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u0015到了山脚正看到姜临牵着马儿正焦急地向这边眺望。
少年已经没了之前初见时候的意气风发。
衣物依旧整齐,可明显能看出来几日赶路来的疲惫。
姜晚和姜游两人自是说停就停,说歇就歇。
可姜临这个挂在两人身后的跟屁虫却不一样,为了不跟丢不敢歇,不敢熟睡,时刻注意着姐弟两个,生怕他一个不查被两人抛下。
虽然姜晚一直没在意过身后的这个跟屁虫,看到对方那憔悴的模样也莫名在心头叹了口气。
可到底她并非容易心软之人,马鞭抽在马背上,带着姜游向山下奔去。
“姐,今日不着急赶路吗?”
看着姜晚走几步,歇一会儿的架势,姜游不解。
虽然姜晚口中不说,但是他依旧能感觉到她有些慌张,与平日里不同的慌张。
若非路过武宁县,临溪村的村民都在这边,姜晚或许也不会想要拐着一圈。
“今日不急,我听闻前面有个镇子,叫七安镇,里面有一尊菩萨很是灵验,咱们正好过去拜一拜,夜里就在那边歇息,明日一早再赶路。”
姜游对姜晚言听计从,自然不再多言。
反倒是跟在两人身后的姜临,有些诧异,回头看了一眼那被隐在大山密林下的寨子,默默降慢了速度。
夜里,三人在镇子上歇息。
半夜,姜晚换了一身黑衣摸出了房间。
打马离开时,姜临从客栈的窗户处探出头来,见姜晚孤身一人,犹豫了下从窗口处跃出摸去了旁边的房间。
见姜游正趴在床上熟睡,这才又慢慢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只是整夜都不敢闭眼,直到天色微亮,旁边又传来走动的声音,这才安下心来。
姜晚回到房间换下衣衫,趁着天还未全亮赶忙休息了一会儿。
就在刚才,她趁着夜色又回了岗子寨,在寨子外面遇到了等待自己的陈三。
而让她更为惊讶的是,尤氏白日里果然进了城,而她见的人却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尤三全。
那个在姜晚认识卫予后,几乎已经完全淡出她视角的小流氓。
陈三解释道,“你年岁小,不知道。这尤氏与那尤三全还算是本家。只是后来尤三全父母去世,再加上尤婆子做的行当两家就疏远了。论起来尤三全还得叫尤氏一声表姨的。”
“可尤三全为什么要找尤氏说这些?真的是出于好心想要警告尤氏?”姜晚意外之余,又奇怪道:“那尤三全为什么会出现在武宁县?他此刻可还在?”
陈三摇头,“跟着过去的小子说,他白日里见了尤氏后就坐船南下了。”
从武宁县向南有水路也有陆路。
因为水路相对绕一些,姜晚他们才选择了陆路。
所以说,尤三全也去了南边,大家这是集体迁移啊。
因为得不到更多的消息,姜晚就只能拜托陈三爷爷帮忙盯着尤氏。
又回了七安镇。
接下来的日子,姜游明显感觉到姜晚赶路赶得更急了。
若不是他被马颠簸得几次吐出来,这个姐姐怕是也已经完全忘记他还是个不太大的孩子。
若是如此,老天爷也跑出来凑热闹。
似是为了补偿这旱灾后的土地一般,常常细雨绵绵。
几日下来几人不知淋了几场雨,身上都是又冷又湿,姜游有姜晚这个哆啦A梦在,倒还好些。
却彻底苦了一直紧跟在两人身后的姜临。
这若是恰好赶巧夜里进了城镇客栈落脚倒还好。
再不济有个村庄也能寻个房屋睡一晚。
若是在野外他就只能露天而憩。
没有防潮的东西,没有帐篷,常常被大雨浇成落汤鸡。
姜晚在前面打马,时常能听到身后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姜游几次想要开口,可一看到姜晚那面上不露,却越发焦急地赶路,就说不出来了。
从武宁县,走官道到南垣县要路过许多府县。
而且基本上是旱灾包裹的地域。
这一路上,依旧能看到路边被剥光了树皮的大叔和几乎被掀了一层的树皮。
甚至在官道两侧,有无数的坟丘以及无人在意的枯骨。
甚至那些盘桓在野外山头的山匪还有不少,两人是不是碰到一两伙小毛贼。
姜晚有意训练姜游,若对方人数不多,亦或者一看就是小弟软脚虾的,她就会想尽办法让姜游试手。
将人绑了若是距离城镇较近,直接拖了扔到县衙门口。
若是距离较远,他们则会将人藏起来,再拿着郡主的令牌递消息给县衙,让捕快们再跑一趟。
只是三人夜宿野外的情况也越发多了起来。
一日入夜,一道雷鸣划破了黑暗的夜空,一场春天并不常见的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正走在荒郊野外的三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姜晚眼尖带着姜游寻了个凹陷的山体避雨,倒是姜临慌乱地四处寻了一圈,再没看到一处能避雨的地方。
最后只能依着他那同样瑟瑟发抖的马儿,一起站在树下。
渴求被雨水打得狂摇乱舞的枝丫,能帮忙缓冲下雨水。
但根本没有什么用,一人一马如同被直接丢进了水中,湿了个透。
眼看天上的明雷越来越近,姜晚到底没想要看那两个没常识的玩意儿被劈个外焦里嫩,招手让人过来避雨。
姜临一直注意着姜晚这边,看到将近一个月都没有与他有任何交流的人突然向自己招手还有些不适应。
甚至还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想要确定身后是不是有其他人。
姜晚见对方一脸懵懂的模样,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大声喊道:“你是要学先帝修仙吗?再不过来,你就要渡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