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恋动了动眼皮,气若游丝,“我也希望他们在骗我。”如果不发声,秦恋还不知道自己可以模仿林妹妹模仿得这么像。
“你不能离开我。”他哭了。
他的泪水像是灌满了水银,落在她的手腕上,渗入了她的骨血中。
疼,不言而喻。
“……”她动了动唇,终于什么也说不出来。
在这么下去她一定会心软的,所以她要加速她的死亡。
“恋儿,我……”
害怕他再说什么让她动摇的话,秦恋大喊起来,“梨花,梨花,我要见梨花。”
早在几天前,她便把还在秦府侍奉的梨花叫进了宫里,这是她的雏鸟情节,她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梨花,即便是她再怎么背离她,她也舍不下她。
秦恋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她,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是他们本就是南岳人,既然南宫墨为了得到十八部的支持,和张福做了永不侵犯南岳的承诺,那他们回到南岳的生活,将是和平美好的。
而当秦恋刚说完,梨花就特别激动地说,她从未想过要效劳南宫墨,不管她以前做了多少错事,但出发点都是为了秦恋好。
秦恋明白了她的心思,把她调入宫中,随侍左右。
她唤梨花,便是她给出的暗号。
她的大限到了。
梨花送来燕窝,里面添加了箍吼草。
秦恋服下,喉咙果真如同被谁死死箍着那般,她渐渐喘不上气,猛烈地咳了起来,又是一口血吐出,但这一次不是猪血,而是她自己的血。
箍喉草是毒药,一点副作用没有是不可能的。
而秦恋要的就是这样濒死前的真实景象,否则她怎么可能瞒得过南宫墨的眼睛。
“恋儿!恋儿,你怎么了!”南宫墨大叫,完全失了仪态,又朝门口叫道:“快宣太医!快!”
秦恋死死抓住他的袖,硬抗着药效的发作,艰难道:“不,没用了。”
南宫墨回首,死死地盯着秦恋,像是要以此压制她即将出窍的灵魂。
他突然冷下眸子,低沉着嗓音道:“不,朕是真龙天子,朕不许你死,你便不能死!”
他死死抓着她的手,力量大到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掐出了青紫的指印。
“不好了,不好了——”突来一个太监尖细的声音,仿佛要把宫殿的屋顶给掀了。
这时,秦恋已经开始晕眩,她什么也看不见了,但还是能感到手腕上一松,她便如断线的风筝倒下,稳稳地躺在了床上。
耳边是小太监咋咋呼呼的叫喊,“皇上,苏相领着十万大军已将城门团团围住。”
然后,秦恋再也听不见南宫墨的声音。
随着呼吸的停止,她的思绪也随之停止,所有的一切定格在南宫墨满眼泪痕的画面。
她心底泛起一丝丝的后悔,但是更多的是能逃脱的喜悦。
从他在婚宴上做出那样的事之后,她就决定离开他了,不管他们到底是不是有血缘的亲人,不管他们是否有割不断的关联。
她都无法再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他们缘尽于此。
*
自古以来,关于每一位皇帝的降生,都有着神乎其神的说法。
传说黄帝之母附宝有一天在野外向苍天祈祷,突然电闪雷鸣,全身麻木,从此有孕。附宝怀孕24个月,天空出现五彩祥云,百鸟朝凤,二月初二黄帝出生了,从此有了二月二“龙抬头”之说。
而南岳女帝的降生便是奇异与诡异并存的。
据说北炎新帝欲夺南岳宝藏,却因大雪封山一月,寸步难行,然后驻扎在赫连山边境的士兵们看到了一女人,与其说女人,不如说是女妖,因为人怎么可能在大寒的天赤着脚,着轻罗衫。
而见到雪妖的士兵都会病重,退回山庄疗养,便又能恢复如常。
雪妖越加妖魔化,又有人推测,那是守护宝藏的无双公主,她修成了神仙,却放不下南岳之事,便造出一个女娃,她从冰雪覆盖的地底生出,只一眨眼的功夫,便长成了妙龄女子。
“传闻,她亦能赤脚踏在雪原之上,有着冰雪一般剔透的眸子,她一张口便可号令神焰大军与十八部众,能让天摇地撼,是神之子。”说书先生吐沫横飞,语气抑扬顿挫,让在座所有人的心跟着一同上下起伏。
一身着粉色长衫的美公子将一锭金元宝放在桌前,便笑盈盈地离开。
而他身旁却跟着个丫鬟,丫鬟可爱玲珑,在后追赶着他,一边又说:“小姐小姐,这说书先生越说越离谱了。”
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美小姐。
美小姐用扇击掌,说道:“不啊,我觉得他说得挺好的。”
丫鬟仍不赞同,“他怎么能把你说成这样,你可是九五——”
美小姐拿扇抵在了丫鬟的唇上,重重地‘嘘’了一声,而后压低嗓音道:“你说得这么大声干嘛,是想我再被围堵么?我们还要去接墨儿呢。”
丫鬟瞪圆了双眼,重重地点头。
美小姐将她放开,两人窈窕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落日中。
待到无双城里最奢华的书院——冷香书院前,两人躲在墙根处,在脸上扯了一下,随着面皮的破裂,两人的真容显现,美小姐柳眉杏眼,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不是秦恋又是谁。
另一位,不是她的贴身婢女梨花又是谁呢。
两人相视而笑,随即从墙头翻入,径自去往先生给她设下的无双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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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睹见门前负手而立的一抹小小身影,两人身子一僵,相视交流了一下眼色,刚想转身逃离,却听一个闷闷的童声响起,“我又不是聋子,你们笑那么大声我会听不见?”
