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牧师说完后便带着他的随从们离开了这里,希瑞死死地瞪着瘟疫牧师远去的背影,他强忍住心中想要跳下去把这些该死的玩意切成碎片的冲动,因为这次的会面已经被太多的人知道了,当瘟疫领主得知自己手下的牧师死后第一个就会怀疑自己。
希瑞对于瘟疫牧师的拒绝早已有所对策,其实在来见瘟疫牧师之前希瑞就已经和比罗布说过与今日类似的话,并和那位瘟疫大咒师签订了协议,那就是替他除掉瘟疫牧师。而这就是这次见面的真正目的——确定瘟疫牧师是否愿意成为己方那位更好的盟友。
如果瘟疫牧师愿意的话,自己就会联手沃斯一起替他除掉比罗布,不过既然瘟疫牧师已经表明了他的想法,那一切就回到最初的那个计划了,这意味着他将履行他与比罗布的协议。
希瑞用脚狠狠地踹了几脚趴在地上的卫兵,示意他们别再装死了。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听到希瑞的咆哮后赶忙爬了起来,在得到下手的命令后他们的眼神中都尽数充满了杀气,作为鼠人中的精锐部队,他们何时受过这种羞辱,就算没有希瑞的命令他们也迟早要报这么个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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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牧师沿着潮湿肮脏的隧道大步走着,他的木杖敲击着光秃秃的土墙,敲击声搭配上他身旁的瘟疫咒师们的忧郁的吟唱,使得周围的环境显得更加的古老神秘。在狭小的隧道中除了这歌颂疾病与腐朽的歌声外,就只剩下老鼠在走廊上窜动所发出的沙沙声。
瘟疫牧师的脑子里翻来覆去的琢磨这战争领主希瑞提出的奸诈提议。希瑞和沃斯与大贤者之间的仇恨和竞争是众所周知的,双方也曾多次在公开场合发生口角,甚至希瑞手下的军团还在地下帝国的地道和洞穴中与咒师派系有过局部的战争。
但有时这两个派系也会选择合作,一起密谋用他们的合力来摧毁某个即将威胁到他们地位的阵营,因此过分相信他们之间的对立是很危险的。
瘟疫牧师认为希瑞对推翻大贤者的所谓计划过于的直言不讳,他可不认为自己和希瑞有这么好的交情,在他看来希瑞所说的更像是一种兴奋过头的口误。
而且希瑞的身体语态太克制了,这也与他那漫不经心的兴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个“疏忽”,牧师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希瑞刻意为之的疏忽,他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另有所图,但问题就是希瑞到底希望从中得到什么呢?
牧师用爪子挠了挠下巴,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如果他们是打算让自己而不是比罗布离开瘟疫修道院呢?
比罗布野心勃勃,却缺乏耐心,战争领主对自己的策反与拉拢很可能已经激发了比罗布开始他的阴谋,在除掉自己后,比罗布就将成为瘟疫修道院的长老并成为新瘟疫接下来研发的总设计师。
瘟疫牧师的耳朵紧贴着他的头骨,这是每当他思考的时候养成的习惯。从希瑞的谈话方式来看,他们似乎已经知道瘟疫的进一步发展会是什么样子。
瘟疫领主制造了一种针对人类的瘟疫,下一步将是改进它的特性,以便它也能对其他的种族造成伤害。高地人,山鬼,林鬼,妖族........当然还有任何拒绝接受咒神真面目的鼠人。间谍可能已经知道了部分瘟疫修道院的意图,但由于很少有间谍能在修道院的幽都气体中长期存活而无法深入了解。
不,还有另一种的可能。比罗布可能试图在瘟疫修道院和瘟疫族群之外建立新的同盟关系,他很有可能已经向希瑞他们透露了发动一场范围更广的瘟疫的计划。
不过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希瑞还要和自己见面呢?
