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给红榴看了病,又开了养病的方子,乔婉让桃月去拿了银子给大夫做诊费,将大夫送走了。
然后又让人去顾家一向抓药的药铺子里抓药回来给红榴熬药。
乔婉所做仔仔细细,是个让人找不出错的样子。
不过,既然她已经让红榴将肚子里的孩子跪没了,邵氏总归就有很多话要说。
而乔婉却也由着邵氏说,一味承受着,并不反驳。
在送邵氏离开时,她还对邵氏保证道,“这次是我不知红榴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而且红榴她自己也没说,所以才这样让她没了孩子,这是媳妇的错,媳妇知道要好好让红榴养着身子的。”
邵氏板着脸说,“你才刚嫁过来,就出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像话。要是让人知道,还不得都说你是善妒,竟然逼得怀着孩子的通房小产了。这于你的名声可不好听。”
乔婉诺诺应是,似乎是逆来顺受了。
邵氏面无表情地走了,不知道是真因为红榴没了孩子而难过可惜气愤,还是因为拿捏了乔婉的把柄,又将这个媳妇好好骂了一通而顺畅。
乔婉送走了邵氏,人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如月和桃月跟了进去,如月义愤填膺地说,“两个月的身孕,那时候三爷虽然在府里,却是根本就没有近过那红榴的身的,如此那红榴还有了身孕,不是偷了野男人是什么,她还有本事躺在床上装可怜,而太太也是的,分明就是全然帮着红榴这么个丫鬟了,根本就不是站在奶奶您这边。”
乔婉让桃月出去看看有没有人在,没有人在就将外面的门关上,桃月知道乔婉是要说什么私密的话,就出去办了,又将门关上了,这才回到里间里来。
乔婉这才小声说道,“要说,我是要相信西卿的,他是我的丈夫,我要是这时候都开始怀疑起他来,以后的日子,就只能是离心离德了,这种日子可不是好日子。所以我是相信他的。”
乔婉说话时神情些微恍惚,那话与其说是说给如月和桃月听,更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如月便道,“奶奶,红榴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定然不是三爷的,奴婢们也是相信的。”
乔婉因她的话又郑重地点了点头,说,“是呀,不是西卿的。”
说到这里,她就完全振作起来了,道,“既然那个孩子不是西卿的,那么,红榴就不可能自己捣鼓出个孩子来,必定是有奸夫。这事,现在西卿不在家,没有对证,红榴和太太说那孩子是西卿的,就只能是西卿的。但是西卿又不是一直不回来,他过了二十就要回来了,那时候红榴要怎么办呢。所以,红榴那么镇定,一定是装出来的,她必定要在西卿回来前就要找好退路,既然我已经在她面前问了太太,是不是应该沉塘处死,太太也是应了的,红榴也是听到了的,所以,红榴能做的,不过是这阵子就跑掉罢了。她只有跑掉才能够保住一命。”
如月和桃月都点头,“正是如此。”
乔婉又说,“如此,就让人借照顾她为由,将她好好看住,绝对不能让她跑掉了。”
如月说,“我和桃月可以时不时去看看她,人还是要张石家的嫂子安排两个力气大得力的婆子过去才好。”
乔婉觉得这样可行,就说好,又说,“大嫂似乎是知道红榴有奸夫的事情,今儿已经晚了,明儿一早,我就去找大嫂,问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将奸夫找出来,看红榴还能够抵赖。”
如月说,“大奶奶是将门之后,很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她是要帮着奶奶您的,不怕红榴能抵赖。”
桃月也说,“大奶奶是个待奶奶您很不错,想来是定然站在您这边的。太太到时候想要帮红榴也是不行的。而且这事,说不得红杏是知道的,她一向和红榴十分好。因为奶奶您最近待红莲和红药还不错,红榴和红杏与红莲红药倒起了些芥蒂了,前几天我还听到红杏骂红药。”
乔婉知道这四红,虽然她们自己成为姐妹,但是同为丫鬟,还不是都是竞争关系,而红榴一向自恃美貌,就很是瞧不上另三个丫鬟,但是又管着她们,红杏一边是对红榴马首是瞻,一边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红莲和红药要稍稍本分一点,现在看乔婉做了主母,也是想要向乔婉靠拢的,乔婉长得漂亮,顾骁在家时又和她关系十分好,红莲和红药自知自己姿色并不顶出色,前面又有红榴红杏,她们能出头的几率十分小,所以就并不愿意再完全听红榴的话了,也不想得罪乔婉,甚至想要和乔婉搞好关系,之后好让乔婉做主给找个靠得住的男人嫁了。
