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范懿已经入住城主府有六天了。
少年每日除了走桩练拳和淬体以外,府老都会带着他去往云泽灵矿山脉猎杀混兽。
只是这几次都有府老坐镇,每每猎杀的都是十几二十年的小兽,府老眼看范懿搏杀之时越来越轻松,便是慢慢往山脉更深处走去。
奇怪的是这五天里面,金色小升斗再没有主动说过一句话,而范懿沟通过几次,同样没有回应。
这让得范懿一下子少了底气。
纳灵入体依旧在继续,但也跟往常一样,在他身体里面兜转一圈又消失了,即便凝聚气旋,虽然不见小升斗来搞事,但每每都会自动冲散。
这一天清晨。
府老照例来寻范懿,老人身后跟了三名身穿银色盔甲的武者,他们的手上都端着一个木制盘子,上面分别摆放了三件薄而黑亮的物品。
见范懿还在走桩练拳,府老上前说道:
“范懿先别炼了,来看看我让工匠为你打制的黑鳞蟒甲。”
闻言,范懿停下了修炼,对着府老抱了抱拳,便又走近一名武者,直接拿起一件甲胄看了看。
心中已是暗自称奇。
府老让范懿脱去长衫,让少年把这独角黑鳞蟒的甲胄穿上。
范懿刚穿上甲胄的时候,发现这东西又轻盈又透气,完全没有武者穿戴的银甲那般束缚。
这时,府老微笑着说道:
“还有另外两件,你也一并收进方寸虎牌中去,这可是好东西,不要随意拿出来示人。”
范懿点了点头,随手掐诀便是只见这两件甲胄自动飞向方寸虎牌,消失不见了。
府老让范懿站定以后便是不由分说,一拳砸向少年的心口,虽然力道有所收敛,但拳头落在少年身上的时候,还是震荡出层层气浪涟漪。
只见范懿向后倒退出去数丈,然而身体之上痛觉不多。
范懿再次心惊,这件甲胄还真是不一般,想来有了这件甲胄,就算遇上四境修士的刀砍斧劈,也能护得肉身周全。
范懿已经有了计较,要将剩余的两件甲胄送给自己父亲和二叔,这样一来还能提升不少战力。
范懿再次对着府老抱了抱拳,原本以为府老又要带着自己进山狩猎。
府老却是微笑着说道:
“今日不用进山狩猎了,今日林家和上官家大婚,我们跟随城主一起去林家道喜,另外也让你和家人团聚。”
闻言后范懿大喜,急忙转身走去房间收拾东西,欢欢喜喜地跟随着府老一起去了大殿。
这五天连续高强度修炼,他早就想要见见家人了。
范懿心里嘀咕着:不知道李家找过父亲没有,应该已经达成结盟了吧,不管了等一会见了面就都清楚了。
此刻秦生已经站在大殿门口。
见到楼梯的下面等候着三辆驮轿,府老和范懿便是加快步子迎了上去。
秦生见到范懿,早已经露出来笑容,说道:
“范懿,今天你就跟我乘坐同一辆马车,我有话要交代给你。”
范懿有些诧异,但还是跟随秦生上了驮轿。
秦生这一次正襟危坐,说道:
“范懿,你已经入驻城主府有段时间了,怎么样?还住得习惯吗?”
范懿急忙点了点头,答道: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住得惯,住得惯。”
闻言秦生哈哈大笑,笑过说道:
“你这人也是有趣,我知道你这段时间跟随府老修行很不容易。只是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范懿摇了摇头。
秦生对于范懿的态度很满意,便是玩味一般说道:
“如果让你以后都住在城主府,你可愿意?”
范懿更加不解秦生想表达的意思,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秦生,也不作答。
秦生微微皱起眉头,他似乎在斟酌言辞,最后缓缓说道:
“范懿,你可知道我们荣城依附的是青云州武宗。前段时间我得到宗门密令,让我去往武宗与各大小城主们汇合。”
“至于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这一次我感觉会和以往不同,或许有大事发生,所以这次一旦离开荣城,再要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眼见范懿刚要开口询问,秦生便是抬起手来阻止,说道:
“你先听我说完。我和府老决定将要把你培养为荣城下一任城主,所以这才诏你入住城主府,由府老手把手地辅佐你,现在你明白了吧?”
范懿的内心里早已经震惊,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除了眼神有些错愕,在没有过多的反应。
秦生见少年表情,心里又多了几分赞赏,就那么微笑着等待少年回答。
范懿深呼吸数口,才说道:
“城主,我只不过是个一名三境修士,无论如何也做不了荣城的城主,可以选择不接受吗?”
秦生微笑着答道:
“不能。”
秦生回答得斩钉截铁,言辞中带有不容置疑的语气。
秦生伸出大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知道一旦将荣城托付给你以后,肩膀上的责任会非常重,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你父亲这一辈人,修行犹如负重登山再难精进。”
“这次武道试炼,也只有你一人以三境修为和武道小宗师身份,拔得头筹。”
“我相信等你将来成长起来,一定能够庇护荣城百姓,你现在缺的不是天赋,只是时间。”
“至于到底还能给你多少时间,我和府老同样心里都没底。另外府老可以帮助你,不过也不要依赖太多。”
“明白了吗?”
范懿听着秦生娓娓道来,已经知晓秦生有了决断,无法改变。
范懿深思许久终于点了点头,说道:
“我只能尽力而为。不过请城主放心,只要有我范懿在,荣城御敌也好,冲阵也罢,我一定走在最前面。”
闻言,秦生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秦生心中原本还有一丝怀疑,但听见少年做出承诺以后,便是彻底打消了怀疑。
秦生知道范懿的性子,只要把话说出口,就一定会去做。
两人在驮轿上聊了许多。
秦生不断将治理荣城的经验与范懿做着交流,就连如何通过手段方法,去牵制荣城几大家族,都说得清清楚楚。
一方面范懿听得心惊,毕竟牵制这一件事上不得台面。
另外一方面他总算是明白了,什么才是权谋诡术。
秦生愿意跟他说这许多,似乎也在进行一场豪赌。
他是以一座城池来赌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