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一身男装摇着扇子和晏珩坐在一家青楼的外堂。
纱幔后是身形曼妙翩翩起舞的舞娘。
身边是各色客人,不同声音地议论。
有谈论嘉兴郡主容貌的。
有拿嘉兴郡主和这京中各个酒楼花魁做比较的。
更是有些浪荡子,甚至想要拿这花魁和郡主再做一次赌局。
姜晚听得津津有味,仿佛那一声声议论中的郡主并非是她。
眼看晏珩面色越发难看,姜晚推了推他的手臂。
“这人一火,不同的声音就会出现。”
“有人黑你,有人捧你,哎,人性而已。”
“听即可,没必要认真。”
说完还指了指那正在曼舞的舞娘,“你觉得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晏珩皱眉,“胡闹。”
姜晚:“小顽固。”
“你想啊,这些花魁以色侍人,她们最以为傲的便是自己的颜色。”
“我若是能与之匹之,岂不是很厉害?”
“而且啊,不要觉得妓子如何不好,不过是一群无法掌控自己命运。为了活下去不得已而为之的苦命人罢了。”
“谬论。”晏珩看了姜晚一眼,“你倒是大度得很。”
姜晚点头,“那是,而且若非那么多人围着郡主府,咱们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来?”
“这叫战术!”
说着还冲着晏珩眨了眨眼,“这话题还会热几天,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咱们去工部转一圈,看看张大人最近的研究成果。”
两人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来,全靠姜晚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化妆技术。
晏珩也被姜晚画了个妆。
冷白的皮肤被强行降了色调,还给他贴了一片小胡子。
模样看起来反而康健了不少,甚至还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两人一个英气少年,一个成熟俊逸的青年儒生。
当站在张垚面前时,老尚书呆了许久,才勉强认出人来。
一时间,老人家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甚至有些不理解的呆滞。
姜晚没给老人家消化的时间。
看着满墙被朱砂红涂抹修改的图纸,以及桌子上各类七零八碎的金属零件儿。
问道:“咱们火线埋得如何了?”
自从上一次在安南侯府门口遇到过张垚后,姜晚后来寻了时间来寻了他一趟。
将一堆她提前画好的图纸,以及张垚感兴趣的弩弓以及黑火药配比都拿了出来。
并以新帝的名头给工部下了一个大单子。
就是她口中所谓的火线。
在京城围墙,与第二道墙壁内,姜晚取了一条中轴线以及数个纵线联成了一片网域,并在其中定点填充火油和火药。
以及隐蔽的火线。
老尚书只一眼就就惊的合不拢嘴。
因为这种一次性的范围性伤害网,覆盖面积太大,而且十分耗费人力物力。
虽然伤害面积大,而且若当真能将敌人困在二道门之见,那使用起来绝对是全军歼灭的效果。
可这种东西一来耗费奇大,二来也没有哪个军队会傻到将所有人都一下子涌入两墙之间,任由人屠宰。
所以他对于姜晚的这种做法抱怀疑态度。
可到底新帝都下了命令,他也只能遵从。
“应该在围墙建成之前,可完成。”
老尚书脸上皱纹明显,一脸疲态,这些日子老头忙得焦头烂额,再见姜晚时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兴奋和激动。
反而带着些许怨气。
“这些日子你的名头可是响亮得很,我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别人谈论嘉兴郡主。”
“啧啧啧。”
姜晚啧啧两声,“张大人还是不够忙,还有时间走街串巷的。”
张垚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险些没直接厥过去。
这工部的活计是个大工程,只是监造处都分着好几个点儿。
他不得一个个地儿的巡查监督?
走街串巷?
可这气吧,在他看到桌面上那一堆零件儿时,瞬间就气不起来了。
虽劳累但精神上还是愉悦的。
毕竟那弩弓和黑火药还摆在那儿。
老头想到什么赶忙将姜晚拉到那群零件旁边。
“对了,我想到若是将那黑火药与弩弓联合起来。”
“或许可以形成一个杀伤力更加强劲的武器。”
“就是将黑火药装在特殊的铁制箭头之中,通过这弩弓的扳机触发黑火药,将铁箭头喷出。”
“在黑火药的威力下铁箭头会分裂成多个碎裂的铁片,若是用在人群之中,那可是成片的杀伤力。”
姜晚看向张垚的时候,眼睛都睁大了。
果然是人才啊,连枪都要被这老头整出来了吗?
姜晚十分肯定的点头,“扳机摩擦使之黑火药爆发威力,会形成瞬间的冲击力使铁弹头飞出,其速度力道都会高于寻常弓弩。”
“而且不需要自身力气加持,男女皆可使用。”
张垚一听姜晚认可自己,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几乎开了花。
兴奋的脸颊涨红,“果然是可以实现的,如此的话就算南良人再来侵扰我们也有反击之力了。”
说着表情又暗沉了下来,“只是紧临战事,这弩弓做之不易,火药的配比原料又稀缺的很……”
姜晚拍了拍老头的肩膀,“不急,已经很厉害了。”
“等咱们过了这一关,在武器方面黎国绝对是重国之首。”
姜晚也不小气,尽可能的将自己对枪支的熟知一点点颇开了讲给老尚书听。
老头爱学的很,亲自拿了纸笔打草稿做笔记。
一边做一遍夸姜晚,“外面传言到底有失偏颇,这怎么能只夸你的外貌?皮囊都有老去的一日,你的才华才当真应该拿出来,坊间流传,美名百年……”
两人离开工部时天色已经开始暗沉。
姜晚看了看西斜的太阳,问晏珩,“不如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