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混宇不是顾奇珍能够应付的。
因此,出手阻止圣光寺老僧的是阁老秀。
年轻的阁老张开双臂,随手向前一挥,便有一片海水自大船下升腾而起,形成了一面水墙,挡在了圣光寺老僧和大船之间。
飞了大师提着巨杵的左手未动,右手一掌推出,将水墙击得支离破碎。
水墙被破,阁老秀并不慌张,右手向前一推,被击得四处飞溅的水墙居然凝成一束,直向飞了大师撞来。
这次,圣光寺的枯瘦老僧如临大敌,挥起巨杵砸了过去。
原本除了巨大沉重之外并无出奇之处的巨杵,此时在枯瘦老僧的手里突然绽放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就像一个沉睡的英雄突然精神抖擞地站立在了沙场上一样。
而那束浪花除了速度快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所以,浪花被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巨杵砸得碎成了无数滴水珠,溅落到了海里或岸上。
然而,随着阁老秀左手的轻轻向前一推,又是一束同样的浪花向枯瘦老僧撞了过来。
枯瘦老僧再度挥起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巨杵。
浪花再度被砸成无数滴水珠。
接着,又是同样的循环往复,阁老秀推出浪花,飞了大师杂碎,阁老秀再推,飞了大师再砸……
十数个循环结束,阁老秀未能逼退飞了大师,飞了大师也未能再前进一步,只是那根巨杵的金色光芒稍稍有些黯淡,而阁老秀的双手依然显得轻松。
看着阁老秀气定神闲的模样,再联想一下方才枯瘦老僧那句“一个生莲、一个化湖”的说法,顾奇珍突然心念一动,想起了阁老秀所说的“天赋异禀”这个词。
在场的其他人并没有机会听阁老秀对“天赋异禀”的描述,自然也就想不到这一层。不过,他们之中不乏见过大场面或是对厮杀的局势有着卓越解读能力者,尽管不知道阁老秀为何能经过十数回合的激烈对抗后还能如此举重若轻,倒也察觉到圣光寺的半步混宇修士已经立于不胜之地。
熟知大陆修真界往事的人都知道,圣光寺一直是一个相对超然的宗门,极少与其他修真宗门交往,跟多年来一直致力于将大陆修真界拧成一股绳的璇天宗更是格格不入。
若在其他场合,圣光寺唯一的半步混宇修士若是受挫,璇天宗的修士们说不定正好乐得看笑话,可此时,璇天宗的修士们不得不率先挺身而出。
一个白衣飘飘的青年自璇天宗的人群中御剑飞出。
这个如天外飞仙般潇洒的白衣青年在空中一扬手,撒出了一把五彩缤纷的粉末。
五彩缤纷的粉末如飞雪般洒下,笼罩住了码头周边数十里的天空。
下一个刹那,这些像雪的粉末便开始下落,下落的速度像流星,极快。
顾奇珍虽然不知这些五彩缤纷的粉末是什么,但不难猜出肯定是用来对付阁老秀的。
璇天宗弃徒自然不肯让这些粉末落到船上,更加不肯让这些粉末落到阁老秀身上。
他向前一纵身,同时右手一抖,“哗”地一声展开百善图,抡向那些五彩粉末。
依百善图的强横,那些如雪霰一般的粉末看起来必将被这一抡扇得杳无踪迹。
可是,当百善图抡出之后,那些五色粉末并未四处飞散。即便是百善图碰上的那些五色粉末,也只是下坠之势稍稍减缓,依旧依极快的速度坠下。
顾奇珍见势不妙,一步跨到阁老秀身后,将百善图一样,护在了自己和年轻阁老的头顶上方。
下一刹那,五色粉末纷纷落下。
百善图非常强悍,顾奇珍的真元之浑厚也非寻常生莲修士所能比拟。饶是如此,璇天宗的弃徒仍是感到像是被一座座山峰砸到一样,双臂酸疼。若非百善图抵挡住了五彩粉末的大部分下砸之势,他真没把握能将手中的无上法器握在手中。
而落到海水里的那些五彩粉末,像是变戏法一样,突然变大了很多倍,然后粘结在了一起。
于是,这附近的海域全都铺满了五色。
这些由无色粉末变大、从而充斥了这片海域的物事,就像土壤一样结结实实地将海水压在了下面。
“息壤!”
“五色息壤!”
有几个人不知是看过有关土壤的图画还是听过有关土壤的传说,认出了这就是在修真界乃至俗世都目为至宝的息壤。
顾奇珍不仅听说过息壤,而且看过一本涉及到息壤的话本。
先前一直担心阁老秀的安危,只想着如何去挡住五彩粉末的降落,没有来及向息壤这方面去思考,此时与印象中的息壤一对照,还真是分毫不差。
这种传说中的至宝出现在眼前,而且是掌握在敌对的修士手里,顾奇珍不由得暗叹自己流年不利。
而阁老秀却平静地望着自己方才驭使的那束浪花如瓢泼一般散落在地上,并无丝毫的惊惧或怨尤,就像是看到了一件必然如此的事情在朝着自己的预想在发展一样。
周所周知,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而土便是水的克星,因此俗世之人常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息壤作为土中的菁华或者说至尊,更是世上所有水的最大克星。
相传,远古时期,海水曾近内侵。当时洪水滔天,大陆即将成为一片汪洋。修士大羽挺身而出,历经艰辛,寻找到一抔息壤,在海边洒下,便阻止了海水的侵袭。
此时白毓明洒下的息壤则直接将这部分海域变作了五色土壤,阁老秀自然再也无法驭使海水对抗飞了大师。
“想不到,璇天宗连息壤都能找到。”圣光寺的枯瘦老僧并没有乘人之危,而是将巨杵立在地上,感慨了起来。
阁老秀看了一眼上方,道:“在这片天空之下,璇天宗做不到的事情看来真的不多了。”
“既然如此,你又何苦与他们作对?”枯瘦老僧似乎也不是真想与年轻的阁老翻脸。
“与璇天宗作对,我哪儿会呢?”阁老秀微笑道:“只是说了一些不得不说的话,做了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而已。”
“你是智者,何苦做这些意气之争。”枯瘦老僧继续劝解道。
“有些事情,不得不争。”阁老秀淡淡地道。
听出了年轻阁老的坚定,枯瘦老僧深深地叹了口气,道:“那就只好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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