乔婉一番筹谋之后,也很饿了,就让如月去找张石家的来安排看守红榴之事,又让桃月去厨房里,让送晚膳过来。
乔婉一向是把邵氏的责骂当耳旁风,所以也并无任何压力,当晚还睡得不错。
第二天一大早,乔婉收拾好了自己,又吃过了早饭,就去红榴的屋子看了她,红榴还在披头散发地睡着,红杏也在屋子里,就说,“奶奶,红榴身子不好,不能下床给您请安了。”
乔婉一脸关怀和温柔,说道,“无事,不必起来,好好养着身子吧,我就是过来看一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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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婉看了红榴,很快就走了,要去邵氏那里请安。
她刚走,红杏看房里没有别人,就对红榴说,“奶奶不过是个软柿子,没有一点用。我们怕她什么呢。”
红榴没有回答,她望着床帐顶发了一阵呆,然后嘀咕道,“孩子,就这么没了。”
红杏在这事上是不能感同身受的,所以就说,“以后难道还能没有吗。太太说要将你提成姨娘呢。”
红榴没有应,只是微微侧了侧身继续睡过去了。
如月在外面偷听了一阵,心想看样子,杏月都不知道红榴其实是和人偷人有的孩子吗。
乔婉带着桃月到了邵氏这里,她来得早,邵氏这里都还没有其他人来,邵氏也才刚起来,而跟着邵氏住的九郎还在睡懒觉不愿意起床。
乔婉像个做错事真心要悔过的人,就亲自来伺候邵氏洗漱收拾,她是不大会梳头的,但是却很会化妆,于是就亲自帮着邵氏化了妆。
乔婉一双巧手,给邵氏化了最自然的妆,让邵氏看起来至少年轻了十岁,又是粉面桃腮的,邵氏对着镜子里看着自己,甚觉满意,说乔婉道,“你家里是开胭脂铺子的,这化妆一道,的确是很不错的。”
乔婉知道邵氏这话并不是夸赞自己,反而是在说自己家里虽然也是书香之家,但是母亲出身却只是商户人家,身份不够高贵。
乔婉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高兴,反而是微微笑着,道,“婶婶要是看得上婉儿这手艺,以后尽管叫我来为婶婶着妆就是了。”
邵氏笑着点了点头,又说,“红榴的身子可有好些了?”
乔婉道,“喝了昨日大夫的药,今日早上,我去看了她,她看着气色好了不少、”
邵氏就说,“你是允骁的正经娘子,这些丫头即使被提了姨娘,也不过是姨娘罢了。你哪里用那么在意,一定要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掉呢。这样传出善妒的名声,可不是好听的。”
乔婉不说话了,只是垂着头敛着眼神,也不表现出不高兴,也没有任何情绪。
邵氏看她又是这样,就不好再说,一会儿,其他人也前来请安了。
红榴被乔婉整治得小产的事情,这个家里的主子们似乎都是知道了的样子,不过大家也都并不谈论此事,只是看乔婉的眼神有些变化,乔婉就像个石头一样,无情无绪地对她们的眼神并不在意。
之后却是只有七八岁的十一姑娘突然说道,“三嫂,听说你昨天让红榴将孩子跪没了。”
乔婉对十一姑娘笑了笑,说,“十一妹还是小姑娘家,说这个话可不好。”
十一姑娘嘴唇翕动了一下,不好再说,而这时候表姑娘邵玉春却接话了,“三嫂,你这样说却没意思了,你让通房的孩子没了,落了个善妒的名声,要是允骁三哥在乎起来,把你休了也是可能的。十一妹也是担心你,你这可就是太不知好歹了。”
邵姑娘一向是很不会说话,但是又是直接得最招人恨的样子,乔婉眼神幽深,朝她瞥了一眼,说,“因为一个丫头而休我?”
邵姑娘被乔婉那幽幽的深眸瞥了一眼,不知怎么的心头一寒,正要说话,这时候大奶奶向晚君说道,“表姑娘也是,还未出嫁,就这么刻薄,小心一直说不上人家。”
邵姑娘面红耳赤,但是又不敢和向晚君对上,只好忍气吞声了。
乔婉一会儿就从邵氏这里告退了,然后在外面往向晚苑的路口上等着向晚君,果真,一会儿向晚君就过来了,看到她就笑道,“婉儿怎么站在这里呢。”
乔婉对她行了个礼,道,“婉儿是专程等着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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