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闺名柳烟如,十五岁时候嫁给三皇子做正妃,如今已有八年了,为秦王育有一子一女,一直夫妻和谐。
秦王之后又立过一个侧妃,又有几个侍妾,侧妃也生有一子一女,侍妾也育有儿女。
儿子女兴旺,很有福气。
而大皇子吴王殿下,至今还是只有一个儿子,便是林家的那位侧妃所出的。
因为子嗣的问题,大皇子在皇位继承上,之前一直受到诟病,林侧妃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之后,在舆论上才好了一些。
不过据说那个儿子也是身体极差,这才几岁,几乎就全是被药养着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夭折,所以大皇子府至今都在想各种方法求儿子,不过即使大皇子府里姬妾成群,也没有谁怀上。
于是在子嗣问题上,大皇子的确是生生输了三皇子一头。
已经生育过两个孩子,但柳烟如依然美艳非常,身材如初,决计看不出来是生育过的。
乔婉那马屁虽然拍了,不过王妃却并不买账的样子,只是淡淡勾了勾唇,然后让乔婉坐了。
虽然这是乔婉的铺子里,但王妃地位尊崇,乔婉也得看她的脸色。
王妃洁白的手指在榻上小桌上轻轻地敲了敲,一时并没有说话,乔婉默默观察了她几眼,猜测着她来找自己到底所为何事。
乔婉几乎每月月中都会到铺子里来检查,王妃正好在这一天前来遇到她也并不算什么稀奇事。
只是,王妃该是个大忙人,为何会专门到铺子里来找她。
从刚才王妃将她同乔璟作比较,乔婉想,大约是乔璟的事情吧。
看王妃这么沉默地用指尖点桌子,乔婉猜测她大约是为了不好说出口的事情,这不好说出口的事,或者是以她的身份,不好说,或者是这本就不该是能拿出来说的事。
王妃不说,乔婉也不着急,只是默默地等着。
王妃总算是突然将手收回去了,要做决定一般地突然对乔婉说道,“照说,我是王府正妃,可以名正言顺地管理王爷的姬妾**,不过,你兄长以贡士之身,随在王爷身边,却是出则同车,入则同寝,这算什么事。我本是要找你母亲和你嫂嫂的,但是她们并不在京里,没法子,我只好来找你了。毕竟乔璟是个男人,我是妇人之身,也不能找他说这些话。”
乔婉虽然想到了该是兄长的事情,却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事。
乔婉愣了一下,道,“奴家想娘娘您误会了吧。我兄长决计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王妃这时候就倏然站起了身来,道,“是不是这样的人,你随我回王府去,你当面问他,看他有没有颜面在亲妹妹面前还做出那清傲的样子来。”
秦王妃之前坐在那里的时候甚为雍容端庄,这时候站起身要乔婉随她走,就变得十分威严而凶悍,语气也很刻薄,乔婉看她起身,自己自然不好继续坐着,只好跟着起来了,不过她心里很生气,她是相信自己的兄长的,再说,以乔璟的能力和才能,犯不上以身侍人,即使在三皇子跟前做谋士,那也是凭着本事,现在却被秦王妃如此玷污,乔婉怎能不生气。
虽然生气,但这么多年来,脾气早就被打磨平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沉不住会和人争锋相对的小女孩儿了。
她看着秦王妃说道,“娘娘,奴家是不相信的。这件事,你这样猜测,不仅是污蔑了我的兄长,也是污蔑了王爷。王爷忙于政事,日理万机,却被相濡以沫的正妻如此怀疑,这要王爷在心里如何作想呢。再说,即使是我,以前从没有见过娘娘你,但是也听人说,王爷同王妃您是最和睦不过的夫妻,恩爱和谐在京里都是有名的。现在却闹这种事情,不是要王爷的名声受辱吗。”
乔婉说得恳切,且认为现如今正是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斗得最厉害的时候,秦王妃作为王府正妃,要是三皇子能够荣登大宝,以后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怎么能够没有这点肚量和胸襟,现在却来找她这样一个小女子说这样的小话,到底算什么呢。
作为王妃,柳烟如一向是很明白大局的,所以之前根本就没有在意乔璟的事情,但是现如今乔璟住到王府去了,她就总觉得这件事如鲠在喉,噎得她十分难受,几乎是吃不好睡不好了,不过她是王妃,当然不能将这件事拿去和王爷说,而乔璟又是男人,她自然也不能去找他,甚至,她其实也是无意找乔璟的母亲和妻子的,因为那样闹起来很不好看,说不得会有损王爷的声誉。
所以,她才想了这个办法,来找乔婉。
据闻乔璟同乔婉这个妹妹关系十分好,她想,要是乔婉去了王府,暗地里问乔璟几句,以乔璟那清傲的性子,也该羞臊得在王府呆不下去了。
王妃自有自己的深沉心思,不过乔婉这话也的确让她心里不爽快,就怒瞪着她,“是不是事实,不是你辩解就有用的。我也是为了王爷和你兄长的名声,才这样暗地里来找你去劝说你兄长两句。若不是顾忌着王爷的脸面,我会这样轻饶你的兄长吗。”
