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用无毒的匕首割开了绑住乔婉的绳子,乔婉什么也没有问,虽然身体很不舒服,但是她强忍住了,已经一边动着被捆得发麻的手,一边说道,“救救桃月。”
乔婉的眼睛黑得就像是深渊,而林保坠落其中,或者死,或者一生被囚禁其间。
他反身去开了桃月手腕上铁链的锁,桃月已经昏迷,他只得将她接住。
乔婉已经快速地用手将发麻的腿给搓得能动了,对着林保说了一句,“有劳你带她出去。”
然后也不拖林保的后腿,自己就小心翼翼地往门口走去。
而上面林保的手下估摸着时辰,已经都动了手。
台阶上出现刀兵相接的声音,因为林保一方行动出其不意,几乎瞬间就将敌方消灭。
看到林保扛着一个女人出现,他的手下就上前来道,“爷。屋里的人已经清理干净。”
林保将桃月扔给了他,说道,“将这个女人带到上面去。”
林保将桃月交给了别人,然后转身拽住了乔婉,带着她飞快地往楼上走。
总算是出了房间,这个院子里充满了血腥味,天空云开始散开,有蒙蒙月光撒了下来,乔婉正要对林保道谢,林保毫无含糊,接过一个手下递过来的有迷药的手巾就捂住了乔婉的口鼻。
乔婉最后只是震惊地望向他。
林保做了个手势,又吩咐那个扛着桃月的手下将桃月扔在了前院门口的台阶上,然后他就抱着乔婉出了院子离开了,自有手下善后。
已经有人将顾骁派出的人引了过来,又有人将后院里放了火,因为这个地方本就是伪装成一个储存货物的所在,里面的货物又是易燃之物,于是不过一会儿后面院子全都着了火,火势不小,很快就波及到前院来。
周围不少人发现这里出了火灾,就要来救火,而顾骁带着人正距离这里不远,几乎是最早追过来的,刚到院子门外已经是血腥味扑鼻,顾不得其他地推开院门,就在火光的映衬下看到了倒在台阶上的桃月。
这个院子,除了桃月一个活口外,便全是死人了。
将火扑灭,前院里面只有血迹,没有尸首,后院包括屋子里一共有十一具尸体,全都烧得辨不出面目身份,而那地下室,他们一时还没有发现。
吴王手下的暗杀者,都是十人一队,其中一名队长,九名手下,只有林保不算是吴王所培养,故而他的手下都是自己招募,对他忠诚为他效力,而且力量也最大。
吴王不会想到林保会做出这出事情来。
那院子里一共是有十三具尸体,十个是叶七的暗杀组成员,另外三人是这个宅院里的门房和护院。
秋日还不算十分干燥,再说前几日才下过雨,故而这火并没有蔓延太远,只烧了周围的两个院子,等火全部被扑灭,顾骁也发现了那坍塌的屋子里的地下室,地下室里的人是被浇了火油烧的,找到的十三具尸体里没有乔婉,但是乔婉到底到哪里去了,顾骁也是毫无头绪。
那边厢,吴氏在下午就得到了乔婉让桃月送去的东西。
桃月想到乔婉提醒她的,说不得吴氏身边也有不可信的人,所以是让吴氏将人都遣开了,这才将里面藏着的密信和装着毒药的盒子拿给她,让她马上给温大人。
桃月走了,吴氏不敢耽搁,直接让人去衙门里请了温大人回府。
吴氏是不会无事让人请他回府的,故而温大人知道该是有什么急事,于是也没有耽搁,回了府去。
在正院正房里间里,吴氏将那信和那盒子给了温大人。
温大人先看了那两封信,看完神色就是一凛,然后又打开那盒子看了,盒子里是一只小的瓷瓶用棉花保护着卧在里面的,上面有一片小纸,温大人看了纸上的说明,神色就更是严峻起来。
吴氏并没有看过那信,看温大人神色变得如此严肃,便问道,“九郎,到底是什么事。”
温大人道,“是吴王等不得皇上犹豫不决准备举事逼宫了。既然他丢了这信,恐怕已经心生了警觉,要提前举事了。”
吴氏一听脸色就白了,道,“是这等大事。”
温大人指了指信纸上面的钤印,道,“有印章,这信的确是真的。这信是哪里来的。”
吴氏便将这信是乔婉派桃月送来的事情说了。
温大人道,“我现在就进宫去。你带着人马上出门,到城西的别院里去躲着。那边是平民区,即使京中打起来,那边受到波及的可能性也较小。”
吴氏担忧地看着温大人,温大人神色坚毅,收起信件和那盒子揣进怀里,就出门来,吴氏便也不耽搁,就找了理由,让下人们去套车,她要出门去。
温大人行动迅速,乘了马车就往皇宫去,身边跟着四骑护卫,此时天已经渐渐在黑下来了,怕路上遇到不测,故而全走大路,抵达宫门,他手上有着皇帝的御赐金牌,可以凭借金牌入宫,于是一路无阻,到了皇帝闭关所在的德仁殿外。
