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同学幽幽的看向许一一。
作为一个学渣，许一一对投来的视线非常敏感，她以前高中的教导主任，最爱干的事儿就是悄悄从教室窗户往里看，早些年调皮学生给他整的表情包，还在网上流传了一阵儿。
#你的老师悄悄出现jpg#
#窗户上长了个脑袋jpg#
#让我看看谁又在玩手机jpg#
感觉到一股视线凝在她身上，许一一抬头望过去。
顾昭？
校霸同学手里夹着一支圆珠笔，金色的阳光从窗户外照进来，洒在他的身上。他侧脸处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半明半暗，眼神幽幽的看过来。
“……”
他看起来心情不大美妙啊。
但他这个样子好带感！！！
许一一对上顾昭的目光，理智没动，颜狗的DNA先动了。
啊啊啊想碰碰。
怕自己眼睛再扒校霸衣服，许一一迅速低头，并为了转移注意力，继续在纸上画起来。
果然她转学转的没错。座位这么近，随时都有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美色，多看一眼心情舒畅，多看两眼烦恼全消。
许一一美滋滋。
想找茬的顾昭：？
在顾昭看来，她这一系列动作分明是：
看他一眼，不关心；
低头画鱼生，画着画着喜笑颜开。
画个鱼生那么高兴？
校霸脸上的笑容难以保持，缓缓磨牙，她这是喜欢他的样子吗？！他不比那个鱼生帅的多？
顾昭越想越生气，午自习醒来，感觉自己气的牙都开始疼了。
傍晚，顾昭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Z：牙疼。配图1
—
下午放学也要打扫一遍卫生，许一一值完日，玩手机的时候正巧看到这一条朋友圈，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
许一一顾不上看什么男明星了。
天呐，怎么回事？！
是上火了吗？脸会不会肿啊？
许一一连忙用手机询问顾昭消息。
手机那边停了两分钟才慢悠悠回复：上火。
“怎么回事。”
“严重吗？脸肿了吗？”
“需不需要吃药？”
“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
那可是上火！
严重了甚至会肿半边脸！
想一想他半张脸高高肿起的样子，许一一就觉得心肝脾肺肾纠结在一起，不行，她不能接受！她好不容易有一张完美容颜可以看，怎么能肿！
许一一开始加速打扫起来，没两分钟就把工作全部完成，她把扫帚放在门后，跟林园道：“园园，我有事，今天不跟你一块儿吃了。”
林园直起腰：“好，什么事啊。”
许一一：“我去超市买菊花茶。”
林园说话间，许一一已经推门出去了。
“买菊花茶干什么……走的真快。”
许一一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去超市专门买了菊花茶苦丁茶，又买了个新杯子，泡了浓浓一杯。
本来想拎着去篮球场，走到一半儿脚步转了个弯儿，去男寝宿舍楼下，让人帮她把许执叫出来。
与此同时。
篮球场。
童年用纸巾擦着额头，朝顾昭走过去：“看什么呢。”
顾昭把手机放下：“没事。”
童年狐疑，一会看一下手机，这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叮咚。
手机提示音响起。
童年看着顾昭拿起手机，一直发黑的脸色放晴，唇角翘了一下，然后停顿了两分钟，才不急不缓的回复。
童年：？
童年的情报雷达响了起来：不对，有情况，顾昭有情况！
他的直觉告诉他，对面一定是个女生。
童年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如果不是从小到的礼仪教养告诉他，偷看别人聊天界面不礼貌，他恐怕已经忍不住凑过去偷看了。
是谁在跟顾昭聊天？
她跟顾昭什么关系？
她们俩怎么认识的？
顾昭不知道童年的抓心挠肺，但他此刻也没心情关注童年。许一一连续发来三条信息，看起来对他上火的事儿非常担心。
顾昭眉梢挑起，沉郁了一个下午的闷气不翼而飞，有时间关注他了？
顾昭发过去两字：没事。
顾昭又看了一眼手机。
一分钟，两分钟，手机那边再无动静。
顾昭：？
校霸刚缓和的神色又有了凝固的迹象，不会又去画什么鱼了吧？
童年悄咪咪的观察着校霸的表情，再一次肯定自己的猜测，这绝对有情况。
气压一会儿高一会儿低，说明心情都掌握在别人手上了。这不是有情况，什么是有情况？
而且下半场篮球赛，他的眼神还不自觉往篮球场入口瞅。童年心里冒出一个猜测：难不成他在等人？
童年观察的更仔细了。
没多久他看到许执臭着一张脸走进来。
原本他没在乎许执，但他注意到顾昭看到许执时愣了一下，而后许执离得越近，顾昭心情就不错，在许执把保温杯递给他时达到巅峰。
顾昭和许执？
不对！是许一一！
许一一的名字出现在脑海，仿佛有一条线把所有的场景都连了起来，童年悚然而惊，顾昭和许一一？！
卧槽怎么回事？顾昭不是前两天才拒绝过许一一吗？短短两天就被攻略下来了？
顾昭如此不坚/挺？？？
顾昭看着递到眼前的保温杯，天蓝色的保温杯，瓶身两侧有一段透明玻璃，可以透过玻璃看到里面泡开的菊花。
一朵朵菊花在水中绽放，悠然又美丽，抚平了人心中的烦躁。
哼，这不是来了嘛。
顾昭唇角缓缓上翘，故作不解的问许执：“…我牙疼的消息传的这么远吗？”
你说呢，牙疼这么点儿小事儿也要宣扬出去，是不是个男人。
想到许一一的叮嘱，许执硬生生把那股恶气压下去，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状似很随意的道：“我前两天上火买的菊花茶正愁没地方放。正好看到你的朋友圈，想着都是朋友，就顺手替你带一杯。”
“这样啊。”
可是他朋友圈仅一人可见。
顾昭笑意有些压不住：“那我不客气了。谢了。”
谁他妈想让你谢。
许执一边腹诽一边笑的爽朗：“举手之劳，我本来也要过来练球，你别嫌我多事儿就行。”
“不会。”
顾昭接过保温杯，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花茶清香中带点微甜，一口下去仿佛整个人的火气都被清除了。
顾昭：“味道不错。”
悄然靠近听完全程的童年：“……”
可以了，可以了。如果没问题，他把脑袋割下来当球踢！他不信顾昭不知道送茶的人到底是谁。
童年像个背后灵一样突然出现：“甜吗？”
心情好了吗？
高兴了吗？
顾昭拧上盖子：“你牙又不疼。”
他这个动作认真的？他看上去像是会抢他水喝的人？
童年深吸口气：“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顾昭。”
顾昭瞥他一眼，没有心思跟他掰扯，露出个笑：“知道就好，下次少发照片。”
童年：“......”
