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投机半句多。
无话可说,好像也没了动手的力量。
顾奇珍这边固然只能勉强应付对方的攻击,白毓明那边也是底牌全部用完——除了圣光寺的半步混宇修士。
“大师,修真界的存亡就看您了!”阁老康见包括白毓明在内的五名璇天宗修士已经很难击败顾奇珍的朋友们,急切地向飞了大师说道。
飞了大师一声长叹,迈步走向了顾奇珍和他的朋友们。
圣光寺的半步混宇修士与顾奇珍的朋友们隔着数百丈远,其间不仅有海水,还有船只,然而他身影一晃之间,就这么站在了顾奇珍身前不远处的五彩土壤上。
“你若是愿意跟老衲回圣光寺潜心修佛,老衲愿亲赴璇天宗,请舒宗主免了你的罪愆。”飞了大师并没有动手,而是与璇天宗的弃徒打起了商量。
这很出人意料。
以飞了大师的身份地位,莫说是顾奇珍这样区区一个年轻的生莲修士,纵是璇天宗的冯无衣、项东流这等资深的飞虹期大修士,或是明月教的教主蓝千豪这等权倾一方的修真界大能,也很难令他如此好言好语。
更出人意料的是顾奇珍的回答。
“我没有罪愆!”顾奇珍倔犟地道:“就算是有罪愆,我也不会去修佛,我还要孝敬父母,还要与朋友们狂歌痛饮、游历天下。修佛,那是万万不能!”
飞了大师并未因璇天宗弃徒的断然拒绝而发怒,而是急需温言问道:“若是不修复哦便有性命之虞呢?”
“哈哈哈!”顾奇珍笑道:“不能喝酒吃肉,不能孝敬父母,不能跟朋友们游历天下,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看来说什么你都不愿跟老衲回圣光寺了?”半步混宇修士深深叹了一口气,再一次问道。
虽然知道这是圣光寺半步混宇修士最后一次询问自己,顾奇珍仍是很干脆地答道:“不愿。”
“阿弥陀佛!”高宣了一声佛号之后,佛门的半步混宇修士不无惋惜地道:“老衲不忍见你这等人才就此陨落,想劝你向佛。既然你执意不肯,那也是天意。”
顾奇珍却是哼笑道:“大师错了。这不是天意,而是我的意思。”
听了璇天宗弃徒有些自嘲,又有些调侃意味的话,飞了大师既未发怒,也未嗤笑,而是又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须怪不得我,这是你的宿命。”
万里之外,璇天宗的一座小楼里,白眉毛的代宗主一反常态,拿起一把剪刀,修剪起了窗台前的一盆栀子花。
“咔嚓”一剪子下去,这株花最大的一根枝条便被剪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陆明远和项东流看得面面相觑。
这盆栀子花若在天南,可能只是俗世中的名贵花卉,对修士,特别是大修士算不得什么。可对地处中原的璇天宗来说,想将一株栀子花养活,而且养的这么葳蕤,就不是千百两黄金能做到的了。
为了让这盆花茁壮成长,每到初冬白眉毛的代宗主都要派人将其带到天南,直到来年春天转暖再带回来,平日里更是金贵得不得了,别人想碰一下都不让碰。
代宗主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把前天还引以为傲的那根枝条剪断了。
两名长老都有些想不通。
“咔嚓咔嚓”,又是几剪子下去,原本葳蕤的栀子花便只剩下了光秃秃的主干。
将枝叶放进门后的柳条筐里,把剪刀放到一边,又洗干净了手,白眉毛的代宗主坐到书案前,端起钧瓷茶碗,轻轻啜了一口泡出了琥珀色的天君眉茶汤,向两名脸上写满了困惑的长老问道:“你们一定在奇怪我为什么要把这株花剪成这个样子,是不是?”
不等二人回答,白眉毛的代宗主又道:“东流,仔细看看那些剪掉的枝条。”
项东流起身走到柳条筐边,拣出那根最大的枝条,端详了半天,却是一言不发。
“哈哈哈,精明能干的项东流居然被一根枝条难住了。”陆明远有些不耐烦,大笑着跨到项东流身边,夺过那根枝条。
“东流啊,不是我说。弄那些琴棋书画的事情,你是行家,真说到侍弄花木,你就不行了。”陆明远一边看着枝条,一边笑道:“宗主既然剪掉它,不是因为长得不好看,便是因为生了病,有什么难的?”
说着说着,丹药堂长老的笑声突然停止了。
这时,教谕堂的长老弯下腰来,将柳筐里的枝条全都拿了出来,然后一根一根地掰扯了起来。
陆明远实在看不出手里的这根枝条有什么毛病,狠狠地将其扔到柳筐里,坐回到座位上,方才讪笑道:“宗主的深意,实在难琢磨啊。”
掰扯了半天,项东流回到白眉毛的代宗主面前,举起一根细小的枝条,道:“这根枝条上有病斑。”
白眉毛的代宗主点了点头,道:“不错。”
陆明远仍是显得很困惑,奇道:“这根枝条上有病斑,哪根最大的枝条上并没有,宗主为何把那根也剪掉?”
项东流笑了笑,道:“其实只有这一根枝条上有病斑,其余的枝条都没有问题。”
陆明远显得更困惑了,问道:“那为什么还要把它们都剪掉。”
白眉毛的代宗主微微笑了笑,道:“东流应该猜到了吧。”
教谕堂长老道:“猜得不一定对。”
白眉毛的代宗主道:“说来听听。”
“虽然只有一根枝条生了病,但其他的枝条还是有可能已经被传染。把这些枝条统统剪掉,才能保证主干安然无恙。”教谕堂长老细声慢语地道:“枝条虽然全没了,但只要主干还在,到了明年春上,新的枝条又会出现,而且会很快成长起来。”
“明远,你也说说。”白眉毛的代宗主似乎对项东流的回答并不满意。
“呵呵,我哪里猜得到。”丹药堂的长老讪笑道。
“在我面前就不要装糊涂了,说吧。”白眉毛的代宗主微讽地道。
“哈哈,那我就猜猜。”丹药堂的长老笑着说道:“宗主是在用修剪这株栀子花来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对付那些影响到宗门的人,就要斩草除根。”
“只要对宗门有一点儿威胁,就必须除掉。”白眉毛的代宗主并没有说二人猜得对不对,而是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遥望着东方,缓缓地道:“早夭,是他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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