说罢,他猛的转身朝秦恋走来,一双如同黑葡萄般晶亮的眼内,是满满的担忧。
他便是秦恋的儿子,恋墨。
不一会儿,只听他语重心长道:“娘亲你总是去听那些怪力乱神的故事,你觉得好吗?国家要富强,岂是道听途说能成的?虽然我知你有外婆留下的一大笔宝藏,但坐吃山空啊,我们惟有钱滚钱利滚利——”
小小的人儿还未说完,便受到秦恋一记爆栗,生生将其打断,“今天夫子都教你这些了?”
恋墨微怔,随即点头,“是啊是啊。”
秦恋眯起眼,鄙夷道:“你们的夫子什么时候换成张丞相了?”
不用说,恋墨这番话,也只有张福那个嗜赌如命的人才说得出。
张福虽是十八部之首,却在北炎染上了一个嗜赌坏毛病,以前梨花在秦府做工的钱不是给他买酒,而是拿去赌了。
恋墨朝秦恋做出一个‘露八齿’笑,晃眼一看,简直缩小版的南宫墨。
秦恋呆呆地望着他,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道:“你这个建议不错,但和我去听故事没什么冲突。”
恋墨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道:“那今天他说我是怎么出来的?够威风吗?”
秦恋假意想了想,随即摇头:“他说你肯定是我捡来的,否则怎么都五岁了还背不完孟子。”
恋墨暗地里咬牙,却又向秦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说书的可真会吹牛哈,今天又是在玲珑阁听的?”
秦恋点头。
恋墨转了转眼珠子,又问:“又是那个姓莫的说的?”
秦恋再次点头。
恋墨冷哼,随即又用天真无邪的嗓音道:“娘,我今天与同学约好去他家玩,申时一定回宫,您就别等我了。”
秦恋惊诧,“你哪个同学?我可见过?男的女的?”不是她想刨根问底,是她实在想认识认识一下他那位胆大的同学。
说来也怪,这小子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安静得很,她还一度以为自己怀的是个女孩,却没想到他一生下来就不给她安生。
从出生到断奶,她就没平躺着睡觉过,这孩子异常的粘他,本来是交给乳母喂养,可丫的怎么也不肯吃乳娘的奶,换了好几个都是这样,宁愿哭着睡着,也不会吃一口别人的奶。
无奈之下,她只好自己喂养,可她的奶总不够,为了方便,她便把他抱在怀里睡。
也是因此,到了他断奶,她才睡上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觉。
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解放了,可丫的只认她,别人一抱,一准哭,那哭声可谓是惊天动地,但一到她手里,就奇迹般的收声了,就像从来没哭过似的。
所以,在他还没到书院学习之前,她上朝都得抱着他。
有一次她有要事要处理,就把他硬塞到了丞相府,等她办完事去丞相府接他,刚走到门口,还以为是自己走错地儿了。
丞相府的匾额被倒挂了起来,上面还挂着许多野花,就像是怡春院的招牌,门口的石狮嘴里被塞满了人参果,脚下的小狮子被涂鸦成了一个黑漆漆的黑猫样儿。
还没等她往里走,一声尖叫划破天际,惊起了无数的鸟儿,就像是树林里被怪兽侵袭的那种情形。
因为担心他,她快步走进去,却见他手持树枝追着几个小丫头跑,细一看,上面绑着一只特大死老鼠,老鼠头被大力砸烂,让人不忍直视。
那一次,还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全名,而且还带着异常的愤怒。
后来,她狠狠地把他的屁股打得又红又肿,又给了张福一张赌场免费半年的vip卡,这事才算完了。
可他的捣蛋性格,却没有因为这次惩罚而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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