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一听,慌了。
“不,不行!娘说的是我二爷爷家,我二爷爷在我爷还在时就不与我家来往了,我就在几次上坟的时候见过他们,他们不会帮我的。”
“晚娘,你看看嫂子,嫂子无路可走了。你郭大哥是个好人,郭家都对我那么好,是我错了,我道歉。”
孙氏说着就跪了下来。
姜晚最不喜欢这种用柔弱来绑架别人的人。
心里发狠,转身走回了火堆旁,看了一眼有些犯困的姜游,“小游,先别睡,你去帮你晏大哥清理下伤口,每日消炎才不会感染,帮他把药也熬上,他自己配的总得想着吃。”
又对郭婶子道:“婶子,桑儿该睡觉了,你们就在木板车上睡,把褥子垫在底下,明天咱们早点走。”
“哎,”郭氏应了一声道,“你呢?眼神还不自然地瞥了眼孙氏。”
“咱们在野外,需要有人守夜,我来守。反正咱们有车到了白日也能休息。”
又道:“别管了,她就算想跟着,没吃没喝也跟不了太久,到时候总会想明白的。”
……
南垣城,脚店的大通铺间里。
姜家大房早就乱了套。
“你说什么?”
沈氏声调高亢,震得姜峰耳朵嗡鸣。
凑过来的姜莲一家和姜有福兄妹几个也都愣住了。
让姜灵顶了姜晚的名字当二房的大小姐?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爹……你胡说什么?二叔走的时候晚丫头都十岁了,他怎么会不认识自己的女儿啊?”姜有福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
他一张脸瘦得几乎要凹陷下去,脸色苍白双眼乌青,竟有了种病入膏肓之样。
他这几日一直在喝汤药,可在尤婆子家见的那一眼几乎让他心胆俱裂,如今只要一闭眼就是那双满血的眼睛,带血的手印,不断地消磨他的生命。
就连大夫每次给他诊脉都是不断摇头,只开了安神的汤药帮他吊命。
姜莲这个时候却是猛地一拍手,她双眼发亮,
“灵儿与晚丫头本就有几分相似,这女大十八变,咱们灵儿可比晚丫头强多了,绣工一绝,人也水灵。咱们就说这几年将晚丫头好生养着,他总不能嫌弃自己家姑娘越长越漂亮了啊。”
姜淮山坐在角落没有做声,心中也暗自激动,且不说二叔的官职还不算太高,可以他岳家的势力以后恐怕平步青云不在话下。
本来离开镇子上的学堂后,他还以为自己可以在南垣城凭借李家的关系再寻一个名师,可如今断是不行了。
可若是姜灵成了姜晚,那就是官家小姐,到时候自己这个亲妹妹怎么也得拉自己一把。
再加上自己二叔的帮扶对他们以后的日子只有利益没有坏处。
这一家人中,除了脑筋大条总觉得自己要赔一个女儿而不乐意的沈氏,就只有姜灵本人沉默不语。
从内心来讲,她不想这样。
她就是她,是姜灵不是姜晚。
可她又不知为何,隐隐生出一股子期待来,在绣房的时候她没少见镇子上那些富绅家中的小姐来买帕子定嫁衣的,个个都是绫罗绸缎,撒钱如雨。
而这不过是乡绅家的姑娘而已,而自己二叔呢?
若是以后自己能成了官家小姐,这是她做梦都想的事情啊!
姜莲开始游说沈氏,“娘,你得为妹妹着想啊,若是她成了官家小姐那以后定然能嫁到高门大户,有穿不尽的绫罗绸缎,用不尽的金银珠宝,您是灵儿的娘她能不孝敬您?不过是失了个名头,可还是咱们姜家人啊?伯娘也是娘不是!”
“可,可灵儿不是那贱丫头啊,要是,要是被认出来,或者那贱丫头找过来,那我的灵儿……”
“所以,不能被她找来。”姜莲看向姜峰,“爹,这南垣县下山匪猖獗,定然不会让晚丫头有机会出现在京中的对不对?”
姜峰瞬间汗毛倒立。
既是被自己这个女儿吓的,也是被他贸然欺骗刘子而出现的后患吓的。
可他很快就点头,“放心,等我手里得些钱财,定然不会。”
姜莲点头,心里已经盘算上了,本以为姜晚成不了李家的媳妇儿,他们粘上李家光这件事儿已经不成了。
她还想着若是娘家人再不争气,她就带着男人孩子搬出去,去外面再想想其他法子。
反正老魏家所有的家当都在她身上,在这南垣城赁个房子不成问题,大不了等魏平身体康复之后再上山碰碰运气。
不过现在看来,留在娘家真是一个绝好的运气。
她那个不争气的二叔竟然还当上官了,若是姜灵成了姜晚娘,她手中等于捏住了娘家一个大把柄。
以后不愁没有吃喝,甚至还能给他男人弄个武将当当也说不定。
姜峰拍板决定,“就这么着了,以后姜灵就是姜晚,你们都给我记住了,谁也不能说漏了嘴,若是谁将这事儿说漏喽,就别怪我不客气。咱们替姜镇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女,他也该回馈咱们一二了。”
在场的除了事件本人姜灵和两个不知事儿的孩子,都兴奋极了。
沈氏早已被未来的富贵迷了眼,腰板都挺直了不少,她兴奋问道:
“那刘子什么时候上门?咱们可得把之前的事情串通一下,实在不行就直接说那贱丫头一直在绣房学习,别的咱们都不清楚?”
“娘,您还叫什么贱丫头,叫晚娘,晚娘可是您的心尖尖。”大儿媳妇儿刘氏也不管躺在床上的姜有福了,跑过来给沈氏垂肩推背。
“可二叔要是怀疑了怎么办?”姜灵突然开口。
姜峰笑了,“不可能,就算他感觉不太像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的性格会变,人的气质也会变,别的不说我们灵儿你还是和晚丫头有几分像的,到时候就将你的死渲染得惨烈一些,他不信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