乔婉看王妃是认定了这件事不回头了,也不好和她多说,只道,“那好,我愿意去同我兄长说一说此事,要是娘娘你是诬蔑了我的兄长,这件事恐怕会让我的兄长同王爷之间产生罅隙。我的兄长一心为了王爷的大事而谋划,临到头却遭此猜测,会多伤他的心,我想娘娘您不是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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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却并不想再多言,只是道,“如此,你同本王妃回府,就说是去为我上妆,也并不惹人嫌疑。”
王妃高高在上地站在那里,丹凤眼眼尾上挑,带着一股盛气凌人,将乔婉看着,乔婉早就是忍功一流,此时心里也是气闷不已,对着王妃屈膝行了个礼,说道,“恕奴家不能从命,奴家已经有身孕,最近身体也不大好,实在不好到王府去,兄长时常会来我家,等他到了我家来,我再找他说此事就是。”
乔婉神色温和,且自觉这话也并不冒犯,不过王妃却道,“不行,我今日来这里一趟却是不容易,你必得如此同我回王府才行。”
这般说着,也不再听乔婉的说辞,已经对外唤了一声,那位紫衣裳的侍女就进了屋里来,对着王妃行礼道,“娘娘。”
王妃说道,“今日出来也有一阵了,现在回去吧,有请顾家三少奶奶也一起回王府。”
“这……”乔婉十分为难,却也不得不真跟着王妃回王府去。
乔婉心思复杂地在铺子里做了吩咐,身边带着紫云跟着王妃出了铺子。
王妃戴着帏帽上了那掩人耳目并不华丽的轿子,后面又有安排好的另一乘轿子,是专为乔婉准备的,乔婉只得去坐了,跟着往秦王府去。
京城以城东以及城东南为贵,这里住着不少达官贵人,秦王府也在城东南近皇城的大街上,是相当雄伟且气派的一座府邸,整座府邸就占用了半条大街。
这王府是皇帝赐给秦王的,他大约觉得秦王是在外公外婆家里长大,对不住他,所以给赏赐的府邸就非常好,可算是京城里数得着的好宅邸了。
大皇子的吴王府都要稍逊一筹。
乔婉没有来过秦王府,不过知道是在这里,撩开轿子窗户的帘子,看到轿子已经进了王府,心里不由越来越发沉。
轿子在仪门处停了下来,然后又上了府内的小轿,轿子又走了一阵子,这才到地方了。
轿子里坐着挺闷热,决计不是舒畅的事情。
下了轿子,入目所见是一座精巧的院子,王妃径直进了屋子里去,却有另外的丫鬟婆子前来领着乔婉到小厅里去招待。
紫玉在乔婉身边小声问道,“奶奶,这里是哪里。”
乔婉便小声回了这里是秦王府的话,紫玉非常惊讶,之后就不敢再说,怕说错话。
乔婉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就又有侍女前来带她到另外的地方去,乔婉问道,“不知这是去哪里?”
那侍女该是不知道乔婉所来为何的,很是客气温和地说,“王妃娘娘在流心湖边亭子里,正等着夫人您。”
乔婉不再问,一直跟着被带到了那所谓流心湖边去。
流心湖虽然以湖称,其实就是个比较大的池塘,但是在这夏日里,湖风习习,绿柳成荫,自有一种凉爽在。
王妃正坐在一座四面透风的八角凉亭里,凉亭建在水上,又被绿柳簇拥着,非常阴凉。
王妃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头发重新挽过了,不过却依然是乔婉为她上的妆面。
她坐在椅子里,看到乔婉就对她招手,笑着说了什么,乔婉却是没有听到的,只是身边的侍女在催,“夫人,娘娘让您过去。”
乔婉只好绕过了那两株垂柳,微垂着头进了凉亭里去。
凉亭里十分宽大,八面上面都卷着青竹帘,有两面还立着“掬水月在手”和“月夜扑流萤”的落地屏风,吹着风,还有淡淡的香气扑来。
乔婉进了凉亭,这才发现里面还坐着有个男人。
乔婉只不经意间看了他一眼,发现此人金冠玉带,面如冠玉,目似寒星,俊美非常,又通身的雍容尊贵之气,马上意识到这个人就该是秦王了。
乔婉赶紧要下跪行礼,王妃也没有刁难她,说道,“王爷,赶紧让她免礼吧,她怀着身子呢。”
王爷些微惊讶,看了乔婉一眼,因乔婉垂着头,故而也没看清她的容貌,说道,“既是怀着身子,那就不必行跪礼。”
乔婉赶紧道了谢,站着行了礼。
又恭恭敬敬地垂手侍立在当地。
王妃说道,“王爷赞我的妆容好看,这全都有赖了婉娘的一双巧手,今日这妆,乃是她给上的。前儿我听闻几位夫人说朱雀大街上的琉馨堂里上妆十分别致美丽,今日就偷偷专程去试了一试,发现果真是名符其实,不负大家的赞扬。甚至连王爷您都因此夸赞了我,我怎么能不高兴。王爷,您说将她留在府里,以后就为我上妆了,如何?”
王爷赞扬王妃,大约只是顺口,而且他对这事也并不在乎,随口就说,“拥有如此一双巧手,你要是喜欢,就留下她吧。”
王妃谢了王爷之后,这下就对乔婉说,“既然王爷都发了话,婉娘你以后就留下吧。”
乔婉惊讶地抬了头起来,别说她是翰林的夫人,就算不是,腹中怀着胎儿,也不能这样来给王妃专门妆面呀。
她不得不说道,“奴家多谢王爷和娘娘,只是,奴家身怀六甲,恐怕是不堪此重任。琉馨堂里还有比奴家上妆更好的,娘娘不嫌弃,就请她们来伺候娘娘吧。”
乔婉这么说,秦王本是在翻一本书,此时也抬起了头来,看到乔婉容貌之后,就怔了一下,然后又瞄了王妃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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