瘟疫牧师猛地转过身来,木杖紧紧地攥在他的爪子里,他那肿胀的身体在急促的呼吸中上下起伏着,他那惊恐的心在胸口怦怦直跳。他的眼睛快速地扫视着四周阴暗潮湿的隧道,每一个黑暗的壁龛和阴暗的洞穴都会成为他怀疑的对象,他冲着手下的瘟疫咒师咆哮着发出警告,命令他们即刻做好御敌的准备。
在黑暗国度的街道下面,走廊上挤满了忙碌的鼠人。冬天,寒冬降临到地面上,使泥泞的小路上结满了霜和冰。但在下面,由于成千上万的老鼠体内散发出的热量,因此隧道总会保持着几乎令人窒息的高温。
在这时应该会有成百上千的老鼠在走廊里跑来跑去,推推搡搡地穿梭与鼠群之间。即便考虑到大多数的鼠人对瘟疫一族有着本能的恐惧与厌恶,在他们的身边至少也应该有一些交通工具在场。
而现在的情况绝对不正常。瘟疫牧师抬起他的鼻子,嗅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其他的老鼠避开了隧道。他的脑子里满是咒士工兵用绳索把走廊拉塌的念头,或是一大堆狂暴的狼鼠被人放进通道的景象。
不管将要发生什么,这个虚假的消息应该已经在鼠人中传播开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本该挤满了人的隧道此刻却空无一人。
瘟疫牧师从他的体内吐出一块浓稠的液体,接着口中念起了向咒神祷告的咒文。只见瘟疫咒师身体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浑浊,把他笼罩在一层绿色的烟雾之中。老鼠在走廊上爬行着,当它们闻到瘟疫牧师的气味时,惊恐的叫声充满了整个隧道,它们开始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位可怕的牧师。
“咒阵。”牧师的话刚一出口,地道里就充满了激烈的战斗喊声。一群咆哮着的鼠人从十几个隐蔽的洞和坑里,涌入了牧师周遭的浓雾当中。这些鼠人衣衫褴褛,面目狰狞,皮毛蓬乱,皮肤苍白的和死物一般。他们瘦骨嶙峋的身躯上粘着肮脏的碎步和生锈的铠甲,爪子里攥着石斧和骨刀。
伏击者煞费苦心地把粪便涂抹在自己的身上,以掩盖自己的气味,但瘟疫咒师们不需要闻敌人的气味就能认出这些家伙。每个攻击者都有着畸形的外表,巨大的扇动的耳朵从他们的头骨上耷拉下来,巨大的黑眼睛从他们的脸上凸出。
毫无疑问,这是克里特家族的穴居鼠,他们的同类居住在黑暗国度下方的扭曲矿井中,勉强维持着远离太阳和地表的穴居人的生活。他们很少敢到更高的地方去冒险,除了为了寻找给养的时候,他们会从地下出来去到其他鼠类那里偷些鼠人幼崽来食用。
在黑暗国度中不光有神州大陆本土的鼠类,还有着中陆或是西方迁移而来的鼠类族群,绝奇为了表达自己对他们的尊重,特意允许他们使用自己原先的族名,并允许他们不必进行汉化,可以保留原有的习俗,而这个克里特鼠人正是从遥远的西方逃难而来的。
这些克里特战士拿着手中的武器冲着瘟疫牧师袭来,对于这些常年受到鄙视和遗弃的家伙来说,没什么比杀死一个如此著名的鼠人要来的光荣的事了。可以说希瑞的计划几乎是万无一失,但他错误地预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瘟疫牧师的实力。
瘟疫牧师伸出他的爪子,用他那腐烂的手指指着最前面的一只穴居鼠。一束绿色的光聚集在他的手指上,然后朝着那个穴居鼠射了出去,那道光束很轻易地刺穿了穴居鼠的胸膛和腹部,然后那只被射中的穴居鼠瞬间瘫软在地,他的皮毛变得苍白,并且他身上的伤口处竟然开始出现麻风病的症状。
受伤的老鼠惊恐地叫了起来,但他的尖叫很快就被身后同伴的石斧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