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上面的文字,记叙了墓主人的生平。上面说道这墓主人是前清钦天监的一位监正,执掌天象历数,姓福讳平。福平曾经在钦天监里面度过十个春秋,后来隐居到此,本想安稳度过余生,殊不知命数天定,卷入了一场风波之中,最终招致自己不可善终。
福平身为钦天监监正精通奇门遁甲、符篆咒术、阵法罡步、五行八卦、占相卜命,他一来到绍兴便为自己修建了这座大墓,希望百年之后还能够到阴间享福。他苦心孤诣地设计了一个虚冢,在墓穴里面安排了无数的机关消息。
这些故事显得稀松平常而且夸张荒诞,都是些惯用的伎俩,无非说的是这个人设计的这个墓室多么的了不起,警告那些盗墓的打扰他老人家的清梦就不得好死。我感叹道:“这主人花了这么多心思为了死后安宁,没想到咱们还是进来了。”
“不管怎么说,咱们总算知道墓主人是谁了。”林筱雨显得有些激动,“李睿,要不咱们去那个石棺上看看?”
石棺被铁索吊起,很明显是为了避免地上的湿气进入里面。石棺上面刻满了奇奇怪怪的文字,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一种符咒。古代道家以黄纸朱砂画符镇妖伏魔,但是刻符咒于棺椁、墙壁之上也并不鲜见,这个石棺上刻满符咒显然是有镇压邪祟的意思。
我仔细分析了符咒,说道:“这些符咒大约有十来种,都是封印用的,如果所料不错里面的主人应该是成僵了。”
林筱雨点点头,“你懂得可真多,那我们要打开来看看吗?”
“那是必须的!”我一口答应了,肯定道:“你难道忘了咱们下来干嘛来了?”
“我当然知道,自然是为了找线索!”
“你说咱们这个消息盒会不会是这个叫福平的和其他人通信用的?”
“很有可能!”
“你看啊,这个福平是个钦天监监正,本身就跟这神鬼之事有很大的联系,为防止事情扩散所以使用这种极为保险的铜铸盒子。你那个盒子可能是他传递的最后一个消息,我们上午在村子里看到的那个可能就是他手里的那个。”
“这件事虽然巧合得很,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姑且就这么大胆假设!”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你说里面的这位变成了僵尸是不是就另有一层意思了?”
林筱雨心里咯噔了一下,“你是说他可能是知道了什么秘密,然后才会变成了僵尸?”
“我可没说,这多是假设,话说回来,既然咱都来了,怎么说都是要看看里面这东西到底怎么样?”我一边摩拳擦掌,一边说道:“总之,这个老粽子是留不得了!”
他们环顾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疑惑道:“奇怪了,这个铁索是怎么绑上去的?”
“看样子咱们要想开棺还得好好找找这个机关在哪儿?”我在四周的墙壁上仔细找寻着控制机关,嘴里不耐烦地嘀咕道,“有必要搞的这么麻烦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正一筹莫展之际,林筱雨好像触动了什么机关,弘顶上方突然发出一阵沉重的响声,像是巨大的机器开始运转。我立即抬头望去,只见两根垂下的铁索开始绞动起来,石棺缓缓上升。
我睁大了眼睛,赶忙问道:“怎么回事?”
“我看这墙面上有一个小小的凸起,应该是个机关就按了下去。”林筱雨解释道,“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奇怪,这怎么还上升呢?”我纳闷地盯着渐渐升起的石棺。
待那石棺升到离地两三米高的时候,石棺下方的地面上缓缓升起一个台子,那台子全是青石砌成,四四方方,上下三层,大概一米来高。台子与石棺底部甚至还可以容下一个成年人站立。
不一会儿,石棺底部竟然慢慢地打了开来,像是一个滑坡,一端连着台子,一端还在石棺上面。随着石板徐徐放下,里面躺着的那位也终于揭开了神秘面纱。
一身清官朝服,头戴红顶乌纱,插着顶戴花翎,脖子上挂着一串朝珠。看那样子,面呈褐色,皮肉风干,两眼暴突,嘴露獠牙,一双手十个手指指甲长约半尺。
“看样子是个飞尸。”
“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他想伤我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飞尸行动迅速,要想制住它可能不大容易。”
“啊?”林筱雨惊讶地看着我,“那怎么办?”
