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王妃回来的时候,赶到翠屏居,就看见郑蛮蛮和妙言郡主双双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带着奶娘在书房不远处的亭子里,守着个小炉子烤地瓜。
郑蛮蛮正扒拉着炉子里的地瓜,馋得流口水,突然看见王妃,也吓了一跳。
“王妃,蛮蛮给王妃请安。”
赵王妃看她和奶娘都在,唯独孩子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定了定神,道:“免礼。小王子呢?”
燕妙言眨眨眼,有些得意地道:“在书房呢,大哥抱着。”
王妃傻了眼:“……戈儿抱着?”
“听说是不让旁人抱,只要大哥抱,把大哥给得意坏了,议事还抱在怀里的,抱了一个下午了。”
“真的?”赵王妃不可置信地看着郑蛮蛮。
杨云戈会抱孩子!?不是倒着拎着吧?!
郑蛮蛮尴尬地笑了一声,道:“下午蛮蛮和奶娘进去换过了两次尿片,喂了两次奶。骑主都是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握笔。小王子听话,也不闹,自己揪着骑主的头发玩儿。只不让旁人抱,后来连我也不让抱了,一离骑主的手边要哭闹。骑主斥了我两句,我便退出来了,带着奶娘在这儿待命。”
她可没有玩忽职守……
燕妙言来见热闹,也舍不得走了。因此才有了这两个姑娘在炉子里烤地瓜的情景。
王妃听得一愣一愣的。
郑蛮蛮支吾道:“要不,我去把小王子抱出来罢。”
王妃道:“你快去。”
让杨云戈和小王子单独呆在一起,王妃说不上来是怎么了,就觉得怪怪的。虽说杨云戈喜欢小王子是好事,可是她还是难免担心一个大男人,会不会带不好,磕碰着什么的。
郑蛮蛮一路小跑去把嚎啕大哭的小孩抱了出来。后面还跟着黑着脸的杨云戈。
赵王妃:“……”
燕妙言:“哈哈哈哈哈!”
杨云戈也有些尴尬,沉着脸鄙视了郑蛮蛮一眼。
郑蛮蛮满脸通红地把孩子给了赵王妃,小声道:“早先不这样的……骑主来之前,小王子是让我抱的。”
赵王妃半晌没回过神来,抱着孩子哄了半天,孩子就是哭,在襁褓里扭来扭去。
杨云戈僵着脸在一边。
后来做母亲的没办法了,把孩子有递给了杨云戈。
果然,杨云戈一接过来,七王子就不哭了。
顿时赵王妃就:“……”
郑蛮蛮:“……”
燕妙言:“哈哈哈哈哈!”
“哭什么!”杨云戈不满地瞪着孩子道。
那孩子反而咯咯咯地笑起来。
赵王妃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踌躇了半晌,才道:“小七跟娘回去吧,大哥还有事儿要忙。”
又解释似的对杨云戈道:“小孩子,哭一会儿就不哭了。”
杨云戈抱着孩子没动,问王妃:“母亲今天带六弟去骑射了?”
做娘的反而像是个小闺女似的,讪讪地道:“是啊,早早答应了他的。”
好像是跟在跟儿子解释,老娘没有偷懒,老娘只是在带另外一个孩子……
杨云戈道:“可尽兴?那片草场,倒是可以早早开出来的。六弟年纪小,若是喜跟着兄长们上山去,也太过危险。”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赶明儿就让你姨娘做主去把那片草场开出来。这样妙言和蛮蛮也能跟着去的。”赵王妃几乎讨好地笑道。
其实她的内心在咆哮,快点把孩子还给我啊!!
杨云戈又跟赵王妃说了几句话,才面无表情地把七王子给了赵王妃。那动作,还是颇标准又小心翼翼的,熟练得倒像是经常抱孩子的人。
赵王妃松了一口气,不防孩子又哭起来。
杨云戈道:“抓抓它的脖子它就不哭了。”
“……”
赵王妃给小王子抓了半天脖子,他果然哭声稍息。可是郑蛮蛮怎么就觉得这话听着这么不对劲呢……
最终怕小王子还是不肯,真赖在杨云戈这里怎么得了?赵王妃逃也似的抱着孩子跑了。
亭子里。
杨云戈的视线落在了那个小炉子上,那颇认真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看着几个地瓜……
燕妙言连忙道:“我陪陪娘去。”
说完就果断溜走了。
郑蛮蛮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我还没吃……”
杨云戈道:“想吃就吃吧。少吃点,免得晚饭吃不下。”
“……”您这是转性了?