温大人对通传太监道,“请公公去禀报皇上一声,温齐有急事求见。”
那太监道,“皇上正在闭关,无大事不得打搅。温大人,咱家这不好去通报呀。”
温大人给了一锭小金子给他,道,“麻烦公公了。”
那太监依然是很为难的样子,但总算说,“温大人求见皇上,咱家自当尽力去通报,只是皇上今日心情不好,到时候结果如何,却不敢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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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大人道,“请公公说微臣是非见不可。”
那太监便进了殿里面去了。
如此又过了一阵子,那太监出来笑嘻嘻地对温大人道,“还是大人您受皇上看重,皇上有请呢。”
温大人对他道了谢,进了殿里面去。
在一片香烟缭绕里,皇帝一身道袍,正盘坐在蒲团上,温大人进去,他才将眼睛睁开,说道,“温爱卿,是有何急事。”
皇帝身边难保没有大皇子之人,温大人道,“微臣新得了一个玩意儿,想请皇上过目。”
也不要道童接过呈上,而是自己膝行到皇帝跟前,从怀里拿出了那信和那盒子出来给了皇帝。
皇帝些微疑惑,但是还是很快将那信看了。
看完信,他的神色就沉了下去,但是却情绪并没有太外显,而是对殿里的人下了命令,“你们都出去。”
殿中众人都同皇帝一样做道士打扮,听到命令,他们便全都退了出去。
这两封信里,一封是皇城里最重要的禁军东卫禁军指挥使沈中义写给大皇子的,大意是唯大皇子马首是瞻,等候大皇子的吩咐;另一封是左卫禁军指挥使刘韦写给大皇子的,意思和沈中义的那一封大同小异。
这样的信,自然是表示效忠大皇子,而这种效忠自然不是听听话就罢了的,而是大皇子最近会举事,他们全都听大皇子的。
这样的信,皇帝看了怎么会不整颗心都沉下去。
皇帝又将那盒子打开来看了,看到盒子上面纸条所写的东西,他的神色就更是沉得很了。
那纸条上写着这是从海外得到的慢性毒药,溶入水中,便无色无味,而且能够通过母体转给胎儿,且胎衣上会带上最多这种毒药。因为这种毒药为慢性,即使查验,也根本查验不出来。
既然纸条上提到了胎衣,那不是正好提醒皇帝,他用的紫河车不就正好是胎衣吗。
皇帝将那小瓷瓶拿到手里一看,又揭开了上面的塞子,往盒子里一倒,里面是无色的很细微的结晶。
皇帝脸色黑到了底,将瓷瓶塞子塞好,将瓷瓶放回锦盒,他问温大人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温大人道,“是有人秘密送到了微臣内子手上,微臣不敢些许耽搁,看到后就进宫来了。微臣认为,怕是要先下手为强。”
皇帝愤然道,“这个孽子,胆敢以下犯上,谋朝篡位。”
温大人心想那也是皇上您姑息出来的,一直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几个皇子,总会有人等不及做出谋逆之事的。
皇帝虽然生气,脑子倒是清醒的,道,“如此,说朕身体不适,召吴王进宫侍疾。”
他说着,又收起两封信和那个盒子,站起身来往书房里去,温大人赶紧跟在他身后。
皇帝有条不紊地一边让人去宣吴王进宫,一边又派人前去前卫禁军指挥使和左卫禁军指挥使府上抓这两人。
吴王坐在书房里,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想了一阵事情,便突然起身,招了几个最值得信任的人到书房,写了密信让人飞快送出。
他自己则去将护身软甲穿好了,身上配上剑,准备举事了。
皇帝派来传旨的三个太监到来,直接被吴王扣下了,吴王亲自问道,“父皇真是召本王入宫侍疾?”
那三个太监战战兢兢地道,“奴婢们哪里敢假传圣旨呢,皇上真是召殿下入宫侍疾。”
吴王道,“本王可没有听过皇上又病了。父皇除了召我,可还召了别人?”
那太监道,“只召了王爷您。”
吴王道,“在此之前,有谁入宫吗?”
那太监道,“温大人有入宫。”
于是吴王直接道,“父皇这是逼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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