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多宝之羊似乎遇到了此生最大的困惑，来回在虚空中走动，脸上的表情比听说少女引入时光之水还不可接受。
“怎么可能啊，你只是刚刚成为法则生命。”
金黄色的羊脸上流露出浓浓的不解。
白露看着它那一脸费解的模样，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当然没什么问题。”
黄金山羊抖了抖自己的胡子，一脸复杂地看着她，“恭喜你，你已经彻底踏上一条虚空之路，不，虚空修仙之路。”
“说实在的，你就算引入时间长河之水，都没有让我这么意外。”
尽管能够勾动时光长河就已经很逆天了。
“许多先天根脚不足，或者生命跃迁失败的世界至强，都会截取时光长河之水，由虚化实，这是一条成为虚空生命的捷径。”
“毕竟，虚空有两个特殊存在，一个是黄泉，另一个就是母河。”
“想要成为虚空生命，炼化黄泉之精，母河之水，的确可行，不过，这样一来，就和这片虚空绑定了。”
它解释道。
白露目光一动。
“这不是与合道大千的法则生命，羽化仙人差不多吗？”
“当然不同，你们合道是为了更好地领悟天地法则，是为了超脱，追求更强，不过，那些虚空强者截断历史长河，衍化自身的命运因果，只是成为时光长河的一部分。”
“你可知道时光长河中不止那些时空强者？”
多宝之羊别有深意道。
白露眉毛微微一挑，“你是说那些迷雾巨兽？难道它们是那些引入时光长河之水的虚空强者所化？”
“嗯？”黄金山羊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看来你对时光长河挺了解嘛，就连时空迷雾深处的秩序守护者都知道。”
白露嘴角一抽，她何止知道。
她已经在亿万光辉之主的带领下走到那片宇宙海可以走到的时光尽头。
多宝之羊显然也想起了来自时光尽头的那一击，再联想到她身上的虚空字符，对于她对时光长河的认知也不难理解。
“这么说，那些迷雾巨兽的生命便永久停滞了吗？”
白露想到九界仙道的隐患，不知有多少修行者倒在了成仙第一步。
想那九凤仙人，以太古锦绣金皇之身横压三世，先后进入中央大世界，投靠元阳仙尊，不就是为了羽化纯阳吗？
可惜，被他师父地皇岳鉴所坑。
永久性的停留在了仙道第一境。
也难怪他的心态得崩。
“这倒不一定，”出人意料的，黄金山羊摇了摇头，“其实，那些迷雾巨兽如同其他文明也是可以成长的。”
“只是，我们那片鸿蒙宇宙海的时光长河被那些灰雾怪物占据，整片时空都成了无源之水，成长自然会受到限制。”
“如果有一天，那条时光长河，与其他支就会合，进入干流，汇入母河，它们的潜力也是无可限量的。甚至最后进入那传说中的苦海，登临彼岸，都不无可能。”
“不过，时光长河不疏通，它们就别无办法了。”
黄金山羊无奈道。
白露闻言，有些无语。
怪不得它对引入时光之水这么紧张。
说来说去还是被困住啊。
只是理论上可行。
什么归入母河，注入苦海，一切都要时光长河对外联通才行啊。
等时光长河畅通无阻？
白露想了想占据时空尽头的灰雾。
觉得这个可能几乎不存在。
那些怪物侵蚀鸿蒙宇宙海多少个纪元了，几乎已经化作那方宇宙海一部分了。
这时，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听你的意思，这个方法在鸿蒙宇宙海之外是可行的了。”
“不错，”黄金山羊道，“只是，这个方法虽然快捷，但是隐患太大了。我听说啊，鸿蒙混沌之外有些强者，为了阻别人的道，常常截断一方时光长河，斩灭无穷时空世界。”
“所以，整个虚空，大部分强者，还是以序列的方式跃迁，因为序列是无极限的，它的理念最接近神柱世界的永恒无限终极宇宙大道。”
黄金山羊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可是，他们的序列如同修仙世界炼器或者科技文明的科技产品般都是“制造”出来的，唯独你是“修炼”出来的。”
它睁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就像在看什么稀罕物。
有些失神道。