杨云戈颇温情地摸摸她的头,低头亲了她一下,道:“晚上留下来过夜。不需等我,我先去把事情料理一下,就回来。”
郑蛮蛮浑浑噩噩地点点头。
书房。
杨云戈去而复返,让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的众人又有些紧绷。
西羌余孽和海匪之事是杨云戈的一块心病。偏这个关头,辽南王和世子都已经上京,难道这会是巧合?
而且他查过郑蛮蛮身边的安明,隐约在海防线那边寻到了他的踪迹,可是后来又不知所踪。
西羌人在暗,他们仿佛无孔不入,现在杨云戈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到底还有哪些是西羌的线人。
偌大的辽南王府,还有军中,郑蛮蛮身边,数不尽的都是人,真要排查起来,又谈何容易。
木青带人追查,却总是在最紧要的关头被对方逃匿,可见对方非常谨慎,而且藏匿的功夫一流。
“西羌王壮年而逝,生前只得二妃,并没有留下几个血脉。记录在册的,下一任王太女是大妃所出,次妃所出两位王子。看来西羌余孽的首领,必定就是当初那位王太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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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羌有女王制度,只要是大妃所出,无论长子还是长女,都是王位的第一继承人。只不过女王所出子嗣必须保持王族姓氏罢了。
当年西羌次妃所出是一对双胞胎男孩儿,也没有王位继承权。其中一个是安福,另一个却不知是在哪里。
如今安福被俘,据消息线报,王太女却不在余孽大本营中。这位王女年纪不大,约十七八岁,现在也不知道是在何处谋动。
杨云戈现在迫切地想要抓到那位王太女。
直纠葛到深夜,书房诸将才散了去。
杨云戈回到卧室,心情还是有些沉重。如今想来父亲留他镇守辽南王府,大约早想到海匪之事不寻常。
所以他才说,你四弟五弟可辅佐你,但不可独挡一面。
要知道,他那两个弟弟均已成才,虽然阅历尚浅。若是太平辽南,他们也是可以一力承担下来的。
郑蛮蛮靠在床边,昏昏欲睡。
杨云戈一愣:“不是让你别等我吗?”
“骑主不在睡不着。”郑蛮蛮撒娇似的道。
杨云戈笑了一笑,解了衣服上床。
她果然道:“今天睡得晚,明天起不来。”
……又想偷懒。
杨云戈突然想了起来,问她:“蛮蛮,你多大了?”
郑蛮蛮撑开眼皮看着他:“十七啊,你不是知道吗?”
杨云戈若有所思:“我记得你懂一些兵战之术,又懂些朝政,这些是谁教你的?”
“……看了些杂书,明白一些。”郑蛮蛮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些。
“那你很有天分。”他低声道。
郑蛮蛮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背脊发凉,道:“骑主你……”
杨云戈抚摸着她的脸,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郑家,养不出你这样的女儿来的。”
郑蛮蛮瑟缩了一下,因想起自己的来历,有些心虚,道:“从小也没什么人教养我,我所会的一切都是自己乱七八糟学来的。”
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杨云戈又问她:“安福为什么一定坚持要我把《烟波钓叟歌》刺在你背上?”
郑蛮蛮回过味来了,有些生气地道:“我怎么知道啊!他还吓唬我说要剥了我背上这层皮呢!”
“刺给你好不好?”他半开玩笑似的,眯着眼睛道。
郑蛮蛮惊恐地环抱着自己的胸口,离他远远的,道:“我不要!你要是敢刺,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杨云戈把她拉过来,亲了一下,眼中深不见底,道:“迟早是要给你的。”
然而郑蛮蛮内心却无比纠结。
一方面,她听说过,《烟波钓叟歌》向来只刺在历代骑主最心爱的女子背上。这也不知道是不是谣言。因为她听说过……上一代骑主终身未娶,几乎也不近女色。也没人知道那秘法到底被刺在哪里。
若是杨云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私心里还是有些小雀兴……
可是吧,想到那玩意儿代表的重大意义,以及巨大的麻烦,郑蛮蛮又排斥得不得了。何况他以后要是移情别恋了怎么办?
等他娶了正妻又怎么办?
那她不是背着一背自己用不上的大宝物,就等着人来剥皮了吗……
杨云戈就看她脸色变幻不定,他也不说话。
郑蛮蛮反复纠结,终于下定决心,道:“真别……万一我被人剥了皮怎么办?”
闻言,杨云戈好像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捏了她的手,道:“早早睡吧,明儿还得早起。我带你去骑马。”
“……”顿时郑蛮蛮就哭丧着脸。
临睡前她是又撒娇又勾搭。无奈杨云戈要将早起计划贯彻到底,浑身烫得像被煮了似的也不搭理她。
郑蛮蛮的小心思失败了,只好悻悻地自己睡了。
然后一晚上就在说梦话骂杨云戈,或者是嘟囔着“我不要早起”、“我就是个胖子”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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