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波折,她把一个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她癸水还没来,算算日子,推迟快有半月,前几天她以为是畏冷,所以导致推迟,但是种种迹象表明,她或许是有了。
她有了……
这太可怕了。
他们做了天理不容的事,还有了孽种,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待她……
秦恋撑起身子,歪歪斜斜走回房内,就像是个步履蹒跚的老者,深一脚浅一脚。
她前脚走,梨花后脚把孩子抱了过来,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却对刚刚出生的新生命格外欢喜,略显苍白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小姐,你看,这丫头多水灵多可爱啊。”梨花把孩子递到她跟前,显得格外兴奋。
秦恋长叹了一声,算是应了她,刚生出来的孩子能有多好看,她在妇产科实习的那一个月,笼统也没见着几个好看的。
下意识摸到自己的腹部,她顿觉心如刀绞。
她似乎也有自己的孩子了,虽然她一直不敢去确定。
上次被他们骗过后,她就把中医基础又学了一遍,所以能不能把出喜脉,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
所谓喜脉,便是滑脉,按之流利,圆滑如滚珠。妊娠后的妇女滑脉是气血旺盛养胎之现象。
“小姐……”见秦恋发呆,梨花细声唤她。
秦恋如梦初醒,看着那红扑扑的孩儿,心底也是一暖,她不是妇科医生,所以很少看到新生儿,但这个孩儿果真和梨花说的一样,实在是水灵可爱,让人心生怜爱。
“让我抱抱。”秦恋伸手。
梨花移开,道:“小姐今日累了,还是明日在抱。”她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搪塞了过去。
身为她的贴身丫鬟,她早已察觉了她的变化。
可她却不敢说出口,只想着能拖多久是多久。
只希望宁王能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秦恋不作声,倚着床头小憩,待梨花抱着孩子离去,她又猛的睁开了眼。
刚才梨花闪烁的眼神她不是没瞧见,不由得暗忖,她一定又有事瞒着她。
比如,她们为什么会被安置在这儿,他们为什么一直驻扎在赫连山脚,迟迟不进山寻宝,他们到底在等什么?
思忖间,梨花又进来了,她帮秦恋掖了掖被子,毫无预兆迎上秦恋森冷的眸,她惊得缩了缩手,末了,又干干一笑,“小姐,你醒着呢。”
秦恋道:“我在等你。”
梨花疑惑:“怎么了?”
“我见今日天气好得很,王爷他们可进山了?”来到这儿,她始终没有见过十八部的两外两部,虽然他们似乎是敌对的,但好歹她也是南岳皇族后裔,他们既然对南岳忠心耿耿,是不是该来见一下她?
“今天天气虽好,但山中积雪太厚,不便于寻宝。”梨花对答如流,缺乏了些真实感,就好像这话是早早就编排好的,她只需照着说出来。
一定有问题。
以梨花的性子,只要是她不肯说的,就算是撬开了她的嘴,也没有真话。
秦恋沉吟片刻,一转话锋道:“梨花,我上月癸水是何时来的。”
梨花凝眉,想了许久,道:“发生太多事,我不大记得了。”
秦恋定定地看着她,心里则冷哼,若她不记得,就不会和南宫墨那么算计她了。
想必她也是察觉了。
梨花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欲找借口离开,只听秦恋又道:“我乏了,你出去吧。”
梨花如获大赦,匆匆道别,快步离去。
秦恋已然冰凉的心再也热不起来,她叹了又叹,最终伸手替自己把起脉来。
按之流利,圆滑如滚珠。
得出结论,她的心仿佛被锋利的刀一刀刀的凌迟,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这是孽啊!
随即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不是因为激动,而是难过,有什么在心口堵着,她就像是搁浅的鱼儿,没有活下去的资本。
而后,怨气从眼里流出,汇成泪滴,如同雨一般密集地落下。
苦闷倾泻而出,良久,她终于平静下来,心底暗暗盘算起来,既然梨花有意隐瞒,那她便不能大张旗鼓的做这件事。
是的,这个孩子怎么可能留下,她必须暗自进行,虽然她也是万般的不舍。
可是这闭塞的村寨,一旦她有什么动静,那前方的南宫墨必然知晓,到时候她该如何向他解释?
