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七死死抱住黑衣人的手臂,然而那人的手就好像铁钳一样,扼住他的咽喉。
钟老七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人,声音沙哑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少年是谁,我可是流忘楼的行船主事,你要是敢杀了我,那你也会不得好死!”
黑衣人冷笑出声,说道:
“最后问你一遍,范姓少年人在哪里?要是不说的话,我先杀了你再杀了你女儿,那时你们父女二人倒是也可团聚。”
钟老七唯一的软肋便是自家女儿,听到来人竟然要以女儿的性命来作威胁。
钟老七顿时气得怒目圆睁,呵斥道:
“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你要是敢动我女儿,我就是死了也要做鬼缠着你。”
黑衣人似是失去了耐心,便是暗自加重了力道。
只是“咔嚓”一声,钟老七已经没有了呼吸。
黑衣人将钟老七的尸体甩在一旁,一个闪身消失不见了。
一名三境修士,流忘楼的行船主事,就这么被人给劫杀了。
客栈里面。
范懿回房已经很久,他却是没有半点睡意,反而心神不宁。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范懿暗自打定主意,等天亮以后也不等钟老七前来告别,独自一人离开天龙城直奔武宗。
深夜将至。
突然房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范懿下床后点上火烛,问道:
“是谁?”
这时,有一道熟悉的女子声音传来,说道:
“是我,江姬雪,快开门!”
范懿一时有些愕然,心想:她怎么来了?
范懿打开门时还不等开口。
江姬雪的身后便是传来了小七的哭喊,小七奔向范懿,说道:
“大哥哥,我父亲被坏人给杀了!”
范懿急忙蹲下身将小七抱在怀中。
江姬雪忙开口说道:
“范懿,你赶紧带着小七离开天龙城,现在城中的大小势力都在找你。”
范懿将小七抱起身以后没有理会江姬雪。
他看向小女孩说道:
“小七别哭,告诉哥哥是谁杀了钟主事,我一定替他报仇。”
小七哭着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是谁杀了父亲,我和大姐姐赶过来时,路上有许多人都在喊父亲被人杀了,要捉凶手。”
姐姐不让我说话,也不让我去见父亲。
姐姐让我带路来找你,说现在只有你能为我父亲报仇。
范懿听完小七的话以后,便是转过头冷眼看着江姬雪,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你要说城中大小势力都在找我?”
江姬雪见范懿是一副不说清楚不罢休的表情。
她只得转身后将房门关上,说道:
“今夜城中传出消息,说有一名范姓少年身怀两件神器,人已经到了天龙城。我猜那人肯定是你。”
“传言你搭乘的是流忘楼的商船,行船主事便是小七的父亲。”
“我听到消息以后偷偷跑了出来,想先到钟家去将消息告诉钟主事,路上却是听闻钟主事已经死了。”
“流忘楼的赵楼主下令,今晚务必捉拿杀人凶手。我到钟家以后将小七悄悄带了出来,这才到了你这里。”
范懿听着江姬雪说话,却是已经明白了其中深意,怒道:
“消息定是流忘楼的莫老狗散布出来的。”
“还真是好狠的手段,明明贼喊捉贼,想要栽赃陷害与我。”
“知道我住处的人可不止钟老七一个,随船武者同样知晓,他只需抓了其中一人去拷问,又何必杀人!”
江姬雪闻言时亦是感到诧异,便是说道:
“消息并非出自流忘楼,而是一个商客从花楼传出去的,那人与你们同乘的一条船。”
范懿冷哼一声,喝道:
“你觉得可能吗?要不是流忘楼在背后唆使,客商又怎么会知道有我两件法宝。”
“不管钟老七是不是被流忘楼所杀,这笔账一定要记在莫老狗身上!”
江姬雪听范懿说的似乎更有道理,可是现在全城都在捉拿凶手,要不了多久这里也要暴露,到时候就更加麻烦了。
江姬雪催促着说道:
“先不说是不是流忘楼,现在你得马上带着小七离开天龙城,要是晚了你们都有危险。”
范懿将小七放了下来,安慰着说道:
“小七别哭,我一定会找到杀人凶手,为你父亲报仇。”
他便又看向江姬雪,说道:
“江姑娘请回吧,我现在还不想走,也不能走。”
江姬雪闻言,心中多少有些愤怒,骂道:
“你现在不走,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不怕死,就不为小七想想吗?”
范懿深吸一口气,神色平静地说道:
“小七现在跟我在一起,我们若是离开这里,那么要不了多久,我便成了杀害钟主事的凶手了,到那时城中的明暗势力,都会把矛头指向我。”
“钟主事待人真诚,却是因我而死。我只知道杀人者偿命,若是不能为他报仇,我哪也不去。”
江姬雪见少年心意已决,亦是无可奈何。
范懿不再理会江姬雪,反而拉上小七以后一脚踹开房门。
他走到院子中,以灵力包裹住声音,爆喝道:
“天龙城的腌臜们都听着,我就是范懿!想要神级法宝就来取啊,小爷今天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
“莫得士老狗,你不是想要小爷身上的法宝吗?你为何还要了杀钟老七?想要来拿去便是!”
范懿的声音顿时响彻千丈,任凭耳背的老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江姬雪被惊得张大了嘴巴,完全琢磨不透范懿到底想要做什么?
只是喊了一遍还不够,又喊了两遍。
深院客栈中的所有人皆是被吵醒,客栈管事和侍女刚寻声过来。
大门外便有无数武者涌入客栈。
赵常红、燕娘、莫得士和白言风,四人本就距离此处不远。
他们听闻范懿叫骂以后皆是面面相觑。
燕娘缓缓开口问道:
“莫得士,这范姓少年莫非是个疯子?”
莫得士被问得冷汗直流,答道:
“或许真是个疯子!”
此时。
一旁的赵常红早已经气得脸色铁青,喝道:
“散布消息就够了,你非要自作主张杀了钟老七,还说什么这样才能栽赃给他,把水搅得更浑一些。”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骂完以后,赵常红深吸一口气,说道:
“走吧,去看看,现在已经是流忘楼的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