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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0章 拜谒
    古城绍兴踞长三角南翼,拥有2500年建城历史,乃是当世为数不多的历史名城,自古来就素称是“文物之邦、鱼米之乡”。我带着古丽领略水乡风情,这乌篷摇橹声声中,也催动时光,一晃便已过去了四五天光景。

    来绍多日还未带古丽前去族中长辈那里拜访。虽然根正苗红的寻龙太保传到今天只剩下我一颗独苗,但寻龙门李家毕竟还在。

    有些看官或许略显疑惑,你们寻龙太保难道不就是寻龙门李家的人吗?怎么这两者还有区别呢?

    这个问题我在此稍作解释。其实啊说来也简单,在发丘、寻龙、摸金、搬山、卸岭这五门之中,除却寻龙一门,其余四门均以师承、派别为传延方式,唯独寻龙门是以家族血缘来传承延续的。换言之,寻龙门就是李家,李家就是寻龙门。虽然老话常说“血浓于水”,但血缘这东西,也并不是永远“纯正”的,它会随着代际和时间的传递而淡化,也就有了“五服之外不是亲”的说法。因此,要想让寻龙门能够代代相传下去,“根正苗红”非常关键。

    如何确保“根正苗红”呢?很简单,就是编纂族谱。那族谱我见过,李孝恭创建寻龙太保那会儿的历史倒是没法溯源了,不过自打李家定居江南之后,凡二十三代,均有详细记载。

    由于最初的时候,寻龙太保是李孝恭从李氏子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彼此之间亲族关系比较复杂,而且寻龙戒毕竟人手只有一个,父子相传,只能由嫡长子继承,或者干脆由父亲直接指定接班人。这样一来就有一个问题,没有继承寻龙戒的儿子的身份显得有些“尴尬”。毫无疑问,他是属于李家人,也自然属于寻龙门,但他无法继承寻龙戒,也就称不得“寻龙太保”了。

    渐渐的,到了第八代的时候,李家人丁渐衰,内部就形成了一种“淘汰机制”——便是以当时还存在的十枚寻龙戒的所有者为“宗”,后世族内也称之为“十宗”,“十宗”之外的亲属不再属于寻龙门,而“十宗”之内能够继承寻龙戒的那一支被称为“直系”,其余则属于“旁系”,而旁系也不是一直能够传下去的,要么三代以后自动被除名,要么由那个不能继承寻龙戒的儿子自己提出,其后世儿孙不再进李家宗庙,也不能写进族谱,自其死后便与寻龙门不再有任何瓜葛。

    就拿老季来说吧,算起来他是我四爷,他爹和我太爷爷是亲兄弟,因为我太爷爷从曾爷爷那里继承了寻龙戒,太爷爷又把寻龙戒传给我爷爷,因为我们这一脉就是“直系”,而老季他们那一脉就是“旁系”。算起来,从老季爷爷开始算起,到他这儿也已经三代了,他的下一代就不再是寻龙门的人了。

    正是因为有了直系和旁系的说法,所以这寻龙太保的称呼,便只有继承了寻龙戒之人才能这样称呼。可惜的是,李家经历二十三代,到如今“十宗”就只有我家一脉了,也是令人唏嘘不已。

    别看我们李家庙不大,但是规制很多。我把古丽当做继女,但我与妲蒂的婚姻未经族内准许,所以小古丽现在这个身份,尚不能入祠堂宗庙,也得不到承认。不过,再怎么样也比以前好多了,我爷爷还在的时候,那规矩还要古板苛刻。

    我们家现在辈分最高的是太叔公,也就是老季他爹。我这个太叔公属于我曾爷爷老来得子,是曾爷爷三个儿子中最小的一个,我爷爷三岁的时候,他才刚出生。

    因为我太爷爷是嫡长子,所以曾爷爷就把寻龙戒传给了他。此后我家便是三代单传。而我太爷爷的二弟由于英年早逝,也只留下一个儿子,在我爷爷那辈里排行老二,我习惯称他二爷爷。唯独太叔公这一脉后来生了两个儿子,以伯、仲、叔、季来排,分别是叔和季,因此在私下的时候,我长叫他们老叔和老季。

    太叔公这个人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即便古制不可破,但尚有人情的余地,我既已做了决定,古丽便是李家的人了。

    有客官或许要问了,既然李家如此看重血缘,那为何会接纳一个毫无血缘的人呢?

    我这么解释吧,承认和写进族谱并不是一回事。承认只是一种流程,就跟审批一样,开个会讨论一下,通过就行了。这跟是不是亲生的没有关系。但写进族谱却不行,必须要是真实的血亲才可。

    “古丽,今天我们要去见几位族中长辈,你待会儿可要乖一点哦,要不然的话,他们就要把你和阿爸分开了。”

    古丽惊讶地看着我,慌忙问道:“为什么啊?”

