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福,他是来把梨花的骨灰送还给何翠花的。
前几天她就听说他来了,现在南岳群龙无首,由他暂代国事,但他的实权和一国之君没什么区别,只是少了个头衔。
只是让秦恋没想到的是,他怎么有空来见她。
“别害怕,我是来送你的。”张福朝秦恋招手,讪笑道。
秦恋牵了牵嘴角,干干道:“我没有害怕。”
她微微侧身,不以正面对他,是明显的疏远。
张福笑了一会儿,最终直视秦恋,认真道:“你不喜欢我也要说,其实你不适合做皇帝。”
秦恋看也没看他,清冷道:“我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
一些谋朝篡位的人,总是会找各种理由来让自己名正言顺地上位,或许他们是善意,但捅了别人一刀又来说风凉话,实在……是太卑鄙了。
所以他别妄想她能给他好脸色看。
张福倒爽快,叹了一口气又道:“我知道现在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听的,但是你以为我失去一个女儿,我就不难过吗?”
秦恋冷笑,“你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如果你们不这样做,梨花也不会死。”
张福却笑容更甚,“你连事实真相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认为你有资格指责我吗?”
没等秦恋回答,张福又道:“你让梨花嫁给神焰,你以为她是真的爱神焰吗?她与你朝夕相对这些年,你想什么她怎会不知,你总以为自己带着张面皮能骗过天下所有的人,但你却骗不了我女儿,她知道你的顾虑,所以作戏给你看呢。”
说着,他眨巴眨巴眼,看向天空,眼睛有些湿润,良久,他又是一叹,“我这个傻女儿,做什么都为别人着想,她知你忌惮神焰,所以才故意表现得喜欢他,你动动脑子就该知道,怎么可能啊,他们从小就认识,若是有意,早就儿女绕膝了。”
他的话像重锤一下一下敲击着秦恋的心,疼得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他一定是骗她的!
他只是想让她心软。
她才不会……
可是为什么要心痛,痛得她双腿麻痹,一个踉跄,差点倒下。
原来,一切都是她的错,她自以为很了解别人,可偏偏害死梨花的人,是她啊。
这让她如何接受?
轻摇了摇头,秦恋喃喃道:“不不,我才不会信你。”其实,心里早已自认是错。
可就算是知道了又怎么样,梨花已经走了,她再悔恨也无法将她挽回。
秦恋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再一次想起与梨花说起玉灵峰的事,脑海中猛然浮现梨花巧笑嫣然的模样。
她说:“小姐,你这么喜欢看这故事,怎么不去看看那地方?”
想着,秦恋只觉郁气梗喉,霎时泪流满面。
张福眼里满含怜惜,良久才道:“我告诉你这些事不是为了让你难受,只是希望你能看开,这世间有许许多多的事,也许不能让你如意,但墨帝对你情,我们大家对你的心,都是真的。”
秦恋没有看他,发出一个自嘲的笑,“真真假假我已经不想去辩了。”她只想带着梨花的提议,去寻找那个世外桃源。
用她的眼,替她看尽世间美景。
她淡淡的笑里透着绝望与凄凉,张福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有的只是后悔,他不该将真相告诉她。
正欲劝她,她已走出这废宫,门外有两人等着她,一高一矮,高的是莫子言,矮的是混世魔王恋墨。
恋墨朝着秦恋使劲地招手,面带喜色。
那孩童天真可爱的笑容,一扫秦恋心中的郁闷,如果说梨花的死是因为她的无知,那她更不能辜负她的厚爱,好好活在这世上,才是对她最棒的答谢。
秦恋宠溺地摸了摸恋墨的头,轻声道:“我们出发吧。”
恋墨的笑容依旧,朝着秦恋重重点头。
有了南宫墨的金牌,秦恋的出走毫无阻力,只是她离去之心似箭,根本未察觉城墙上一个高高的身影,风扬起了他黑色的斗篷,他就像是翱翔天际的雄鹰,只可惜形单影只,好不孤单。
三人快速出了城,才到郊外的小镇上,莫子言就开始闹肚子,最终虚脱地找了个老乡家落脚。
老乡家就只有两位满头银丝的老人,所以照顾莫子言的任务落在了秦恋身上,可恋墨却自告奋勇,说能照顾好莫子言。
无奈之下,秦恋只好去熬药。
待她刚走出屋子,咱们的混世魔王突然黑化了,他朝着莫子言邪邪地笑,“你别妄想做我爹。”
莫子言一怔,随即捂着肚子,难受道:“你快给我解了,否则我告你娘。”
恋墨捂着嘴笑,“你告呀,你看我娘相信谁,如果你敢告我,那我就跟我娘说,以前那事你也参与的。”
这分明就是无中生有。
但莫子言也是无法,得知秦恋自梨花死后就再也没跟神焰说过话,他就知道他们这女帝就不是一般的执着,是非常执着!
