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见何虬,姜晚明显感觉到小胖子瘦了。
不管是家中突变还是军中不似以往在监学安稳,亦或者单纯这两日饿出来的。
反正整个人脱了像一般,垮塌得厉害。
可饶是这样,他的体型依旧是宽大的,比之一般人要大上一圈。
想到那个普通人都要侧身经过的窄缝,何虬显然挤不过去。
何虬点头。
只是神色依旧看起来有些呆滞,天边已经泛红,眼看天色渐渐明朗起来。
姜晚拍了拍小胖子的肩头,“好了,知道你这两日不容易,活着就好。”
“说说,你们一行人到底遇到了什么?才让那十一个人尽数成了药人?”
两人已经从半山腰爬了上来,眼前正是红云观的后门。
晏珩已经站在那里。
一股浓烈的焦臭味从门里传来,“咳咳,不从里面走了。”
“咱们沿着山路下山好了。”
晏珩皱眉看了何虬一眼,“你的气色不太好,我略通黄芪之术,不如帮你看看?”
何虬下意识躲闪了下,“我……我没事儿。”
姜晚见状,对何虬道:“你不必害怕,我跟你介绍下。”
“你可听过安南侯府的世子,时晏?”
何虬自然是听过的。
不止听过,甚至很长一段时间这个时小将军都是他与张承铭等一众学子心目中的偶像。
姜晚拉起晏珩的手,在何虬面前举了举。
“就是他,眼下也是我的郡马爷,帅不帅?”
何虬的状况明显是这两日被吓怕了,或许出现了些许应激反应。
姜晚也不想逼他,想着调节一下气氛。
却发现小胖子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十分满意地点头,“他很好。”
姜晚无语。
是挺好的。
只是一段时间不见,那个精神满满的小胖子不见了。
这个小胖子……
不好玩。
“眼看天要亮了,摸黑下山太危险,我们稍稍休息会儿。”
姜晚再次掏出那烧饼来,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何虬手中。
“不管吃不吃得下都得吃点,没有力气怎么下山?”
何虬无奈结果,犹豫了片刻还是咬了一口。
只是平日里香咸可口的烧饼,却如同嚼蜡,吃不出半分滋味。
何虬垂着头,看着脚下的碎石和杂草。
“我们是被声音吸引过去的。”
何虬声音不大,一点点将他们来到红云观后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们一行一共十二人,四人是顺天府的差役,八人是军中刚征丁入伍的兵卒。
八人都是年轻人,身上都有把子力气,又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岁。
听到百姓口中的诡异事件,自然多了些好奇和探索欲。
可这只是他们八人。
而另外四人可不是他们这种新兵蛋子,与其说关心那丢了的流民。
倒不如借着寻找流民的由头,光明正大地进入红云观搜刮财物。
想当初卫予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有多少人想要追捧和巴结,若说没有钱财满贯那根本没人信的。
虽然当初新帝上位查抄了不少,又有盗匪侵入搬走了不少。
但这些差役依旧坚信,在红云观的某个地方藏着众人都没有发现的财宝。
十二人时正午时到的红云观。
众人都带了干粮,随意吃了些又饮了些观中“圣水”后,就开始了搜刮。
一开始何虬还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是在卧房翻找,后来被同袍点拨才明白了这群人的目的。
是以,几乎将红云观翻了个底儿朝天连一个鎏金的法像都没翻出来后,干脆带队像后山而去。
小胖子也是这时才知道,卫予的师傅,洪熙真人就葬在后山。
他们是打算去掘墓。
“这一路我们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因为找不到墓,众人才进了那山洞。”
“也是从进了山洞开始,有些人开始出现了暴躁、狂怒的症状。”
何虬说着,一双眼直愣愣地仿佛呆滞住了。
姜晚看了一眼晏珩,问何虬道:“突然的?开始自相残杀?”
何虬点头,“他们很暴躁,一开始只是因为寻找不到财物发脾气,抽出刀来乱劈乱砍。”
“后来,有人发现了那窄缝,进入后军中的一个人就凭空消失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掉到暗门里去了。”
“可当时的那些人不知道,这突然的发生,像是刺激了所有人的精神。”
何虬摇头,“那个缝隙很窄,我进不去。进去的人,都死了……又活了。”
“我叫他们,他们听不到。”
“我让他们出来,可很快我发现他们其中又有人失踪了。”
“一个接着一个,掉进了暗门之中。”
“只有我……”
姜晚纳闷,他们是什么时候中的招?
“水?不对,何虬,那水你也喝了吧?”
“难道那窄缝之中,还有我没有看到的机关?”
姜晚皱眉又问何虬,“你既然没进去,为何不下山?”
何虬却突然沉默了。
那沉默像是无声的抵抗,拒绝回答姜晚的对话。
姜晚见状也没想勉强,见何虬手中的烧饼虽还剩了大半,但他的确没有吃的兴趣。
拍了拍他道:
“无论如何,那缝隙已经崩塌,咱们想那么多也没用,先下山去吧。”
晏珩这个时候突然神思紧绷了一下道:“你们先下去,我去趟后山。”
姜晚:“那洞口一紧刚被我炸了,你能看到什么?”
晏珩:“不是洞穴,是墓穴。”
“我去看看洪熙真人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