一切之始,是大道的组成,是天地之本质……
方展忽然若有所悟。
他记得,在穿越前,学习物理的时候,曾经学过,世间万物,本质便是运动,绝对的静止是不存在的。
看来,规律与道理,本来就有相通之处。
远方,一颗颗星辰幻灭着消失,而另一边,却有微光闪烁,一颗颗星辰诞生出来,象是从婴儿变成儿童,然后再变成少年、青年……一点点地长大。
如此反复,无限轮回,在这个过程中,孕育着希望与毁灭。
方展痴痴地看着,眼前不停幻化着,那一颗颗的星辰,忽然就变成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他们从母亲怀孕开始,便存在了,直到十月后瓜熟蒂落,成为婴儿,然后蹒跚学步,慢慢长大成人,再生儿育女,为了生存,艰辛生活,然后老去,最终化为腐朽。
他们之中,有老人,有孩子,有青年,有少年,有中年,有达官显贵、有贫弱农民、有城镇市民,也有王侯将相……
世间应有的一切,尽在其中,每一分变化,都可以看到红尘百态。
这里面,没有至深的道理,没有功法、灵术、神通、意境、法则……什么都没有。
但是却蕴含着一股超出无上的朴素道理。
方展脑海里,象是被什么点窍着,越看越是明晰,越看越是领悟,似乎距离那个最终的真理越来越近。
终于,在看到千百回的转变时,领悟化成了醍醐灌顶一般的突破,犹如喷泉一般在他的意识世界里喷洒着。
那是轮回。
万物轮回,生生不息,就此构成了整个世界。
一切都以此为中心运行,哪怕是修士,只要无法超脱天地,就无法跳出轮回。
轮回,一切的开始,一切的终结,闭合成一个完美的圆圈。
从生死轮回中,领悟生死大道,体验存在的本质,才能超脱生和死。
一瞬间,方展仿佛忘记了一切,在轮回中起起伏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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