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懿回到自己座位上时,右手整个手臂完全僵硬了。
此时也只有他的心里面最清楚,刚才那把阔刀之上所蕴含的灵力有多么霸道。
范懿还在暗自庆幸。
要不是金色小升斗助他将体魄淬炼到了圆满,要不是借助那一部古朴拳法感悟了拳意。
恐怕今天自己的小命,真的就要交代在林修的阔刀之下了。
现在他手臂上没有一丝痛觉,更没有一丝知觉。
只是被他用心神给强行压制住,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范柘山一直在看着少年傻笑,仿佛刚才在比试的人不是少年,而是他自己本人一样。
见自家侄儿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下了比赛,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多解气了。
范懿抬起左手来,指了指演武场的中央,意思是那边还有热闹可看,老看我做什么。
此时。
坐在城主秦生旁边的宁北门,依旧没有从震惊中回过味来。
他清楚知道,先前范懿打出的那一拳里,确有蕴含拳意。
但无论如何在他的心中,还是无法接受。
要知道。
一位武者要是能够将任何一种纯粹武夫的武技,修出意境域场来,那就是货真价实的武道小宗师。
比如,用剑的修出了剑意,用刀的修出了刀意,用枪的修出了枪意,用拳的修出了拳意,等等。
而其中,属拳意最难修炼,剑意次之。武道有个说法,修拳也就等于修剑。
所以修出拳意的武道小宗师,更是难得,说是十万个里面挑一个也不为过。
宁家只听说范懿没了修为,就着急忙慌地要退婚,却是万万想不到,范懿居然能够修出拳意。
这种结果对于宁北门而言,简直要用荒诞两个字来形容!
这退婚不要紧!
最要命的是,他宁家从今往后,恐怕要被无数修真者和武夫给耻笑上好几年。
这才是宁北门最不能接受的事实。
有人会说:
“宁家家主居然看不上,一位修炼出拳意且修为已经是三境的少年,而少年不过才有十六岁。”
“这位家主的脑子要么给驴踢了,或是失了心疯!”
可是,事已至此。
他宁北门已经无法回头,更不可能觍着脸收回自己说出来的话。
宁北门暗自下了决心,一定不能让这少年成长起来。
他暗中观察着秦生的表情,心中亦是涌上一抹狠色。
暗自说道:
“秦君者啊秦君者,倘若试炼结束以后你不再遵守承诺,那就休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随即,宁北门用右手悄无声息地摸了摸,腰间佩戴的一枚玉佩。
演武场之上。
有两名少年正在比斗。
虽说这两位少年的武道修为只有三境,但打斗的过程却是比刚才的那一场,精彩得太多了。
荣城的百姓们,更加喜欢观看一场你来我往,险象环生的武斗试炼。
反倒是,范懿和林修这样莫名其妙地就分出胜负来的,觉得索然无味。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了。
这一天。
一共举行了八场试炼,最终有八位年轻修士进入到下一轮比试。
到了第二天。
范懿很轻松地完胜了一名修炼铁锤的少年武者,顺利进入了前四强。
到了第三天。
城主秦生突然宣布了一件事。
原来,昨日有一位晋升进四强的女孩,突然选择放弃比试,将这四强名额让给了林修。
这样的结果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所有人的心中都在揣测着,也不知道林家跟那名女孩的家族,究竟达成了什么约定?
还能让城主秦生为此破例,简直是稀罕到家了。
更巧的是,那女孩抽签选中的武斗对手,居然是范懿。
两人上场以后,所有人都懵了。
大家纷纷议论开了:
“难不成这林家少爷和范家少爷还要再打上一场,真是好生无趣。”
没成想。
林修上场以后直接对着范懿抱了抱拳,说道:
“范懿!这一场我主动认输,不占你便宜,不过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
范懿呵呵干笑数声,亦是抱拳答道:
“修兄高义,范某佩服!”
两人相视一眼,各自回到了席位上,而宁北门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这样一来,范懿反倒是轻轻松松拿下了一场比赛。
范懿只等下一场,那两人分出胜负以后,只需要跟胜者一方战上一场,打赢了,那就可以稳居第一。
而林修需要跟败的一方争夺三名和四名的名额。对于林修而言,三名和四名都无所谓。
毕竟先前林家在荣城的地位仅此于范家,已经习惯了。
第二场比试很快就分出了胜负。
李家少年李百,以一把游龙枪破开了对方少年的防守,一枪出,即以分出胜负。
最后一二名之间的争夺,只剩李家李百和范懿。
说道枪修李百。
这名少年也很不错,修真天赋一般,但武道天赋不俗。
现在的他,年龄不过十七岁,就已经隐隐触及了枪意。
他的修真修为早已停留在三境两年。
有人说他是刻意压制境界,不去开启气府,为的就是打牢体魄根基。
这样看来。
少年李百不论是修为还是武道,似乎跟范懿同一水平。
这时。
主持试炼的老者扯着嗓门喊道:
“诸位,上午的试炼到此结束,下午将会角逐出最终的武榜排名,请诸位退出演武场!”
闻言。
城中百姓纷纷向着城主府门外退去。
而,已经入围前四的家族人物,却是能够得到,城主秦生的设宴款待。
大殿偏厅有一饭堂。
四大家族的人皆是一同前往。
城主秦生也是一个有趣的人。
他特意让范家父子、叔三人与宁家父女共坐一桌,自己则是陪同入座。
秦生见范柘甫和宁北门的脸色,都很沉重。
他便是主动为这两位家主倒上一碗谷酿白酒。
秦生端起碗来,笑道:
“宁君者,范兄。古人言冤家宜解不宜结。”
“不管先前发生过什么事,能否给我一个面子,先干了这一碗,有话好商量。”
范柘甫闻言以后倒是显得大方,亦是端起酒碗,就要推碗去敬。
只是宁北门依旧静坐不动,宁北门沉声说道:
“秦君者,这一碗酒我还是等武道试炼结束以后再喝吧,到时我希望你能遵守承诺。”
说完。
宁北门直接站起身来,带上女儿宁静雪拂袖而去。
秦生看着这对父女离去,片刻过后似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吹胡子瞪眼,说道:
“范兄,别人不喝是别人的事,咱俩喝!”
范柘山亦是端起酒碗,凑了上去。
席间。
秦生问了范懿几个问题,皆是关于如何修炼出拳意的事。
范懿只是挑拣着不太要紧的去回答,并没有透露出自己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