“哎,我只是说有点难办,又不是说没办法,这不咱们没带家伙事吗,要是有点家伙事,对付他就易如反掌了。”
“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废话。”
话音刚落,那飞尸便猛地向上一蹿,原地蹦得老高,只见它“嘣”的一下子便把头顶的厚重的石棺装得粉碎,头上的帽子也撞的稀碎,头发散乱下来,更加狰狞可怖。他低沉地嚎叫了一声,又原地蹦了起来,这次他竟然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周,他那向前伸直的手臂像一只高速旋转的螺旋桨,把两根胳膊粗的铁索应声割断。
随着铁索重重地掉落在地上,我和林筱雨不由得惊叫了一声。那飞尸的听力极其敏锐,猛地便往我那边扑来,他一跃而起,一跳便纵出近十米,我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来不及眨眼,我就势一滚勉强躲过了这一击。
不过,我身手也算是了得,不等那飞尸转身,右手已经将匕首祭了过去,急中生智,嘴里念起几句爷爷传授我的咒语,两个嘴皮子上下翻飞,一刻不停。不过,那匕首虽然射中了飞尸的胸口,但它竟毫无半点妨碍,又猛地向前一扑,我这次躲也不躲,待它扑向自己的时候,握着工兵铲的右手瞅准时机往它的那双爪子上用力地一斩。
这转瞬之间,十个半尺长的指甲斩落于地。可是我依旧不敢松懈,立即往后撤了几步,工兵铲对着那家伙作防御状。另一旁的林筱雨看得分明,只见刚刚十个手指被齐整整地斩下,不一会儿指甲盖里便又挤出了新的指甲,快速增长的指甲甚至把肉都翻了出来。
林筱雨大惊,直呼小心。她哪知道她这一声叫唤,却把自己暴露给了飞尸。那东西立即转移了目标,直扑林筱雨而去。我正心里大叫后悔,却也无能为力。那飞尸行动迅速,刹那间便已经一爪往林筱雨脖子抹去。
“卧槽,你喊啥?”我只能干着急。
话音刚落,林筱雨立即一个鱼跃往边上一闪,动作非常灵敏。而她手里不知什么时机已经握着一个短剑一般的东西,胡乱的挥舞着。不过林筱雨没有像我那样选择从它的手上攻击,而是直接对准了他的脚。
飞尸可以一跃近十米远,行动神速,可这也造成了进攻的局限,近身的时候常常只能原地不动。因此,选择此时攻击他的下盘非常明智。
我看到林筱雨的举动,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小心了!”
林筱雨在地上一滚,得以接近它的下盘,然后猛地往它小腿上用力地一划,那短剑虽然锈迹斑斑,但依旧锋利无比,这重击之下,果然把它击退。只见飞尸哀嚎一声,飞身往后一退,跳到了墙边。
可还没等林筱雨得意,它突然又一下子纵身飞来,如泰山压顶般往着林筱雨的脑袋便要踩落。说时迟,那时快,我将工兵铲直接砸了过去,同时自己飞奔向林筱雨。跑的过程中,正好看到墙角有几个明器,此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两个就砸了过去。其中一个击中它的胸口,可依旧不见起色,另一个则落了空,打在了它后面的墙壁上。
“咣当”一声。
正是这个清脆的声音,吸引了飞尸的注意。它动作稍稍迟疑了一下。我乘着这个间隙,已经护在了林筱雨身前。
这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飞尸竟然狂暴起来,害怕地到处乱撞。它像是一只无处可逃的野兽,在笼子里不停地来回跑动。
林筱雨惊惶地看着护住自己的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你——”可能是我压住了她的手或者其他地方,她有些不舒服,不好意思地缩回了身子。
我责备道:“你刚刚真是太莽撞了,这回知道厉害吧?”
林筱雨抿了抿嘴唇,虽然受了点委屈,却强忍了回去。
我一把将她拉起,看了看她手里的短剑,问道:“你刚刚砍它的是什么玩意儿?那东西好像还挺锋利的,我跟你说多亏了这破烂玩意儿,不然你现在也和他一样在这儿奔奔跳跳了!”
说起刚刚那凶险的一幕,自己在情急之下,在地上摸到了一把陪葬的青铜剑,林筱雨悻悻然地提起手中的短剑一看,“这是从地上捡到的,好像是那口撞碎的石棺里掉出来的,应该是陪葬品吧。”
她把青铜古剑递给我,只见那短剑长约一尺三寸,全身侵满铜锈,剑刃上留下了刚刚划过飞尸腿部留下的褐色的血液。剑身虽然还算完好但不少地方已经缺损残破,主要是剑柄也不见了,样子看上去十足的一把破铜烂铁。我感叹了一声,“这么个东西便是拿到上面去卖也只能当废铁卖。”
“哎哎哎,这可不成,好歹救了我一命,我得留着它做个纪念品!”
“嗨嗨嗨,你这叫什么话,救你的人就在你面前好吗,说吧你打算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啊!”我调侃道,“要不然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以身相许吧。”
“做你的白日梦,你还真敢想,美的你!”
“哎呀,我觉得咱俩这郎才女貌的真的天生一对。”
“切,就你?”
两人正在相互调侃,我似乎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哎哎,那东西怎么没动静了?”
林筱雨也警觉了起来,环顾了周围,“奇怪,他好像不见了!”
“刚才它好像是受到了惊吓在那乱撞——他不会跑其他什么地方去了吧?”
“那赶紧找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