“如果按照你们这个世界大乘合道羽化的理念，这个序列便是你的世界，你想过自己最后会得到什么吗？”
白露微微一怔。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到小庚曾经说的。
它是长庚序列亿万万宿主的经验阅历相互叠加涌现出的高等生命。
并不是序列本身。
就像是人工智能与机械本体的关系。
她丹田中虚空磨盘造化出的那一缕乳白色气体会不会也会涌现出什么东西。
到时候亿万众生的真实经历叠加又会出来什么？
想到这里，她不由看向多宝之羊，问道。
“多宝前辈，最高等级的序列是什么样子？”
无论是长庚序列，还是与永恒岁月之歌合作的邪恶序列，亦或者与亿万光辉之主有着某种丝丝缕缕联系的黑暗秩序。
其实都是初级序列。
那么是不是还有中级序列，高级序列了呢。
最高级的序列又是什么呢？
黄金山羊被问的一愣，沉吟了下才道。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说实话，自我出生以来，别说高级序列了，中级序列我都没见过，我见过最高的序列也就是初级巅峰，这也是鸿蒙宇宙海中能够诞生出的最高序列，因为我们那里的众生是有极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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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混沌鸿蒙之外有没有中级序列，我不太清楚，理论上来讲是有的。”
“而且亘古以来虚空中就有传言，传闻那包罗了无数时空，无数命运，无数维度，无数终极宇宙，无限因果的虚空神柱，就是一种序列。”
“甚至那横贯时空绝壁的北冕长城，高耸在黄泉与母河之上的青铜巨门也是一种虚空序列，不过，这种事情，无据可考。”
“所以，你问我最高等级的序列是什么，倒不如问你自己，你们修仙文明最高等级的修为是什么？”
黄金色的山羊巧妙的将问题丟了回去。
白露闻言有些愣怔，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陷入了沉思。
不过，很快又恢复清明。
她对黄金山羊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了，多宝前辈，谢谢你。”
黄金山羊有点迷，“你明白什么了？”
少女看着它，脸上带着笑意。
“在超凡能量完全灭绝的末法世界，超越凡人便是仙，在天道不完整的小世界，有时候金丹真人就是仙道的天花板，大一点的世界元婴便可称真仙，像我们锦绣大世界，纯阳真仙便是修行尽头，整个九界最高也才成就玄仙，而在多元宇宙，宇宙圣人，道祖就是极限，可是这真是仙道终点吗？”
“末法世界，大道不完整的世界，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多元宇宙的仙侠位面，修行的终点只是被所处的环境所限制。”
“可是，多元宇宙之上还有全能宇宙，终极宇宙，还有诞生终极宇宙的虚空神柱，包容虚空神柱的无尽虚空。”
“道无涯，修仙是向天地学习升华自我的过程，如果天地无限宽广，仙道又怎么会有尽头？”
“所以，说什么羽化仙人，纯阳真仙，天尊道祖大罗仙，其实都不是真正的仙，只要没有走到虚空尽头，掌握到那永恒的终极真理，我们都在路上！”
“都只是在修仙。”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振聋发聩，仿佛蕴藏无穷妙音，引得虚空都在震荡。
黄金山羊听得一愣一愣，我是这个意思吗？
回味着少女的话，它不禁有些暗抽凉气。
好家伙，你这一下子，把道祖天尊都给秃噜到仙之下了啊。
其实他们挺强的……
多宝之羊想要开口解释下，但是看到少女充满尊敬的灼灼目光，黄金山羊立即把想说的话给咽回去了。
不由偷偷小擦了把冷汗，不动声色地点头，“对对付，就是这个意思。”
白露敬佩的看着多宝之羊，发现它不愧是来自神柱世界的无限之宝转世啊。
果然微言大义，字字珠玑，引发人联想。
于是神色郑重的讨教，“那么，我接下来该怎么修行。”
