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弱者的选择！

    李婉仪暗暗羞恼着在心中吐槽，没有再给苇庆婵回消息，开车驶向校门。

    她们到了吃饭的餐厅，王娇的准男朋友已经在等着了。

    这人名叫周力恒，是王娇家里长辈介绍的相亲对象，似乎家里也是做服装生意的，出手十分阔绰，对王娇很上心，经常往厦门跑，还在学校附近买了套房子。

    据王娇自己说，这是收到了她讲述的苇庆凡的“事迹”启发。

    周立恒称得上是出身豪富，自国外留学归来，身上并不见多少富家子弟的傲气，对待王娇这些室友、同学十分热情周到，但奇怪的是，反而为留学的经历而很自豪，言语之中，常常有一些“人家那边如何如何”“国内太怎样怎样”的话语。

    这并没有惹多少人反感，因为大家都这么觉得，周立恒说了类似的话，往往都是附和者居多。

    不过，没有惹多少人反感，自然也还是有人反感的，只是也未反驳，其中就包括了李婉仪。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因为苇庆凡时不时的一些“中必胜”“源远流长”的骄傲和言论，她在这方面的观念与身边大多数同学都有差异。

    然而，她自己毕竟没有出过国，偶尔的一些了解也是听黎妙语和苇庆凡说的，在黎妙语的口中，也还是进步和先进居多。

    但苇庆凡提出过不同的解释：“出国旅游，当然看到的都是好的地方居多，就像你在国内旅游，到一个城市去……你会去治安不好、环境不好、脏乱差的地方吗？这属于偏差，外国不是一个国家，更不是一个城市，进步的地方要学，坏的地方也要引以为戒。”

    她和黎妙语属于闲聊，对他这样的话语自然不感兴趣，不过也都了解他在这方面的“古怪”，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人无完人，谁还没有点怪癖了？

    就像他对超短裙高跟鞋的执念一样，都会有一点别人难以理解的癖好……

    在ktv唱歌的时候，李婉仪在角落里与陈燕琴等人“低声”闲聊，同时脑海里闪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正觉羞耻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厂长刘路勇打来的，说厂里工人和产量的问题。

    本身就赶上了风口，加上店铺很注重双十一的宣传和促销，青云网店在双十一二十四小时的销售额超过了三十五万，赶得上足足半年的日常销售。

    这毫无疑问是大喜事，但带来的困难也很多，因为没有经验，此时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仓储、物流、生产所受到的影响还没完全结束。

    因为苇庆凡的“蛊惑”，她在双十一开始之前大量备货，当时不少人还都劝过，担心卖不出去会压仓。

    结果，双十一刚刚开始两个多小时，所有备货——足足二十多万的销售额就被扫光了。

    在短暂犹豫之后，李婉仪果断决定继续开放销售，然后一边继续下单补货服装，一边给刘路勇打电话，让厂房那里加班加点的生产鞋子。

    服装那边比较好办，因为是采购，压榨的是其他厂的生产线，而鞋子这边就比较麻烦了，为了避免员工太累，她让刘路勇临时招了些人。

    现在加班加点的生产已经结束，但备料有不少剩余，员工也还留着，现在产量降了下来，就有点养闲人的成分了。

    生产线仍然只有一条，但流水线速度慢下来，自然就不需要那么多工人劳作了。

    虽然按照苇庆凡的话来说，她现在也已经掌握了部分生产资料，但李婉仪的心底，仍然还是没办法把自己摆到另外一个阶层去。

    她对此有点犹豫，但刘路勇在外打拼多年，自然不会为这点小事纠结的，已经准备裁人了。

    李婉仪迟疑了一下，还是否决了这个建议，道：“反正距离过年也就最后一个月了，过年之后，应该还会有人离开的，就先留下吧……春节前可以早点把假期安排公开，谁想要早点回老家的，也就让她们早点回家吧。”

    反正是她出工资，而且人多自己也可以多扣一些，刘路勇已经表明了自己可以果断做事分忧的能力，自然也不坚持，答应下来，又说物料的事情。

    此时进入冬天，生产的是夏装夏鞋，紧急采购的物料只有少部分可以使用，另一部分只能储存下来。

    厂里有仓库，还能挤一挤，但这样新产的鞋子就得赶紧运送出去。

    李婉仪已经准备在晋江建一个网购的发货仓库，已经谈妥，想了一下道：“你先把鞋子放到晋江仓库去吧，回头我再让人过去整理。”

    与刘路勇谈妥，她回到包厢，向王娇说了一下情况，准备先行离开。

    周立恒就在旁边，听到了，道：“蛋糕都还没吃呢，那怎么行？这样，等她们这首歌唱完，我们先切蛋糕，吃完了再走。”