如果她听信恋墨的谎言,那他必将吃不完兜着走。
而他可以对天发誓,他对秦恋是真的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啊,他只想跟着她,学些赚钱的手艺罢了。
命与钱,莫子言在心底左右衡量,最终长长叹了一声,“我明白了太子殿下,我这就自己走。”
他欲起身,恋墨拿出匕首,架在脖子上,威胁道:“你知道该怎么样和我娘说的哦。”
这小小孩童眼里满是狠戾之色,莫子言禁不住抖了抖,也惟有惟命是从,“小的知道,小的就说自己还有事要忙,不能与你们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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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墨听罢,满意地收起了匕首,说:“许久不见,你倒学聪明了,真真可惜,如果你不是觊觎我爹的位置,我也不会如此对你。”
可莫子言很想说,你个小破孩懂个屁,就算是我不觊觎,也有别人觊觎,难道你还以为你娘会和墨帝好咩!
但屈服在恋墨淫威下的莫子言,惟有在心中想想,面上还要各种奉承地朝恋墨友好地笑。
而恋墨似乎听得见他的心声,用套上皮套的匕首在他头上敲了敲,道:“其实我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但我娘最近失意,也难免抵御力下降,你放心吧,我娘我会照顾好的,不用假借他人之手。”
末了,他大发慈悲道:“滚吧。”
莫子言领命,起身去往后院,见秦恋真在认真地熬药,他站定原地,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人人都说认真的人儿最可爱,这个曾经让他闻风丧胆的女帝,竟然也有如此一面,这让他很是惊讶,因为在他眼里,她除了会耍点小聪明外,根本就是个猪一样的队友。
特别是在得知梨花死后,他神同步地认为这一切都归功于秦恋。
后来在张福口中得知真相,他也惟有唏嘘。
好比他以前读的野史,有的人天生就注定不是当皇帝的料,却还偏偏霸着那位置,那不是找抽么。
到时众叛亲离不说,还搞得国家消亡,那可是无颜见祖宗的大罪。
而当时也事出紧急,恋墨虽是依计划潜入南宫夜的大军中,但可谓是步步惊心,再加之虎视眈眈的东旭,如果不是墨帝当机立断演出这一场好戏,那南岳早已成为东旭的盘中餐了。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秦恋应当感谢南宫墨。
可偏偏他可爱的女帝,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即便是自己错了,她也不会再原谅再一次欺骗自己的男人。
于是背离远走。
想着,莫子言也为秦恋叹息。
听见他的叹息,秦恋回头,看着拉成了干瘪黄瓜的莫子言,关心道:“你不舒服就在屋里躺着,来这里作甚?怕我用毒药害你啊?”
莫子言扑哧一笑,走向她道:“怎么可能,我是来与你道别的。”
秦恋看着药罐子扑腾扑腾冒起的泡泡,好半晌才问:“是不是恋墨为难你?你别瞒着,直接同我说,我好去教训他。”
“没有,太子殿下没有为难我。”莫子言苦笑,急忙辩解,他可不想再继续拉下去了。
又是长长的沉默,秦恋才又看着他笑道:“其实你走了也好,我这儿子调皮得很,况且我也没打算要带着你上路。”
莫子言撇了撇嘴,没有回话。
秦恋又道:“你想要什么,如果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就当是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莫子言轻笑,“陛下真是善解人意,实不相瞒,我是想跟您讨门手艺。”
秦恋大方道:“你且说。”
莫子言道:“我早有耳闻陛下医术了得,我只是想向你学一下治疗心漏病的方法。”
秦恋凝眉,“你怎知我会这个。”如果秦恋没记错的话,她根本就没有替谁治过心漏病,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莫子言大笑,却又抱着肚子,痛苦地呻。吟,道:“陛下可否先为我解毒?”
秦恋恍悟,忙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从中取出一枚药丸,塞入了他口中,“这是万能解毒丸,你再忍忍,过会儿就会好了。”
她炼制这解毒丸就是为了帮恋墨擦屁股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莫子言抱着肚子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随即看着秦恋道:“你可还记得司徒迁?”
秦恋心头一滞,轻声道:“记得,但是她不是……”
莫子言嘿嘿一笑,“她命大,没有死,因为她很有钱。”
秦恋莫名,“她有钱和没有死有什么联系。”
莫子言道:“说书远没有找到一张长期饭票来得舒坦,你也知我生性懒惰,在南家堡能好吃好喝,我已满足。”
南家堡?她听说,这是南宫夜盘踞之地,难道他又想卷土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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