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顾奇珍双眼猛地睁开,攥住绫带的右手向后猛拉,掐诀的左手食中两指并起,闪电般划向柳安安的左掌。
众所周知,顾奇珍曾在第四轮与董伯羽比试时用过这一招——剑指。
尽管这一招在顾奇珍手里远不如白毓明使来强横,但能将董伯羽特意打制的铁链划断,自然也是不弱。
柳安安虽然杰出,但并非依靠掌力浑厚,更不是依靠铜皮铁骨,因此只要被顾奇珍这一指划中,左手势必重创,这一场比试也就输了一大半。
面对顾奇珍凌厉的一指,挡不住,看来也躲不及。
然而,柳安安却轻松躲开了,因为她的左掌早在顾奇珍出招之前就已回撤。只是绫带被顾奇珍猛然一拉,她不想太过靠近对方,只好将手稍稍松了松,所持的绫带被拉走了一截。
试探——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柳安安方才这一掌只是试探,试探顾奇珍闭目静坐是不是陷阱。
见到顾奇珍剑指险些得手,那些看好柳安安的人在腹诽他阴险狡诈的同时,对柳安安的应变更是赞叹不已。
既然试出顾奇珍仍有出手之力,就不应再贸然出手,而应像上一场对董靖伟一样,在相持下取胜。
很多人都这么想,但柳安安不这么想。
她知道顾奇珍绝不会如此轻易就范,仍是一面全力运转真元拉拽寒蛟绫,一面紧盯着顾奇珍,不敢有丝毫松懈。
顾奇珍却是一脸的不在乎,看也不看柳安安,左手一掐诀,又闭目静坐起来。
片刻之后,柳安安觉得自己猜出了对方闭目静坐的目的了,因为顾奇珍闭目静坐之初,拉拽绫带之力虽然极大,但仍在她意料之中,而此时的拉拽之力却越来越大,显然是闭目静坐的功效。
不过,即便猜出对方用意,她也苦无良策去应对,好在比试已经开始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想来顾奇珍的真元运转也快该出现阻滞了。
柳安安咬紧牙关运转真元,紧紧拉住寒蛟绫,以抵抗对手越来越强的拉拽之力。
对于顾奇珍真元浑厚一事,她在比试前已经有所了解,只是没想到竟如此浑厚。所幸只要再坚持几十息,甚至十几息,就可能会迎来胜利。
毕竟本次宗门大比以来,还没有能在寒蛟绫之下撑过一盏茶功夫的。
果然,没过几息,柳安安感到对方拉拽寒蛟绫的力量猛然一弱,想来定是顾奇珍的真元运转受到了阻滞。柳安安顺势奋力一拉,竟将坐在地上的顾奇珍向前拉动了半尺多。
顾奇珍双目再次睁开,左手也不再掐诀,而是双手攥住绫带奋力回拉。尽管他很快止住了颓势,不过一张脸早已涨得通红,显是已然用了全力。
柳安安多次依靠寒蛟绫胜过对手,自然知道像顾奇珍此时得情形,已经算支撑得很久了,就连董靖伟也没能支撑这么久。
但是,在寒蛟绫之下,再努力支撑又有什么意义呢?不管支撑多久,终究还是难逃一败。
但柳安安不会坐等胜利。她认为,只要一刻没击败对手,就必须全力争胜。
所以,她一手全力拉住寒蛟绫,一手舞起寒蛟绫的另一端,攻向对手。
这次,寒蛟绫一改先前的飘逸灵动,变得很是刚猛,抖得像棍子一样笔直,挟着呼呼的风声扫向顾奇珍。
束湿成棍——有些见多识广的人认出了柳安安的招法。
束湿成棍是生莲期及以上的修士常用的软兵器招法,对他们算不得什么。但对化湖期修士来说,不仅很难使用,而且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说直白一点儿,化湖期修士使用束湿成棍就是吓唬人还可以。
柳安安终究也是化湖期修士,这一扫也就发挥不出太大威力。饶是如此,当寒蛟绫扫上顾奇珍肩膀的时候,也将他身子打得晃了一晃。
身子摇晃的同时,顾奇珍发出一声闷哼,脸色随机变得煞白,显然吃了不小的亏。
虽然吃了亏,顾奇珍不仅没有暴起反击,也没有招架或抵挡寒蛟绫可能要施展出的缠绕,而是显得更为平静,眼没有睁开,身子摇晃了一下之后就稳稳定住,如同青云峰上的磐石一般纹丝不动,连掐诀的手指都不再有一丁点儿抖动。
而柳安安也出人意料地没有乘机将这一端寒蛟绫缠住顾奇珍,而是立即收回了绫带。
这一个回合的交锋,台上的两个人都很出人意料。
先是柳安安使出雷声大雨点小的束湿成棍,接着顾奇珍不避不让硬接对手一记攻击,更为令人不解的是他接了这记攻击后竟似不放在心上,依然闭目静坐,而且比先前还要静。
众皆不解,只有寥寥数人似若有所悟。
白毓明目面无表情,好似听不到身边拥趸对台上二人情形或惊诧或不解的议论,仿佛对台上的情形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背在身后的双手也握得越来越紧。
颜若云也是一言不发,只是紧盯着台上比试的双眼却越来越明亮。
简俊却是看着台上的顾奇珍舒展开了一直紧蹙的双眉,像是对某事有了信心。
对冯、项两位长老来说,台上两位年轻弟子的斗智斗勇于他们而言终究还是过家家的层次,只是这家家过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只有林烈喜形于色,眉飞色舞地向陆无双解释:“那家伙定是算出柳丫头这招雷声大雨点小,才故意硬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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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双奇道:“柳安安明知束湿成棍发挥不出应有威力,为何还使这招?”
