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焰来了,却没有梦境中温和的笑容,他的脸色越发苍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病重,所以才面无表情。
“你是不是生病了?”她这一觉醒来,心情好了许多,便不再抗拒别人的靠近,更晓得关心人了。
“还好。”他疏远道。
“你是怎么将我治好的。”
“就那么治的。”
“你怎么入我梦中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秦恋定定地望着他,眼眸里流露出疑惑,“你还是神焰吗?”
他明显身形一滞,沉声说:“你以为我是谁?你梦中的那个人才是我?”
秦恋闻讯,屏住了呼吸,他果然是来到过她梦中,那他是怎么办到的?
良久,神焰才又道:“你是心病,需要自己打开心结,虽然我不知道恋子鸢和你说了什么,但你觉得一个对你满怀恨意的人,说的话可信么?”
秦恋心一紧,脱口而出,“你知道些什么?”
神焰道:“你什么都不肯说,没人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大抵可以猜得出,你被别有用心的人迷惑了。”说着,他站起来来到窗边,望着窗外,悠悠道:“只可惜,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了。”
她杀了恋子鸢。
她差点就忘了。
秦恋低下头,心中五味杂陈。
她亲手杀了她在这世上另一个亲人,其实就跟畜牲没什么分别,又何须去在意那已经过去的事。
不知者无罪,只要以后不再与他亲昵就好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大量的新鲜空气涌入,她仿佛受到了洗礼,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她看向神焰,道:“谢谢你帮我。”
神焰道:“不客气,但如果你真要谢,那就谢小王爷吧,若不是他给了我酬劳,我也不会管你这个自哀自怜的家伙。”他的声音格外冷酷,似乎打从心眼底瞧不起她这个领袖。
可他越是提南宫墨,她就越是害怕。
现在一切不明的情况下,他的宠爱就是毒药,会将她置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神焰说的也许有可能,但是也只能做个假设,她仍然不能步入雷池。
可他们还要北上,一直这么相处下去,她不敢保证她还能理性地控制自己的感情。
回去么?
这是秦恋第一次对北上寻宝打了退堂鼓。
虽然夜帝的军队死伤大半,可百花晏离永城并不远,他们可以等到增援再北上寻宝,她都走了,如果作为大家的希望?
不过现在的她也没有资格成为别人的希望,她就像一滩烂泥,怎么能做榜样,她只会给十八部和神焰大军带来晦气而不是士气,也难怪神焰会对她这么冷漠。
所以,她离开才是最好?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神焰又不知何时坐在了她床沿,为她把起脉来。
秦恋回首,迎上他灿若星辰的眸,禁不住抖了抖,又心虚道:“我没有。”
神焰道:“还是不要我提你诊治?”他语气中是满满的柔情。
那温暖的感觉很快蔓延至她全身,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他的脸,当指尖触碰到他冰冷的皮肤,眼前立即发生了变化。
像触碰到了平静的水面,漾出一层层的涟漪,待它平静下来,眼前的人竟然变成了南宫墨。
她倒抽一口凉气,不断地想,快醒来快醒来!
她非常确定自己在做梦,可是尽管她不断地催促,却怎么样也醒不来。
她退到床的那一边,用手遮挡住自己的脸,道:“你别过来。”她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因为知道是梦境,所以才没那么害怕。
可他温热的气息很快感染了她,她才感到这梦境真实得可怕。
“恋儿,你为何要躲我?”他厉声控诉。
她从指缝中偷偷打量他的神色,语气虽是凌厉,但面上满是伤痛。
这是她最害怕去面对的。
“我没有。”
“你有。”
“我们不能在一起!”她不想过多的纠缠,冲口而出她心中所想。
久久,她没有再听到南宫墨的逼问,这才松懈下来,去看周遭,只见神焰又坐在了床边,面无表情道:“原来你的心结在此。”
秦恋伸手去抓他,不想让他把这话说出去,虽然她知道这样做根本没有任何效果,但还是这样去做了。
紧接着,她又醒了,只看到自己的双手伸向头顶的帐子,她又听到了神焰的声音,但却不是梦境里那般虚无缥缈的。
他说:“一定是恋子鸢同她说了什么,她才不肯醒来。”
原来,她一直没有醒来。
那梦中的人又如何解释?难道都只是她的自我疗伤?
