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们也走啦。”一道道身影迅速消失,在后方的空营帐内住下,那里是伤患的治疗区,用来安置在战场上受伤的士兵的。
“小白,走了。”凌若夕牵起儿子软软的小手,也没和卫斯理打招呼,拔脚就走。
“皇后娘娘,你可别忘记了明天早上要在主帐露面的事啊。”卫斯理提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若夕离开的步伐丝毫没有停顿,就跟没听见似的,但卫斯理却知道,对方一定听到了,目送她的背影彻底远去后,他才收回视线,在胸前挥舞了几下拳头。
“好,这一下本相倒要看看,北宁还能怎么猖狂!”他坚信只要皇后娘娘愿意助南诏一臂之力,他们就绝对可以击退北宁,让这片江山再一次恢复安宁与和平。
被独自留下的镇南将军仿佛也被他的自信所感染,多日来焦虑的心情此刻竟烟消云散,“丞相大人,皇后娘娘她真的愿意为南诏出手吗?”
“不错,这是娘娘亲口答应的。”以她的个性,既然答应下来,就绝对不会失言。
“那就好,皇后娘娘和她的属下,修为高深,就算北宁的大军押上,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南诏国有希望了。”对于这一点,这个和凌若夕相处了几日的武将是深信不疑。
“你先下去休息,明天上午,本相和皇后娘娘将组织大家商量如何反击,你可是南诏的一员猛将,本相和南诏都需要你。”卫斯理说得真挚,手掌重重拍了拍武将的肩膀,眼底有一抹精芒悄然闪过。
他说得的确不假,镇南将军的身手,在朝廷上,的确是数一数二,虽然无法和修为高深的高手相提并论,但对付普通人,绝对能以一敌十,所以,不论是出于拉拢人心,还是真正的看重,他都必须得说这番话。
为官之道,在入朝后的这段时间,卫斯理摸得一清二楚。
刚踏入后方的蒙古包群中,耳畔就有无数哀嚎声响起,从眼前这一个个白色的营帐内传出的痛苦呻吟声,让凌小白忍不住白了脸色:“娘亲,宝宝害怕。”
“我的儿子怎么可能被这种场面吓到?不要说这种没志气的话。”凌若夕目光凌厉,即使知道凌小白是故意这样说的,但她仍觉得有些刺耳,她不喜欢弱者,不论是自己,还是身边人,她都希望可以做到强大。
凌小白神情幽怨,这种时候,娘亲难道不应该马上哄自己,安慰自己吗?
“你这是在向我求抚摸?”持平的嘴角缓缓上扬,一抹戏谑的微笑在她的面颊上绽放。
“宝宝哪有!”凌小白瞬间炸毛,“宝宝又不是小黑,才不会求什么抚摸呢。”
他的分贝有些高,像极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头顶上那戳呆毛,不停的上下抖动,看上去可爱极了。
无辜躺枪的黑狼刷地一下竖起了浑身的绒毛,嘴角微微咧开,泛白的利齿,冲着凌小白狠狠摩擦了几下,次奥!它招谁惹谁了?就算是比喻,有必要拿它来做吗?
凌小白似乎察觉到了它愤愤不平的心情,小手轻轻将它从自己的肩膀上拽下,顺着背脊缓慢的抚摸,给它顺毛。
“吱。”黑狼心底的怨气在他耐心温柔的抚摸下,消失了不少,身体蜷缩成一个圆球,惬意的眯着眼睛,窝在他的怀里。
凌若夕彻底被眼前这一幕打败,它不是神兽么?为什么却给她一种对方是一只毫无杀伤力的傲娇瞄星人的错觉?
神兽成天卖萌耍蠢,真的可以吗?
不再去看这一人一兽傻兮兮的表演,凌若夕利落的抬脚,步入了营帐,这里到处是荒山,可想而知条件有多艰苦,但对她而言,却是无所谓的。
“小黑,你说娘亲为什么会答应留下来呢?那什么丞相是不是用了很大的酬劳才说服了娘亲?”凌小白蹲在营长外的空地上,手指轻轻在地面画着圈圈,嘤嘤嘤,他真的好想知道,那人给了多少银子,好歹也分他一点啊。
黑狼一股脑从他的怀抱里蹦达上他的肩膀,小爪子捂住嘴唇,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宝宝好久都没看到银子了,快要不记得它长什么样了。”凌小白越说越委屈,他心痛的看了眼腰间悬挂着的小钱袋,里面装着他私人的全部家当。
“吱吱。”小少爷,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么?
“你也觉得小爷很可怜是不是?娘亲每次都是这样,有好处总想不到小爷。”从小就这样,现在还这样,次奥,知不知道剥夺一个财迷得到银子,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凌小白一边和小黑咬着耳朵,一边不住的用余光往主帐里偷看,心里一直期待着,能够在下一秒见到某个心肠冷硬的女人走出来的身影。
凌若夕何尝不知道他这番话是说给谁看的?这小白从小就古灵精怪,会故意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就在门口偷偷抱怨么?
美丽的凤目微微眯起,她撩开袍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眼底一抹幽暗的光芒闪过。
为什么会答应帮忙么?
她不过是想要逼出某个自以为是的男人,让他自觉的回到自己身边,仅此而已。
他不是在乎她的名誉吗?不是选择在暗中保护她吗?那么,她就用尽手段,让他主动回到自己身边。
想到她同卫斯理达成的交易,凌若夕缓缓笑了,那糅杂着冰冷和势在必得笑容,让人无端的头皮发麻。
“啊切!”某个远在南诏国小城中休养生息的男人,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他奇怪的揉揉鼻尖,“是谁在想念本尊了吗?”
邪肆的眼眸微微一亮,他霍地从客栈房间里的简陋椅子上站起,大手用力推开房门,一股微凉的晚风瞬间刮来,撩起肩头的华发,银白色的发丝在这无垠的夜幕下,被月光笼罩,散发着淡淡的乳白色光晕,美轮美奂。
“若夕……”一声似叹似念的呢喃,从他红艳的嘴唇里滑出,怎么办,仅仅只是默念她的名字,就让他这段时间以来,压抑在心中无边无际的思念开始蠢蠢欲动。
心脏有些抽疼,他甚至能感觉到,每一块骨头,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渴望着,想要去见她,想要抚摸她的容颜,想要将她狠狠抱在怀里,永不再松开。
峻拔如松柏的身躯周围,忽然有一道强悍的气息浮现,火红的妖娆华衣无风自动,三千白发美如悬月,在这微风中轻轻摇摆。
但很快的,那双晕染光亮的邪肆眼眸,便染上了几分黯淡,云井辰苦笑着侧过眸,白玉般的手掌,轻轻执起胸口的几缕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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