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树媳妇在乔婉哀愁的目光下,善良的她点了头,有些不确定地柔声说,“我去试一试,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乔婉拉着她的手,“能够有嫂嫂这句话,以后我也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立树媳妇笑了笑说,“你还小呢,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话。”
乔婉说,“我都说到做到。”
立树媳妇看她实在长得可爱,嫩嫩的婴儿肥的脸,不由就捏了捏她的脸,说,“好了,嫂嫂知道。”
立树媳妇将乔婉送到花厅门口,这时候安氏和三太爷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安氏让乔璟说话,大约是要乔璟说感谢的话,但是乔璟一时居然没有应。
让乔璟一个有着童生身份的少年天才去给家里的铺子掌柜账房送节礼的时候,他也是什么也没说,直接就去做了,现在让他给家里长辈躬身道谢,他却并不开口。
乔婉知道她哥哥的心思,赶紧走了过去,打破了房间里一时间的尴尬,天真地朝三太爷说,“三爷爷家里的厕间也好漂亮。”
安氏不得不将呵斥乔璟的话转而呵斥了乔婉,“小姑娘家家,这怎么什么话都出口。”
乔婉做出委屈的样子,“我就是实话实说嘛。”
安氏又要骂她,三太爷就发话了,“还是小姑娘,再多教导教导,就知道规矩了。”
乔婉这次距离三太爷十分近,在房间里通亮的烛光照耀下,她分明看到了三太爷的不规则的上牙,她一边在心里觉得这真是个恶心的人,一边忍着恶心,还要装出笑脸来。
乔璟知道乔婉不是这样不懂规矩的人,知道她是在为自己解围,最后还是对三太爷躬身致谢告别,和安氏乔婉一起走了。
乔婉被安氏牵在手里,回头看送他们到门口的立树媳妇,对她挥手,说,“谢谢你,嫂嫂。”
立树媳妇也对她笑着挥手,那么纤瘦的一个影子,站在门口,像是要融化在夜里了。
因为时间不早,安氏就带着乔璟乔婉回去了。
回去后,在安氏的房间里,安氏一脸疲惫,坐在那里教育乔璟,大多是说他不知道能屈能伸的道理,乔婉就出来,让柳月弄了热水,她亲自端进去,放在安氏的脚边,说,“母亲,我给你洗脚。”
安氏还在教育乔璟,此时也不得不被乔婉打断了,她叹了口气,想要说乔婉几句,乔婉半跪着为她脱鞋泡脚,嘴里说道,“娘,我知道哥哥一定是懂得那些道理的,但是少年人要是都没有一点热血了,以后可还怎么办。”
乔璟看着乔婉,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倔强,柔和了很多,没有吭声。
安氏则叹了口气,说,“那就这样吧。”
乔婉问,“三祖父答应了帮忙吗?”
安氏说,“他呀,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那种老狐狸……哎……”
乔婉故意嘀咕道,“可他收了咱们家的砚台呀。”
安氏被她这话逗得笑了,摸了摸她的脑袋上的丫髻,说,“在他眼里,那只是一个砚台,他想要的,说不定还更多呢。”
乔婉沉默了,给安氏按摩着脚底,好半天又说,“我也求了一下立树嫂嫂,不知道有没有用。”
安氏略微吃惊,说,“立树媳妇在他们家里,根本说不上话的,立树年前就被赶到乡下庄子里去了,留了媳妇在家里当丫鬟使。她是个良善的人,就是命太苦。”
乔婉看了乔璟一眼,乔璟没有懂她眼神的意思,“婉儿你看我做什么?”
乔婉说,“我和娘有话说,你先出去。”
乔璟皱了一下眉,“什么话。”
乔婉说,“不讲给你听的话。”
乔璟惊讶,一时没有动。
安氏则好奇地问,“囡囡,你要说什么,你哥哥不听能。”
乔婉硬是要乔璟出去了才说,乔璟无法,只好出去了,但是却躲在外面门口偷听,他很好奇乔婉能够有什么悄悄话好对安氏说的。
乔婉看乔璟走了,洗脚盆里的水也差不多要凉了,拿了巾帕给安氏擦脚,然后才轻声对安氏说了看到立树媳妇胳膊上有牙印,那个牙印还是三太爷的的事情。
她这话一说,安氏本来在擦脚,也震惊得脚一下子放下去,踩在脚盆边上,将脚盆都给踩翻了,水洒了满地,她一脸不可置信,又看着乔婉,乔婉一脸茫然和闯了祸的不安神色看着安氏,“娘,怎么了?”