神焰曾救过她,她的内心自然而然把他当作是最信任的人,每一次诊脉,都是她幻想出来的,假借别人之手,来替自己医病。
而南宫墨,则是她心中最牵挂的人。
即便是自己那么抗拒想起他,但他还是会以各种形式出现。
秦恋努力动了动眼皮,可惜只是徒劳,她的身体不允许她醒来。
继续在梦境中游走,再没有任何景色,知道自己这些天来都是在做着自我医治的梦,她似乎想要放弃。
也不知站了多久,在苍白的景色中,突显一抹玄色身影,就像在窗边看到神焰一样。
其实她怎么忘了,这是南宫墨固有的装扮,玄色,代表皇家威严的颜色,那人又怎么可能是神焰。
可是她害怕见到他。
或许,这是她自我自愈的机制,如果逃避,那将永远在这梦境中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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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她的子民们都还等待着她。
破天荒的,她来到了他的身旁,微微倾身,去偷看他的脸,果然是南宫墨。
“我们不能在一起。”反正也是梦,所以她想把心里的话向他倾诉,没有冲动的心思,应该不会化为梦话,让别人听了去吧。
于是,她把恋子鸢跟她说的话又告诉了南宫墨一遍,她没有期待他能说什么,但闷堵的心,似乎放松了许多。
不一会儿,她见到他朝她笑,他似乎要跟她说什么,只可惜他突然就消失了,她又暗下眼眸,看着脚底的白云慢慢幻化为一片绿色,她知道,新一轮的折磨,又要开始了。
恋子鸢突的出现,她的脸仍然十分诡异,又动着嘴型说出那让人害怕的话语。
但这次,秦恋没有选择逃避,而是朝她说道:“我不怕了,你说什么我都不怕了,不能在一起又如何,我早就打算不再与他和好,我只是在难受,先前做出了那么天理不容的举动……”
说完,她低头轻轻道:“而且我与他欢好,并非我自愿。”
她是在说给恋子鸢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尽管很早以前,是她求着他,要尽快举办婚礼,他如了她的愿,她却后悔了。
那不能怪她,因为她从未想过,他会这么利用她。
似乎被她坚定的决心打散,恋子鸢如同先前的南宫墨一样,突然消失了。
接下来再没有她所想的,与南宫墨的痴缠,她再一次看清了头顶的帐子,她缓缓扭头看向床旁,这一次,她无法看见那个光亮的窗户,因为床边站满了人。
有梨花、神焰、张福……还有南宫墨。
梨花喜极而泣,死死抓着她的手,道:“小姐,你终于醒了,终于……”话到最后,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张福假意咳了咳,说:“梨花、神焰,先随我出来一下。”
他刻意把空间留给两个恋人,秦恋无力拒绝,因为该要面对的,还需面对,趁早解决,总比拖着的好。
屋内又安静下来,南宫墨坐在床前的凳子上,静静地看着她,却不显喜怒。
“你好些了吗?”她第一句话是关心。
他朝她点头,双唇紧抿,不发一言。
“我们不能在一起。”她重复着在梦境里对他说的那句话。
他的唇微微颤抖,开开合合好几次,最终沙着嗓音道:“只要你不再睡死,要我作甚,我都答应你。”
她轻松一笑,“我不会再睡死了。”
他再也坐不住,起身背对着她,声音有些哽咽,“早知这样你便会好,那我一定在你耳旁天天这么说。”
她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没有应答。
室内陷入诡异的沉闷,他许久才摆正身形,道:“本王走了。”
他恢复高高在上的谓称,说明他们是真的要断了。
她心头一麻,像是有什么从里头剥离,撕心裂肺的疼,却只能强忍着那疼,依旧笑若夏花。
接下来几日,她恢复得很快,没多久便能行动,这时,夜帝的援军已到此汇合,因为恋子鸢的死,这城中的一切阻碍仿佛随着她一同消失,北炎军再次恢复壮大,他们整装待发。
约莫一月的时间,他们终于来到赫连山边缘,因为环境的恶劣,他们在附近的村寨里扎营,因为只有秦恋和梨花两个女人,她们被安置在一农妇家中。
他们之所以会被安置在这儿,是因为偌大的村庄,也只有她家一户人了。
农妇张氏是个寡妇,也是家里的顶梁柱,她约莫四十岁的样子,和宫里的萧太妃比,显得苍老许多。
她有一儿子,媳妇正在待产,硕大的肚子格外不称她瘦弱的身形,她就快生了,却仍在孕吐。
是夜,一连串软绵绵的叫声,打破了小屋里的宁静。
秦恋突的睁开眼,一路寻到张氏的房里,只见她媳妇的床上全是水渍,她怕是要生了!
秦恋连忙叫醒梨花,帮忙接生。
因为胎位不正,她折腾了许久才帮她把孩子顺了过来,可浓郁的血腥味让她阵阵犯呕,她惟有强忍。
终于,婴孩呱呱坠地,她才放松下来。
就是这么一放松,她却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软软坐倒在地,她看着盆里的血水,突然想起一个事来,瞬间刷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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