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珩和程意是在第二日午时回来的。
当时姜晚正在山洞口晒太阳,便看到两个高挑少年从斑驳的碎光中走出,她双眼发光,抬手挥动。
“回来了!怎么这么久?”
程意颠了颠背上已经熟睡的孩子,“别花痴了,把这孩子放哪儿?”
姜晚歪头看他一眼,“你这个人,别人冲你犯花痴证明你长得帅!怎么还禁不得夸了!”
“背到帐篷里吧,那女人呢?”
“死了,”程意一脸嫌弃,“明明没什么体力还一直跑,滚到山崖就只能空手回来了。”
见秦巍从也走了过来。
姜晚冲晏珩一乐,“你们聊,我们带孩子回去。”
说完,抬手摸了摸孩子脏乱的头发,“这得好好洗洗,这头发里不会有虱子吧。”
姜晚这么一说,程意脸色更难看了。
秦巍好半晌目光才从孩子身上移开。
晏珩冲他点头,“出去说。”
“这小丫头还不错,一路被那女人挟着跑也不哭闹,差点被摔死也没惊慌。被救了又十分礼貌道谢,要不是实在体力不支晕了过去,根本不让人背地。”
“倔得就跟你们养的那老驴一眼。”
程意又颠了颠那孩子,声音中有掩不住的夸赞。
后又小心地贴近姜晚,“你没见,晏珩救这小丫头时小心着呢,你怕是要有情敌了。”
姜晚:“……”
“你们这儿的人,是不是只要男女凑到一起,就必须得安排个良缘啊。你能和停云称兄道弟,怎么我就不能和晏珩亲如一家呢?”
姜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似乎全村子的人都认为她与晏珩和程意之间,总存在些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
而程意这小子吧,还总认为自己和晏珩之间存在那么些关系。
这些人啊,难道她姜晚就不能有一两个异性生死好友了吗?
在这个时代啊,真是……
程意反驳,“这哪里一样?我与停云都是男人。”
姜晚翻了个白眼,“爱情里,性别不是障碍。”
程意脑中瞬间想到,最近京中男风盛行,莫名起了一后背的鸡皮疙瘩。
再看姜晚的时候,眼神都变了。
懒得理她,赶忙加快脚步,走了回去。
郭婶子老远看到程意背着个孩子过来,赶忙疾走两步接过。
看了一眼,眼眶就红了,“这丫头,和小游差不多年纪吧,哎,遭罪啊。”
姜晚:“婶子,把她叫醒了洗洗吧,太脏了,回头褥子上都染了跳蚤虱子,我可不去睡了。”
“矫情!”程意扔下一句,就忙不迭地跑向自己那边的帐篷,“停云,哪儿呢?快给我烧水!我要沐浴!”
然而人刚钻进去就又嚷开了,“那小子昨夜是在这里睡的?把褥子被子都搬出去,用火熏!”
姜晚和郭婶子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另一边,晏珩和秦巍说了什么,姜晚并不知道。
不过,两人回来后,那烦人的小子就在姜晚他们旁边搭了个窝棚。
而那被扮成男孩子模样的小女孩,也成了他们那不大帐篷中的一员。
好在小女孩十分安静,让干嘛干嘛,乖巧懂事儿,倒也不让人费心。
除了睡觉时挤了点,姜晚也不觉如何。
……
因为野猪的加持,村民们这两日在山洞中过得十分舒适。
日日骨汤炖肉吃得别说多尽兴了。
姜晚带回来的小野猪也成了山洞里孩子们的玩伴,日日被追着满山洞地跑。
时不时发出唧——唧——的嚎叫。
却只能换来孩子们的一通大笑。
陈小雨家也分了猪肉,陈卓恶狠狠地撕了一口猪肉,嘟囔道:“这一日日往家里捡人,还真当自己是活菩萨了。”
陈小雨看着陈卓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样子,道:“你干嘛非得跟姜晚过不去?她变了好多,还救过我。
而且能伸手帮助别人,那是她善良。
你别总是盯着之前在山上那事儿,那也是你无理在先,人家也没做错。”
提起抢山羊那事儿,陈卓就来气,“你个吃里扒外的,我还不是为了你?瞧瞧,你都多大了?说得人家看不上,那陈瑜又没把你看在眼里。
你这两天可去看三奶奶了?听说都病得起不来了,他们日日和那姜晚娘一起吃饭,好感全让她骗走了。
你还想嫁给陈瑜?我看你能嫁得出去!”
“可姜晚没错啊,她还救了我。”陈小雨气得脸色通红,“而且,我也给三奶奶送药去了啊,只是她病得厉害,也说不上两句话。”
陈卓简直气得想给他这个不争气的妹妹一巴掌,举了举手里的野猪肉最终还是没舍得扔下,一把塞到嘴里,“就你这,什么时候能争得过别人!”
“我才没有和晚娘争,而且她对陈瑜也没那个意思,你别乱说。”
陈卓又暴躁得想揍一顿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身后窝棚里陈老大夫突然探出身来,“吵什么?你看看你媳妇儿,给孩子熬的药好了没。”
“爷,欢儿怎么样了?”陈卓赶忙起身,“可好些了?”
“孩子水土不服,也累着了,没多大事儿。你少说些话,快去拿药!”
陈卓赶忙应了,瞪了陈小雨一眼,拿了个碗找媳妇儿去了。
……
晚饭时,病了好些日子的三奶奶终于有了些精神,和大家一起围在篝火旁吃饭。
看到三娘时还忍不住打趣儿,“你三爷爷家中行三,我呢也被人叫了半辈子三奶奶,三嫂子。如今倒是来了个三娘。不错,不错。”
郭氏道:“这就是缘分,三娘又乖又懂事儿,你看没这锅里的粥都是三娘熬的。”
“不错,不错。”三奶奶又是一阵感叹。
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