    他让人去把蛋糕推了过来，随后等这首歌唱完，切了蛋糕，一块给王娇庆祝。

    按照原本的计划，自然是要等到唱歌差不多了，大家中午吃的饭也都消化了些再切蛋糕，提前一些没有什么多大的影响，却也不是谁都有的待遇。

    这其中，大家一起庆祝一起吃蛋糕、要离开的人是王娇的室友这两方面的缘故自然有，但最重要的，大概还是要走的人是她李婉仪的重量……

    吃了蛋糕，再次表示了歉意，李婉仪走出包厢，暗暗叹息了一口气，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的想法和观念越来越社会和市侩了。

    她暗暗反思检讨了一下，开车到了公司办公室里面。

    这里面客服部有一个女孩子，家里就是晋江的，虽然学历不高，但性格踏实，做事谨慎周到，她准备派去晋江负责管理仓库。

    过去并非是看仓库，实际上要负责网店鞋子发货，也包括了向厦门这边服装店的调货，职务、待遇都会随之上涨。

    这个女生意料之中的惊喜答应下来，李婉仪载着她前往晋江，把仓库的事情落实下来，晚上又一块回来。

    她没回学校，来到御园里面，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并在这个过程里给黎妙语回了个电话。

    擦拭干净身体之后，她穿上睡衣，忽然瞥见镜子一角洁白胴体慢慢被睡衣遮盖住的一幕，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脸红了红，出去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入洗衣机，又吹干了头发，然后拿着手机，似乎想要打电话，又有些迟疑。

    她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没有打电话，放下手机，拿着笔记本电脑回到房间。

    “冬冬冬……”

    正在核对销售数据，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亮起来那个狗东西拿着她手机设置的联系人壁纸，是一张对着屏幕外灿烂而笑的照片，看起来很讨人嫌。

    李婉仪撇撇嘴，藏起了溢出的甜甜笑意，然后把手机拿过来，敛了敛情绪，放在旁边接通并打开了免提，轻轻“喂”了一声。

    那边传来苇庆凡的声音，很懒散的样子：“干嘛呢？”

    “核对账目啊。”

    “这么辛苦啊，都十点多了还在工作？”

    “不然呢？”

    “让别人做呗。”

    “我可请不起那么多人。”

    “可以先请一个助理，不然发货量越来越大，你总不能还都事必躬亲吧？那不得累死。”

    “累死就累死呗……”李婉仪轻轻哼了一声。

    “怎么好像有怨气的样子？”

    电话另一端，苇庆凡趴在床上有点好笑地道，“闺怨吗？”

    李婉仪没好气道：“滚！”

    “不要这么暴躁，唉，我那个温柔体贴，经常撒娇的可爱婉婉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永远不会回来了。”

    “你还要多久？”

    “不知道啊，慢慢核对呗，反正也不着急。”

    “这都要跨年了，十一月的数据还没核对完，这还不着急？”

    “怎么，苇总要过目？”

    “苇总才没空管这些小事呢。”

    “嘁~”

    李婉仪撇撇嘴，又问：“你在干嘛呢？”

    “准备睡觉了啊。”

    “我就知道，你不回房间，也不敢给我打电话。”

    “嘿，你这是什么意思？”

    苇庆凡立即不服气了，“好像我给你打个电话，还要躲着谁似的……”

    “那下次你当着妙妙的面，给我打个电话试一下啊？”

    “……咳。”

    苇庆凡咳嗽了一声，“那也没必要，我也不是怕她，更不是心虚，主要是怕影响到你们俩的感情……毕竟都这样了，我能有什么怕的……而且外面猫狗不宁，吵得心烦。”

    “呵呵！”李婉仪冷笑一声。

    “呵呵其实挺乖的。”

    苇庆凡很认真地道，“现在也不乱拉了，最多偶尔咬耳机、咬鞋子、咬纸巾而已……基本都是呀呀找茬，估计也发现了狗长得比它快，现在不欺负，等以后呵呵长大了，想欺负也没机会了。”

    “妙妙不是说她俩现在很少打架了吗？”

    “比以前是少了，不过该打的时候还是打……所以我才说猫狗不宁嘛……”

    俩人闲聊了一会儿，李婉仪也不核对数据了，也躺床上去，边跟他聊天边酝酿睡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半夜醒来才发现灯都没关。

    她上了个厕所，关了灯，然后重新进入梦乡，翌日早上被闹钟叫醒，煮碗泡面吃了去学校上课。

    又过一天，31号上午课后，她拿了行李，打车前往机场，并在三个多小时之后落地，再次来到京城。

    这一次，黎妙语终于跟着苇庆凡一起来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