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边的大陆修士就要全军覆没,阁老秀这边的八个大陆修士都很急。
怎奈八名隐者牛皮糖一般的缠斗,真不是一时半刻能摆脱的。
这种情形之下,只能依靠生莲修士的手段。
潘泰驭使着风雷杵,朱佗驭使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一柄长剑,就连重伤的白毓明都驭使着太昊剑,呼啸着斩向正在向大陆同胞痛施杀手的几名隐者。
然而,隐者很多,也很强,仅仅以两人轻伤的代价,就挡住了这三件御空来袭的法器。
倒是有一名穿着紫衣的隐者,身上突然多了一片水渍,动作出现了一刹那的迟滞,被慧觉驭使的木鱼棒砸成重伤。
在这几人救援大陆同胞的时候,负责缠住他们的八名见机很快,一齐转守为攻,将挡在外围的五个人攻得手忙脚乱。
若非赵四、李国瑞和顾奇珍挡下了大部分攻击,只怕会出现死伤。即便如此,李国瑞还是不得不以身体硬接了两掌。
这时,阁老秀等人已经明白,靠他们八个,是救不了那些同胞的。
崔正民等着紫衣人的铁锤砸上胸膛。
“那个时刻身体一定是很凉的吧?不过再凉,也不会比心凉吧。”想到这里,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笑。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和冰凉并未到来,到来的是预料外的温暖。
天骄堂的年轻修士睁开眼睛,看到三师叔倒在了自己的怀里,塌陷的胸膛汩汩地向外流着鲜血。
显然,在死神将要收割这个年轻修士生命的时候,三师叔为他挡住了那柄收割生命的铁锤。
仰头看着略带稚气的师侄,陈志耕用身体里的最后一点儿力气拍了拍他的手,露出了熟悉的笑容。然后,这位背叛了宗门,背叛了大陆的中年修士闭上了双眼。
崔正民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泪流满面,只是轻轻地将三师叔的尸体放到地上,然后捡起三师叔的长剑,向一个隐者扑去。
“三师叔,您别走远。我这就来啦!”天骄堂的年轻修士喃喃道。
像是受到了感染,崔正民身边的大陆修士也都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就连一直未开杀戒的慧觉都准备将身前一个隐者的脑壳敲碎。
当然,在奋不顾身地或敲碎敌人脑壳或刺穿敌人心脏或斩断敌人手脚之后,慧觉等大陆修士也必将被击杀或击伤。
他们根本没去想这些。
他们想的就是拼死也要给这些侵略者们带去一些伤亡。
螳臂当车又如何?人活着,有时就是为了一口气!
中流击楫也好,马革裹尸也好,不惜此头也好,就是一口血气!就是一种骨气!就是一股豪气!
当这十来位大陆修士豪气干云的时候,忽然有一柄宽大的剑从空中飞来。
然后又有一柄泛着蓝黑色光芒的托天叉从空中飞来。
接着是一把刀。
一柄又窄又长的剑。
还有一条紫色的绫带。
……
十多件从空中飞来的法器呼啸着向隐者们砸来,似乎比站在隐者们对面的大陆修士还要迅捷、还要凶猛。
像俗世的军队一样纪律严明的隐者们第一次出现了混乱。
不过,这种混乱的程度并不算太严重,隐者们很快就稳住了阵脚。
稳住了阵脚的意思是说以近乎零伤亡的代价抵挡住了空中和地面的各种进攻。
但混乱毕竟是混乱。在混乱中,隐者们也没能要到垓心那十来个不要命的大陆修士的命。
下一息,从南边来了一大批大陆修士,最前面的是一个中年修士,后面有一个戴着面纱的蓝衣女子和一个黄衣少女,再往后是数十名形状各异但神完气足的修士。
接下来的厮杀便成了一边倒的殴打。若非隐士们有着丰富的逃匿经验和高超的逃匿技巧,只怕要全军覆没。
饶是如此,也不过只撑了几十息,隐者们就在丢下几具尸体后狼狈逃窜了。跟着逃走的还有那几个背叛了宗门和大陆的修士。
虽然赢了这场厮杀,但大陆修士都高兴不起来,不单因为死伤比较惨重,还因为那些人的背叛的确令人难以接受。
崔正民抱着陈志耕的尸体默默垂泪,白毓明则一言不发地看着头顶的天空。
像他们这样情绪低落的人还有很多,比如慧觉,比如谢飞琼。他们大多都是独自黯然神伤,但还有很多人在忙着救死扶伤,比如碧潮阁的两名修士。
阁老秀抢到一个气若游丝的修士身前,蹲下身来扶着他坐起来,然后将一粒焦黑的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朱佗似是见惯了这种情景,也马上蹲了下来,很熟练地用一只手扶住了这名修士的后背,一只手从怀里掏出水囊向他嘴里灌。
阁老秀站了起来,走向另一名生命垂危的修士,同样往他嘴里塞了一粒焦黑的药丸。
此时,朱佗将自己照拂的那名修士轻轻放下,跑到阁老秀旁边,同样扶住了这名生命垂危的修士,同样向他嘴里灌了一些水。
在碧潮阁两名修士极为默契的救治下,不一会儿,重伤未死的修士都服下了那种焦黑色的药丸,也都喝下了一些水,其中有几名修士的脸色已经由灰白转为了红润。
也许,不出盏茶的功夫,这些修士中的大部分都会复原个七七八八。然而,碧潮阁阁的阁老并没有等待,而是说了句“大家准备,三十息之后去东边的丛林追击敌人!”
经过方才一战,有些人身上受伤,有些人心里过不去,若是即刻追击,不见得会有多少人能够追随。此时,身上受伤的人得到了及时的救治,心里过不去的人得到了一些舒缓,更多的人看到这些惨状更是对敌人恨得牙根痒痒,正是追击敌人的好时机。
阁老秀心思之细密、定夺之快捷,让顾奇珍钦佩不已。
但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令顾奇珍难以接受。
“你到最北面去,防止敌人从那边逃走。”碧潮阁的阁老对璇天宗的年轻弟子大比魁首说。
这里是药圃的最北端,从这里可以看到最北面是一处断崖,断崖之下是浩淼无边的海水。
谁能从这里逃走?这摆明了是不想让我参加接下来的厮杀。
别说这些隐者肯定跟汤耀陵所说的那些人有关系,单凭自己家族有多名祖先在三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中被海外十三宗杀死这一点,自己也不能放弃下一场厮杀。
“我不想去!”顾奇珍坚定地说。
“你必须去。”阁老秀更坚定。
“因为今晚将有人从那里逃到海外。”碧潮阁的阁老将声音压到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得到的程度,低声道:“这与汤耀陵的家人有关。请相信我!”
阁老秀预言之准没人不相信,再加上璇天宗的年轻弟子大比魁首对他有一种没来由的信任,所以点了点头,然后与榜眼师兄作别,向那处断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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