童年被掐住了七寸，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儿，怪不得他这两天心情不好。罪魁祸首原来是他。
他看着顾昭背影，心虚嘀咕了一声：“你自己不说你的心思，我怎么知道？”
“......”
顾昭走到放衣服的地方，把衣服拿开，自己坐下，拍了张照给许一一发过去，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道：
顾：“你送的？”
许一一惊了一下，他怎么知道？他不会不喝吧？看清他发来的下一句许一一才松了口气。
顾：“谢了，挺有用。”
有用就好，有用就好，她真的不能忍受他那张脸被破坏！
许一一想想还是解释了一下：“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出于同学之间的关心。”
同学？
顾昭勾起唇，小骗子骗谁呢。
顾昭在手机上敲下两个字：“知道。”
“那我明天还能送吗？”
［11撤回一条消息］
“我还想送点其他东西，但我怕你误会。而且会不会打扰你啊？”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以退为进？乘胜追击？校霸品了品滋味，感觉出一丝甜意，顺着她的话道：“不会。你随意。”
许一一听不出顾昭说这话时的志得意满，她只从发过来的几个字中看出，顾昭说自己不会误会她，让她随意。
太好了！
许一一觉得一直以来紧绷的那根线放松了一下，她其实早就想给顾昭送点东西了，比如防晒霜，他天天在外面打篮球，晒黑了可怎么办呢？
不行不行，男生好像不喜欢用这些，她得委婉点。
许一一先给顾昭发过去一个大拇指。
#nice！#
许一一已经走到食堂，跟顾昭道别，不说了，她要吃饭了。
顾昭：“还没吃饭？”
许一一：“现在去吃。”
校霸沉思了一下，起身：“没水了，我去买水。”
同样在歇息的其他成员往这边看了一眼，确实只剩两瓶，不过怎么能让校霸跑腿呢，一个体育生生道：“我去吧。”
“不必。”
体育生还想再说，被童年拦住了，意味深长：“有的人表面上是去搬水…”
其实还不知道是去做什么勾当！
—
许一一把手机放进口袋，走进食堂。
打扫卫生和泡菊花茶浪费了一些时间，此时大部分学生已经吃过饭，食堂中人不多。
许一一拿出一份餐盘，打好饭菜，找了个干净位置坐下。
学生们大部分还是很有素质，不会故意把餐桌弄得脏兮兮，但吃饭喝粥难免会在桌子上掉些残渣，许一一拿出湿巾擦了擦。
傍晚许一一喜欢喝粥。
浓稠的八宝粥，加了红枣桂圆等东西，熬的浓浓的，再配上一小份水煎包，水煎包底部煎的金黄，咬一口会发出酥脆的咔嚓声，许一一吃的脸颊都鼓了起来。
一个红彤彤的苹果突然出现在许一一桌子上。
？
许一一抬头，校霸正懒洋洋的站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从苹果上收回去，若无其事道：“礼尚往来，回礼。”
还有回礼？
我可以把这个苹果供起来。
许一一的眼神一瞬间充满了光彩：“你怎么也来食堂了？没吃饭吗？”
顾昭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袋子：“童年他们想吃水果。”
超市和食堂离得很近。
第一高中的布局很有意思，学校中心是政教处和广场，以此为基点简单分为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前半部分是教学楼实验楼。其中高三教学楼和实验楼在一个区域，比较安静，高一高二教学楼在一个区域。
后半部分是生活区，景观湖，食堂，超市，宿舍，操场，篮球场等都在这个区域。
许一一看了眼他手中的苹果，注意到手掌处有一道勒痕，她嘶了一声：“买这么多？你手掌心都有勒痕了。”
有这么心疼么…
顾昭被她眼神撩的心里痒痒，看向其他方向：“没事。”
他打开菊花茶喝了两口，随口问：“晚上去做什么？还要画画吗？”
许一一觉得自己菊花茶好像送对了。校霸对她的态度明显亲近了一些，现在都开始跟她闲聊了。
校霸原来这么好打动？
许一一：“是啊，画画是基本功，我每天下午都要练。”
顾昭状似不经意问：“画明星？”
许一一：“不画明星。”
“其实我一直想画你，你这不是不让嘛。”
果然，还是他比较重要。
顾昭自认为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被菊花茶甜的啧了一声：“…也不是不行。”
许一一：？！
“你愿意？”
她这几个字像是在婚礼上问他愿不愿意，顾昭忍不住笑，话在嘴里含了两圈，才缠绵的吐出来，轻哼：“...我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