“这个嘛……”黄金山羊微微沉吟，“既然虚空磨盘中那缕气有点像虚空序列，倒不如先按虚空序列的方式修炼，看看会有什么变化。”
白露也觉得是这个理。
“所以，我们去试一试吧。”
黄金山羊催促道，双眼一亮。
对于虚空磨盘中那团气体也很感兴趣，有些好奇那些被选中的“幸运儿”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又能给她带来什么。
说着，它打开空间，两人重新回到了周天秘境。
庞大的神念铺展，少女选择了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清流坊市。
原本是周天秘境的普通坊市，由修仙界修仙家族阮家建立。
阮家是修仙界的元婴家族。
族内有三个元婴坐镇。
在修仙界除了十族十八姓这些超级家族之外也是排得上名号的顶级家族。
这样的家族在周天秘境占据一个坊市绰绰有余了。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阮家却郁闷了。
因为整个坊市都被修仙界的顶级豪强们接管了。
他们有的来自昔日的九大仙门，有的来自十大古族，有的来自十八大姓，还有各路妖魔鬼怪，修仙界几乎有名有姓的势力全来了。
因为清流坊市附近的大乘秘境开启了。
酒楼。
人头攒动，众人交头接耳。
“什么是大乘秘境？”有人初闻消息不由好奇道。
“怎么说呢，简单点来说就是大乘天君陨落之后，体内世界化作秘境。“有人解释道。
尽管大家大部分修为不到金丹，可是得益于三大圣地的出世，以及大乘秘境的开启。
不少人高阶修士的知识也流传出来。
凭借听来那点零碎知识点，大家纷纷跳出来，高谈阔论。
“不是说大乘修士陨落之后，体内世界也会随之崩塌吗？”有人疑惑
“那是拼命时候的特殊情况，有些天君知道自己天命已到，临死之前会特意将体内世界保留下来，与外界大天地融合，形成一个独立的秘境空间，也就是典籍上说的洞天小世界。”
“洞天小世界，洞天不是天地生成的吗？”又有人好奇，明显也听说过洞天，只是一知半解。
“那是大洞天，必须天地孕育，拥有完整道韵，许多小洞天都是大乘天君遗留，否则，大乘修士又何以称之为天？”
“不错，而且这样的秘境空间拥有极其强烈的自主意识，虽然依附在外界大天地之上，却是完全独立的空间，里面的规则不受外界环境的影响，并且还根据天君大人临死前的意志形成自有的特殊规则。”
“原来这就是洞天世界啊，”有人听闻大开眼界，忽然脸色一变道，“那么这么说来，那个世界有可能存在返虚之上的存在了。”
“理论上如此，不过，即使有，他们也出不来，会被外界天道针对，”有人不以为然道，“再说，那毕竟是天君的世界，不比外界的天道，大道不全，修士的根基肯定没有我们牢固。”
“既然是完整秘境，自然是天君大人留给后世的机缘，想必也不会在里面留下什么离奇生命吧。”有人猜测。
“这么说，里面真的有大乘机缘了？”有人眼睛闪亮。
“既然如此，为什么三大圣地无动于衷呢？”更有人疑惑。
其他人笑道，“谁说三大圣地无动于衷了？听说这个大乘秘境就是从三大圣地手上流出的……”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追问。
那人故意压低声音，一脸神秘道，“听说啊，是因为那位上古大能出世，打坏了三大圣地的宝物。让他们元神之上的大能不能在世间行走，可是秘境开启在即，他们就把钥匙交给了依附他们势力的手中。”
“可能那些附属势力分赃不均发生了矛盾，把这事给捅出来了，现在闹得整个修仙界都知道了，其他势力又岂会干休？”
“况且，不仅他们有钥匙，昆山宗也有一把，昆山宗弟子又被那位前辈招抚，所以……”
这时，一道清冽的女声响起：
“小二，上酒，再来几个你们这里的招牌好菜。”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酒楼门口站着一名相貌清秀的女子，身穿素色长裙，身边跟着一只黄金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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