安氏深吸了几口气,才赶紧交代乔婉,“这种话,对外面可不能说。”
乔婉点头,“我知道的,是立树嫂嫂在三祖父家里受到虐待是不是?”
安氏眼神变了好几变,才说,“以后这话不能再说了,不然你立树嫂嫂,可活不成了。”
乔婉赶紧闭住了嘴,像是被吓到了,要问为什么又不敢问的样子。
乔璟在外面也隐约听到了,他是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乔婉那句话代表什么,明白过来后,他脸上的对三太爷家里的厌恶神色就更重了。
晚上乔璟吹笛子吹了好一阵,开始笛声还十分烦躁,后来随着夜深,渐渐地就柔和了下去,乔婉这晚睡在安氏的房间里,和她睡在一起。
第二天,安氏要乔璟去社学上学,乔璟不要去,说家里这件事没有解决,无心在社学里读书。
他这话一出,便又挨了安氏的骂,安氏说,“我们家里都指望着你能够好好上学,到时候考上举人进士,那时候,咱们家还会被人欺负至此吗。你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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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璟被骂得没有反驳之词,最后只好去上学去了。
乔婉陪着安氏,安氏在计划转移资产的事情。
大约巳时正的时候,乔婉泡在厨院里熬乌鸡汤给安氏补身子,前面院门被敲响了,家里没有男人,杏月跑去开门,乔婉担心又是大房的人来了,就也跟过去,在后面偷偷看。
门打开,敲门的是一个青衫青年,是仆人的打扮,虽然是仆人,但是那一份气度,又定然不是一般人家的仆人,除了此人,后面还有一个穿着一身贡缎月白儒衫的男人,面白无须,大约就二三十岁,看着满身雍容清贵之气,好若月华皎洁,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带刀的男人,这让杏月既疑惑又吓了一跳,问,“请问老爷是什么人,找来有事吗?”
看到带刀的人,她就想到会是衙门的人,难道是要捉拿她家太太见官?
青衫青年对她一笑,说,“请问这是乔言清乔官人家吗?”
杏月迷惑地说,“咱们主子家里的确姓乔,乔言清,好像是以前主子的字。”
青衫青年朝后面的清贵男人点了一下头,说,“老爷,看来是这里。”
那个老爷就上前来,说,“字是叫言清,名叫乔裴之,可是了?”
杏月这下笑了,“的确是我家老爷。”
那个儒衫男人就很欣喜地笑了,说,“看来不难找,很快找到了。你去通报你家老爷一声,说旧友温弼良前来拜见。”
说着,让前面的青衫青年将拜帖递上。
杏月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没有见过这么正式的拜访,有些手忙脚乱,没接拜帖,人直接跑进去了,说,“我去找太太来。”
将温弼良一行人直接晾在了门口。
温弼良觉得很诧异,青衫青年说,“老爷,要不,咱们进去。”
温弼良却没有动,只是从门口看里面,门两边都是小门房,看进去是一个福字影壁,天井里两边有大缸,种着的荷花,荷叶还是嫩绿色,从水缸里直直地立起来。
又有一株桂花树和一株石榴树,桂花树已经枝叶繁茂,石榴树上则红艳艳的,是灯笼状的石榴花正在开着。
院子里没有一处不洁净,看得出来,这是一户不错的人家。
杏月往内院跑,在二门外撞到乔婉,乔婉看她急急忙忙,就说,“是谁来了?”
杏月道,“是不认识的人,说是老爷的朋友,来拜访的。”
乔婉十分惊讶,“父亲的朋友?”
杏月道,“穿着很好的衣裳,还有带着刀的人,那个刀,吓死人了。”
乔婉一下子精神来了,心想他父亲当年也该有不少贵人朋友的,毕竟他考上过举人。
乔婉想是天不绝他们家,总算有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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