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凌若夕反问道,眸光冰冷得全然看不出任何的暖意,“我答应你摆平北宁,是你我之间的交易,现在倒好,你竟想把更大的责任推给我,有问过我的意见吗?南诏国的内乱,并非我亲手造成,我没有义务,替你们解决。”
她的话直白到近乎残忍,可说得又偏偏是事实,叫卫斯理无法反驳。
利齿猛地咬住唇瓣,他哑声请求道:“娘娘,就算不看在天下万民的份上,便是看在皇上曾经为您所做的一切,你忍心见到南宫家的江山,就这么被摧毁吗?”
“呵,一个用我的儿子要挟我就范的男人,你以为我应该对他感恩戴德么?”他不说这件事还好,一说,凌若夕心头压抑的火气,就蹭蹭的往上涨。
女人都是小心眼的,而她也不例外,那些伤害过她,她都一一记在了心上,平时不说,仅仅是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但这并不代表她忘记了。
“可是,纵然皇上有千错万错,但归根究底,也是因为他爱你啊。”卫斯理苦口婆心的说着,“为了你,皇上置江山社稷于不顾,甚至亲自前往危险的山头,是,皇上的做法给你带去了许多的困扰,但他的一番赤子之心,娘娘你当真感受不到吗?”
凌若夕猛地皱紧眉头,不论她愿不愿意承认,南宫玉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是记在心上的,那个男人,曾经试图用柔弱的肩膀替她保驾护航,她以为那是交易,是各取所需,所以她选择性的漠视掉他的付出,他眼底的深情。
心尖微微一动,即使有那么一丝的动摇,但她也没有表露出来,是弱点,就不能展现在旁人的眼皮子底下。
卫斯理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自己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会打动她,但凌若夕的冷漠,不曾因为他的话松动半分,真的无法说服她吗?
“娘娘,即使不为了皇上,不为了这个国家,你难道不该想想你要寻找的那个人吗?”卫斯理急中生智,忽然间抓住了一个重点,当初在峡谷里,她提出替南诏解决战事,但作为代价,在得胜后,要让他帮忙在各城镇里,寻找一个人,并且无条件支持她寻人的各项决定。
卫斯理联想到以前的传言,曾经在她的身边似乎出现过一个邪魅的男人,或许,这个男人的存在会成为突破点!
凌若夕面色顿时冷了下来,眼底浮现了铮铮的杀意:“你是在威胁我?”
衣诀在身下无风自摆,一股骇然的玄力,自她脚下腾升起来,宽敞的御书房内,气氛骤然间变得凝重。
卫斯理是直接承受这股压迫感的人,他浑身僵硬,垂落在身侧的手臂,黯然紧握,依稀还能感觉到,拳头不易察觉的轻颤。
“娘娘,微臣并非是这个意思,请娘娘息怒。”他低垂下头,咬着牙,一字一字缓声说道,在这强悍的威压下,他的额头很快便渗出了汗珠,凉汗滴答滴答在地板上飞溅开来,波光粼粼。
凌若夕冷冷一笑,将威压散去:“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受人要挟,卫斯理,我既然能让北宁离开,就有办法让他们卷土重来,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恩?”
尾音危险的上扬,她有这个资本,也有这个能耐说出这番话。
卫斯理苦笑道:“娘娘,微臣从没有怀疑过您的本事,只是,微臣一心为了南诏,只希望娘娘能够答应微臣的请求,为此,微臣愿意付出一切。”
他重重叩首,额头砰的砸在了地板上,久久没有抬起来。
他是忠臣,忠于这个国家,这片土地,这万里河山,为了他所效忠的,他心甘情愿倾尽所有。
“微臣知道,娘娘在寻找一个男人,娘娘请你仔细想想,接过了监国的重任后,对娘娘寻人一事,不是有更多的帮助吗?既能够达成娘娘的心愿,也能够让南诏重归安宁,这个方法一箭双雕,娘娘请三思。”他寻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希望能够说动她。
凌若夕紧抿着唇瓣,缄默不语,似在思考他的话。
卫斯理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喘,唯恐惊扰了她,待到半响后,他才终于听见了耳畔幽幽响起的声音:“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若你胆敢欺骗我,天上地下,碧落黄泉,我定灭你满门,以泄心头之气。”
暗藏杀意的话语不仅没有让他退缩,反而露出了狂喜的表情,他霍地抬首,近乎不可置信的凝视着她:“娘娘,您答应了?”
凌若夕微微颔首,神色冷若冰霜:“是,不过,我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非为了南诏。”
她将丑话说在前头,说得十分直白。
她的话并没有让卫斯理觉得有多失望,反倒是对她更加尊敬了几分,这世上会说好听话的人数不胜数,但愿意说真心话的,却是翎毛凤角,她愿意将这些话坦白说开,远比说花言巧语更让人敬重。
“既然娘娘答应了,剩下的琐事交给我来处理。”他低垂下眼睑,遮挡住眸子里的冷色。
凌若夕自然知道他的潜台词是什么,微微一笑:“好。”
卫斯理长长松了口气,提高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但同时,他也弄清楚了一件事,那个男人,只怕在皇后娘娘的心目中,地位举足轻重,否则,她断然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改变自己的决定。
卫斯理未曾接触过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男人,但仅仅是世间的传言,就足以让他拼凑成些许轮廓,定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物。
“恩?”凌若夕奇怪的睨了眼正在走神的男人,事情已经说完,他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摆造型么?
卫斯理赶忙回神,讪讪的笑笑,摸了摸自己的脑勺:“娘娘,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就?”
言语间,他已有了退下的意思,凌若夕没有阻止,微微颔首,目送卫斯理离开御书房后,她才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神色略带疲惫,她缓缓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衣诀及地,脑袋低垂着,脸蛋上有淡淡的暗色阴影浮现,“呵,云井辰,为了找出你,这次我可是下了血本啊。”
如恶魔般阴鸷的呢喃,在这静谧无声的房间里响起,似地狱中的招魂幡,让人头皮阵阵发麻。
凌若夕已经不记得,这个男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进了她的心里,只是当他忽然间消失,夜深人静时,她总会猝不及防的想起他的样子,甚至想念着,他平时纠缠在自己身边说的每一句话。
指腹轻轻抵住眉心,嘴角弯起一抹苦涩的笑,想到那人,她的心竟前所未有的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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