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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0章 就这?
    看着弟弟赌气般的模样,钟毓平静的说道:

    “士季,父亲在你还很小的时候就逝世了,他临终之前,将你托付给我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便是我照顾的不好,我也当是尽力了。”

    “这数十年里,你顺风顺水,不曾有过一次挫折。”

    “我知你才高气傲,只是,太过顺利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你做事向来是不考虑后果的,伱根本就不怕出现纰漏,也不怕做不成。”

    “倘若我走了,便没有人再为你善后了,做事之前,一定要更加的谨慎。”

    “若是遇到了挫折,经历了失败,那也勿要丢了锐气,不能沮丧,要想办法去克服。”

    钟会却听不下去了,他噌的一声站起身来。

    “兄长,为了让我听话,便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钟毓脸色苍白,他轻笑了起来,“这是我的苦肉计,是否高明啊?”

    “并不高明,很蹩脚,漏洞百出,昨日还能骑马的人,今日就说病的下不得床榻,谁能相信呢?”

    “士季,你便是群臣之首,做事之前,也要跟陛下多商谈,勿要自己坐在尚书台里就下达命令,就算你是为了陛下,也不能饶开他,否则会给你招来大祸。”

    “好了,我知道了,那你且先起身!”

    钟会不悦的说道。

    钟毓这才缓缓坐起来,看向了弟弟。

    看着坐起来的兄长,钟会似乎更加生气了。

    “在我做大事的时候拖累我的人,难道不就是兄长这样的人吗?”

    钟毓却只当是什么都没听到。

    钟会还是气呼呼的离开了这里。

    坐在车上,刘渊看着很是生气的老师,也是忍不住劝说道:“老师,您常常劝谏我,做人不能忘记孝顺的道理不能因为长辈的训斥而生气”

    钟会瞥了他一眼,“我这么教你是为了让你能孝顺我!不是为了让你用这套东西来给我讲道理!”

    刘渊也就不敢再多说了。

    钟会尽管“揭穿”了兄长的苦肉计,但是他也确实没有再去谈论爵位递减这件事。

    原先还无比惊骇的群臣,此刻也是逐渐平静了下来。

    除却裴秀。

    而皇帝离开洛阳也有了一段时日,至于皇帝什么时候会返回,群臣也不是很清楚。

    根据小道消息来看,皇帝似乎还有游幸凉州的想法。

    在洛阳的小道消息,却是凉州上下官员们的噩梦。

    当得知皇帝可能要前来凉州的时候,当地的官员们都吓晕过去了好几个。

    雍州的吏治情况虽然不堪,但是比起凉州,可能还算是较为出色的。

    地方越是偏僻,百姓越是贫穷,官吏便越是凶狠。

    穷山恶水不只是出刁民,大概也出恶吏。

    他们赶忙在当地火急火燎的准备了起来,准备工作很是繁琐,就连刺史司马望都不例外,很是忙碌。

    可曹髦并没有要前往当地的想法,在长安待了六七天,将凉州上下吓得惊慌失措之后,他方才转身朝着洛阳返回。

    雍州经过了这次的事情,想来会有一段不错的时日,也不知能坚持多久。

    曹髦坐在马车上,却还在翻看着手里的奏表。

    典事府的奏表这些时日里越来越多。

    其中最多的就是关于那些被迁徙的大族的。

    按着他们的查证,不少吴地大族都收到了行刺自己的书信

    曹髦眯起了双眼,脸色很是不屑。

    一群智障!!

    服散将脑子给服坏了吧?

    这么明显的栽赃?

    是想将庙堂的注意力吸引到那些大族身上?

    还是想在刺杀自己之后栽赃给那些吴地大族?

    这还真的是低级啊。

    曹髦放下了这些文书,沮丧的摇着头。

    我大魏的反贼们都这么没有出息,难怪朕治理不好地方呢。

    怎么就不是个人才辈出的时代呢?

    要是早生四十年嗯,早生四十年保不准会被大族给坑死,好像那些辈出的人才都是大族家的,这么一想,现在这帮对手也还能接受。

    不过,曹髦倒是很期待,这些人到底想要怎么来行刺。

    是想要效仿张良,在自己游幸的时候动手?