林烈老神在在地道:“她这招意在扰乱对手。奇珍在抵抗寒蛟绫寒气侵体的同时,若是再抵挡或闪躲攻击,就无法凝力反击,那就是立于不胜的境地了。”
“所以他要硬接?”
“是的。你不知道那家伙,特别经打。这一击,别人可能捱不过,但对他来说却是小意思。”
陆无双思付:“难道他硬挨这一击,是为了换取酝酿雷霆一击的机会?”
“依我看,定是如此。”林烈微笑道:“不出五息,台上就该有重大变化。”
果然,不到五息,高台之上风云突变:顾奇珍的双眼突然睁开,不过眼神里透出的不是熊熊燃烧的斗志,而是深深的无奈。
同时,柳安安感觉对方拉拽之力突然一弱,心中大喜,暗道:“你也终于支撑不住了。”
大喜的同时,柳安安也暗自佩服对面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居然能支撑这么久,已经比凶名在外的董靖伟至少多支撑了二十多息。
不过,不管心中再怎么喜悦,再怎么佩服,手下可不能含糊。柳安安手中寒蛟绫轻挥,划出一个个圆圈,刹那间就将顾奇珍上半身捆得如同粽子一般。只有双手来得及躲开,没有被捆住。
既然双手没有被捆住,顾奇珍自是左拉右拽,不甘被缚。
柳安安奋力一抖绫带,要将他扔下高台。
正在这时,顾奇珍突然一声大喝,双手猛然发力一拉绫带,同时借着拉拽之力飞身跃起,左手化掌,拍向柳安安的右肩。
柳安安本想一举制胜,想不到变化突生,猝不及防之下,被拉得向前踉跄了两步。
此时,顾奇珍已跃到柳安安身前不到三尺之处,左掌马上就要拍上柳安安的右肩。
柳安安情知顾奇珍远较自己真元浑厚得多,硬拼肯定要吃亏,怎奈方才一心求胜,右手招数已老,脚下又被顾奇珍拉得踉踉跄跄,躲闪已是不及,虽然明知硬拼会吃亏,也只得出左掌去挡。
电光石火之间,柳安安已经打定主意拼了这一记之后立即展开游斗,决不再靠近这个奸诈的小子,耗个五六十息再把他打下高台。
哪知顾奇珍竟然有便宜不占,明知硬拼对自己有利,左掌却突然回撤,同时化掌为爪,抓向柳安安右手脉门。
这次,柳安安再也不及变招,只得撒开绫带。
寒蛟绫是柳安安最大的倚仗,这一撒手,再无其他能胜过顾奇珍的手段,只得认输。
弟子在本次大比中的表现事关重大,不仅关系到个人的荣誉、宗门的认可,还关系到一个生莲的机缘,好像没有那个弟子敢不重视。就算是一些平时什么事儿都满不在乎的男弟子,在大比中被击败时也难免沮丧、懊恼,可柳安安的认输却很干脆,而且没有流露出难过的表情,甚至嘴角上还有些淡淡的笑意。
同这场比试中的一样,她认输时的表现也让台下的很多人感到很意外。
而台上的顾奇珍却在暗想:“她笑起来原来也很好看。”
……
顾奇珍到了台下之后,一直狐疑的林烈问道:“你是怎么扛住那条绫带寒气的?”
顾奇珍早就想好了答案:“最近我一直感觉很燥,不怕冷。”
林烈怒了,喝道:“胡扯!燥热若能抗住寒蛟绫,岂不是阴虚就能胜过柳安安!”
顾奇珍以更大的声音喝道:“你管我阴虚阳虚呐,管好你的三万二千两就行了!”
林烈想到很快就能拿到那堆黄澄澄的东西,心情舒坦了很多。一不小心,笑意就浮上了脸庞。
见林烈不再追问,顾奇珍松了口气,心道:“若是我说刚才在台上真的在修炼璇天诀,而且丹田出现了一股火热气流,谁会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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