夫妻再是背离,可孩子总是无辜的。
而他们既然能住在这儿,张氏应该也是他们的人,那她该如何避过所有人的眼睛,让这孽胎落掉呢……
这是一个难题。
而就在秦恋左右为难之际,曙光终于照到了她跟前。
又过了一月,她的妊娠反应越加明显,而守在赫连山口的南宫墨也依旧没有动静,好似老天都在帮他,大雪持续了整整一个月,为什么要说是‘帮’,那是因为他似乎根本没有要进山的打算。
而因为严寒,长期生活在北炎的士兵们不堪重负,大部分被撤回村寨养身子,英勇的战士到现在成为了无用的村民,这一点相当的戏剧化,可夜帝仍不甘心,不断向赫连山输入新的士兵。
最终,还将驻扎西北的武状元调入了赫连山边境。
看着沉寂的山庄变为了热闹的小镇,秦恋渐渐明白了什么。
而那些面上带笑的士兵,让秦恋深刻体会到,尝过苦寒才知温暖可贵的真谛,有时她会坐在门前晒一下可贵的阳光,听他们说起在赫连山脚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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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严寒让这些坚忍不拔的战士们吃尽了苦头,还有饥饿。
这时,她会猛然想起南宫墨说要离开时的哽咽……
他是不是也在挨着饿?
那为什么不肯回来?
她不得而知,她只隐隐知道,他在做一件大事。
只是让秦恋没想到的是,有一个人竟然会是背叛南宫墨,那个如同黑猫的男人——千叶。
这,就是她的良机。
一日,他来找她,那天太阳格外的耀眼,他站在干净的雪地里,仍是一身黑色劲装,就像是镶嵌在漫天白雪中的一颗黑曜石,那么纯粹干净。
又那么地格格不入。
自从上次从向西村出来,她便再也没见到过他,听别人说他犯了南宫墨的大忌,便免去了他的职务,让他整日无所事事。
秦恋本想他不会跟来,可他却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内。
如同敏捷的黑猫,他很快来到她跟前,问:“你最近还好吗?”
秦恋点头,“你找我有什么事?”
千叶道:“王爷要我带你去往营地,你且随我走。”
秦恋下意识摩挲着平坦的腹部,思考了许久,才道:“好,我们何时出发?”
虽然知道他有问题,但她还是答应了,只是不想这孽再继续生长。
千叶显然未料到她会如此干脆,愣了片刻,才道:“入夜时分。”
秦恋道:“好。”
回到房里,秦恋也没将这事告诉梨花,就像往常那样吃完就睡,一个月的规律作息让梨花养成了见她睡下,就兀自睡下的习惯,所以她轻而易举躲过了梨花的监控。
在门外与千叶汇合,两人走出一段路,秦恋才停下,向千叶提出了要求,“你先带我去抓一副药。”
既然已背叛南宫墨,那他应该不会多管闲事吧。虽然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
可千叶偏偏很啰嗦,“你要做什么?”
未免他啰嗦,她撒了个谎,“今天吃坏了东西,肚子不舒服。”
听到她说肚子不舒服,千叶明显一怔,犹豫夜色的掩护,他眼底那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担忧,一闪而过。
“要不你还是先回去。”他犹豫了。
秦恋没想到会适得其反,连忙道:“我是大夫,知道什么药可以用,什么药不可以用。”
千叶定定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秦恋亦回望他,道:“我有孕了,你应该知道吧。”
她异常的平静,让人感到陌生,千叶没有移开视线,仿佛想要看穿她的心思。
不等他回答,秦恋又道:“不是要带我去见他吗,我想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想见见它的父亲。”
在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异常想哭,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千叶眸中闪烁,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前面不远有家药材铺,你需要什么药告诉我,我去抓。”
不行,药材一旦说出,便会露馅。
“那是药王经上记载的方子,不能轻易告诉他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感到手心一片潮湿,是根本没想到,自己说谎可以说得这么娴熟。
千叶再一次陷入沉默,最终默默领着她来到了药材铺,这里已经是沙城的边境,站在药材铺门前,她的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他会不会是想把她带到夜帝身边?
那可不行,她得想法子逃!
“我很快就出来。”她头也没回,就往铺子里钻。
他扯住她的手,道:“我跟你进去。”
这时,她已经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冷,是害怕。
进入了药材铺里,冷不防,他问:“你很冷?”
她道:“是的,不知道夜里会这么冷。”
药材铺老板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他有着商人们都有的市侩,迎头就问:“买药还需先看病,看病需先交二两银子。”
千叶重重地往柜台上放了一锭金元宝,道:“按着她的方子给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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