    “这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规矩,只有经过族中长辈们的同意,古丽才算是真正成了阿爸的女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想来就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到时候你就会有许许多多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

    古丽好奇地睁大眼睛,“真的吗?”

    “阿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我要怎么办?”

    “一会儿见到一位老爷爷,你就可劲地粘着他,他看到你这么可爱,指定很喜欢你,他一高兴这事儿就算成了。”

    窗外下着蒙蒙细雨,滴滴的小雨点,雨掉在屋面上“嘀塔嘀嗒”,就像奏着打击乐。雨下到水塘里“丁丁丁”地唱起来,水面上还溅起一朵朵小水花,又似水花姑娘在轻盈地舞蹈。

    来之前,我特地给我四奶奶打了个电话。众位可别被这称呼给骗了,以为我这四奶奶是个老奶奶,其实人就是老季的老婆,年纪还没我妈大呢。

    人四奶奶也不爱我“四奶奶四奶奶”这样叫,怪我把她喊老了,没人时候,她总叫我喊她“季婶”就行。

    我打电话给她,自然是想请她帮忙出谋划策的,看怎么样才能通过今天这一关。

    路上,季婶就提醒我道:“李睿,一会儿想好怎么说了吗?”

    “实话实说呗,我可不敢有半句欺瞒。”

    “实话实说自然不错,我的意思是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可千万别说。”

    “什么意思?”

    “妲蒂被绑之后的事情你万不可说,免得被人误会你是带着人来我们李家避难的。”

    “季婶,其实我真的有这个意思。”我挠了挠头,“你说我把古丽放在哪儿都不合适,等安顿好之后我就得去救妲蒂,你说这孩子放在哪儿好?”

    季婶白了我一眼,“我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好了好了,你把心放肚子里吧,我已经跟你太叔婆说过这件事了,她的意思看来是同意了,所以,那些族中的长老也不会为难你的,你就把该说说说了,不该说的,一个字也别提。”

    进入太叔公家之后,古丽被院子里古朴的景色所吸引。太叔公的两个儿子都家底殷实,老叔和老季一个经商、一个盗墓,赚来的钱都拿来给他颐养天年了。里面曲径通幽,清一色都是古典建筑,古丽蹦蹦跳跳地爬上池塘边的太湖石,指着池子里的锦鲤问道。

    “阿爸,这是什么鱼,好漂亮。”

    我正要给古丽讲解,这时候,季婶咳嗽了一声,我立即把古丽抱了下来,指了指不远处走过来的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子,说道:“古丽,那位老爷爷你看到了吗,我叫他太叔公,你就叫他曾叔公,快去。”

    古丽人小鬼大,且毫不怕生,看到那花白胡子的太叔公,觉得十分的和蔼,便迎着他奔跑了过去,大老远的就开始喊,“曾叔公。”

    太叔公颇有些诧异,见小古丽跑了过来,喜上眉梢,他一乐,便弯下腰,笑道:“你知道这我是谁吗?”

    “知道啊,您是和蔼可亲的曾叔公。”

    “哎哟,小丫头片子,人不大,说话倒是真甜。”

    “你爸爸李睿那臭小子呢?”

    “阿爸在后面呢。”古丽回头向我打了个招呼,我哪还敢耽搁,一路小跑就过来了,见到太叔公,点头哈腰,行了个大礼。

    “李睿见过太叔公。”

    “李睿啊,你这傻小子怎么这么有福气啊,哪里找来的这么鬼灵的丫头?”

    “太叔公见笑了,那都是缘分,前不久我去了一趟吉国,在那里遇险,多亏了她阿妈妲蒂相救,我与妲蒂渐生情愫,所以就有了这个女儿。”

    太叔公摇了摇头,笑道:“小子,我怎么觉得你的女人缘比长发那个老不死的还要旺啊?去鬼门关走一遭反倒让你佳人在怀,儿女绕膝了,行了,不跟你废话了,走吧,家里人都等着了。”

    我牵着古丽的手走进祠堂,照宗庙之法,古丽还不需要行叩首之礼和称呼族中长辈尊称,今日见面一叙,只作考查,当然私下里称呼曾叔公、曾叔婆也没什么,反正季婶已经打过招呼,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古丽乖巧伶俐,可谓是人见人爱,在座的的长辈个个笑得合不拢嘴,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太叔公说道:“咱们李家到现在,也就这么几个人了,我看也不用再搞得那么复杂。现在是开明社会,既然李睿想要领这个孩子,我看就由他去吧。”

    我爹和我娘自然是有不同意见的,毕竟我连老婆都还没着落呢,领一个孩子进家门算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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