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儿,上一次回来也没能好好招待一番,不如今日就留在府中,我将你大哥也叫回来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时折安看着晏珩,沉心静气。
谷氏也赶忙接道:
“是啊,晏儿你也好久没在府中用饭了,我让厨房做些你爱吃的。”
又问姜晚:
“郡主可有忌口?”
姜晚想了下问道:“晏……时晏平日里在都爱吃些什么,我倒是觉得他这个人吧,哪里都好就是平日里活得太寡淡,不怎么表露自己的喜好。”
“不如二叔母与我说说?”
谷氏噎了一下。
她哪里知道时晏平日里喜欢吃什么?
自己那三个孩子她都看顾不过来,还有时间看这小子?
谷氏呵呵笑了笑道:“看这事儿,我都忘了以前的老厨子告老了。”
“这厨房里换了新人,显然还不知道晏儿的喜好。”
“这样,外面全德酒楼的全德鱼头,还有黄焖牛肉味道都好得很,我让管家买些回来。”
姜晚想了想点头,又道:“我想喝梨花酿了,不如二叔母让管家再跑趟高蓬楼?就国子监附近的那家。”
谷氏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还要自己点菜的。
只等僵着脸应了。
不过好在终于能离开了,见时折安不住地打眼色,她暗暗点了点头。
忙向外走去。
可这人刚走出门去,就看到老管家急匆匆地从外院走了进来。
“急急忙忙做什么?也不怕闪了你那老胳膊老腿儿。”
老管家见到谷氏赶忙躬身行礼,“夫人,刑部来人了,您赶紧去前面看看吧。”
“刑部?”
“哎!”
刑部可不同于其他六部,若是没事儿自然不可能突然上门。
这是家里哪个又惹了官司?
谷氏哪里还有心情去备菜,赶忙又跟了回来。
……
刑部来的不过是两个小吏,一路从郡主府问到栗子糕店面又从栗子糕店问到了坚果铺子。
又从坚果铺子问到了成衣铺子。
反正是将从郡主府到安南侯府一路上大部分商家逛了个遍后,终于找到了两人的最终去处。
初时看到安南侯府的大门时,两人还愣了下。
这是生怕他们不知道这个郡主眼下还是安南侯世子的夫人啊。
心中已然打了退堂鼓,可一想到鼻子都气歪了的尚书大人,又只能硬着头皮敲了门,表明了来意。
此刻两人站在前厅的会客厅里战战兢兢。
时不时你看我一眼,我瞅你一眼。
满心都是,完了……
要死……
这还没怎么呢,怎么就捅了权贵窝了?
就在两人考虑这是前后得罪一群权贵,还是回去直接摘了官职向上司请罪的时候。
时折安走了过来。
他一进门就笑着抱拳向两人打招呼,
“真是有失远迎,不知两位刑部的大人上门,是我怠慢了。”
时折安的一句话让两个小吏吓得腿软。
赶忙抱拳,“哪里哪里,是我们两个未曾通报就直接上门,叨扰了。”
时折安也回了一句哪里,就越过两人于首位坐下。
先是让下人上了茶这才问道:
“两位大人都是大忙人,眼下来我府中不妨有事直说,只要我能做的必定配合。”
这刑部不同于其他六部。
被刑部的官吏找上门来一般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时折安平日里就有个亲民的帽子,对待他人无论官职高低一直都是十分有礼节的侯爷。
是以他在朝堂上混得很不错,于刑部的曹启章也是经年的好友。
就算家中小辈有了什么问题,亦或者下人牵扯了什么案件,这不打招呼就直接上门的操作。
着实让时折安有些看不明白了。
心中警惕的同时,也对这个朋友多了一分芥蒂。
两个刑部小吏哪里敢有所隐瞒。
赶忙将事情的头尾说了个干净。
今日一早,刑部大门刚开就收到了官府的传信。
内容便是新兵营小卒子何虬将一少年剖腹生取内脏而食的事情。
同时也见到了那报官的老汉,以及已经面色发青的少年尸体。
这几日曹启章正因为自己侄子下落不明的事情而焦头烂额。
之前也派出过人前往红云观,不是同样下落不明,就是无功而返。
直到今日,听闻那队伍之中竟还有一个活着回来的,就顺手将案子接了过来。
别的不说,将事情搞清楚给族中一个交代才是重要的。
只是没想到那来人竟还是个有后台的。
这后台不是别人,竟是如今风头正紧的嘉兴郡主。
京中官员里对于姜晚的褒贬不一。
有工部尚书那种真正觉得姜晚利国利民,且是一个十分让人敬佩的女子的官员。
也有觉得姜晚一个女子日日抛头露面,不守妇道,不尊法度的。
而恰好,曹启章就是这么一个。
对于日日钻营,于官场上蝇营狗苟多年,只为了能够官升一级,为了封侯拜相的他们这些人来说。
姜晚的成功太快了。
快到让他们甚至开始眼红一位女子。
是以,姜晚是恶鬼转世的这个传言,在传到他耳中的时候,竟然意外稍稍缓解了他的嫉妒之火。
眼下听闻姜晚竟然牵扯进了命案,别的不说将其拎过来询问一番也是应该的。
不但能搓搓她的锐气,也能让所有推崇她的人,认识到这个郡主的来历到底有多么的耸人听闻。
这才有了这两个刑部小吏四处寻人传唤的事情。
时折安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犯了什么过错。
眼下听闻竟然是找郡主的,突然就明白为什么这两个气人的玩意儿会突然回府了。
更明白为何两人一句话不说,硬是拉着他在厅堂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