    可现在又不是秦朝,这都多少年了,针对君王的保护举措都不知升级了多少次,所有这些有先例的,都不可能再成功第二次。

    曹髦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你们要是不安排,那朕自己可就要安排了!

    “必须要为天下除掉这个暴君!”

    此刻,在洛阳外的一处废置的破驿舍内,几個人聚集在了一起,他们的眼里满是凶光。

    他们面前摆放着舆图。

    舆图上画着清晰的线条。

    “这是那暴君返程的路线,他是从长安出发”

    为首者在舆图上点了起来,随即又认真的说道:“沿路都有守将接应,况且还有宿卫护送,我问了,有两千三百位全副武装的宿卫,皆是暴君之心腹,就算没有人接应,就是我们凑到了数千近万人,也根本不可能杀得了他!”

    “这些宿卫都是军中的最精锐,哪怕是夜袭,也没有成功的可能。”

    “另外,这暴君喜欢出行,常常去一家食肆,但是有扶持我们的贵人说,他出行之前,侍卫会先前往当地进行盘查,先进行驻守,无论是屋顶,还是沿路能藏身的地方,都会提前被他们所占据,但凡有人持武器或包裹靠近,就会被抓起来食肆更是他们驻守的重点”

    “皇宫根本进不去”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在他返回的时候动手。”

    听着此人的言语,几个人的脸色愈发的肃穆。

    “倘若如此,那要如何才能完成大事呢?”

    为首者笑了起来,“这狗贼不是没有缺点。”

    “这暴君平日里好名声,假仁假义,他在雍州,便曾亲自接见百姓,若是有百姓挡住他的队伍,请求告状,他一定会亲自接见的”

    “可他们一定会搜身的。”

    “那若是女子呢?”

    “女子也不例外,便是个孩子,他们也会搜身。”

    为首者听着他们的争论,狞笑了起来,“诸位不必担心,具体该如何去做,我已经安排妥当,甚至连人都已经找好诸位只要按着我的计划办事就是了。”

    “暴君无道,愿意相助我们的人很多!”

    “如今的局势,都是因为暴君的缘故,只要暴君一死,天下便是盛世了!”

    “这是为了天下事,请诸君与吾立誓。”

    几个人当即歃血为盟,决定要为天下除掉此害。

    曹髦此刻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走在路上,满长武就站在曹髦的身边,时刻盯防。

    曹髦所能接到的奏表也是越来越多。

    典事府那边似乎有了大消息。

    三国末期,大家用计谋都是出了名的不保守秘密,谁家要搞什么阴谋,被害人往往会比被告更早得知。

    曹髦光是看典事府的奏表,就对情况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他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有人准备要行刺曹髦。

    这能说明什么呢?

    这说明敌人再也没有办法通过正常的方式来跟自己较劲了。

    在明面上,乃至在庙堂里,在地方上,都对自己束手无策之后,只能选择这种最直接也是最愚蠢的方式来对付自己。

    这对曹髦来说还算是好事。

    反正他不觉得就这帮人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而就在大军前进的时候,忽然有骑士朝着这里狂奔而来。

    骑士迅速勒马,随即下马行礼拜见。

    满长武上前,听着他言语了几句,这才转身来到了曹髦的身边。

    “陛下,前方有民女拦路哭诉,说有极大的冤情,想要救下自己的母亲。”

    曹髦一愣。

    缇萦救父??

    听闻前汉文皇帝外出游幸的时候,就有女子冒死挡住了他的马车,然后请求宽恕自己的父亲。

    文皇帝便解决了历史上的一起医闹事件。

    曹髦皱了皱眉头,满长武说道:“陛下,我们刚刚过城,有百姓发现我们的动向,前来拦路倒也说的过去只是,臣还是觉得有点不妥当。”

    曹髦却笑了笑,“无碍,且先让人过来吧。”

    满长武也不多说,直接下令将人带过来,同时,他还派遣了一个侍女跟着一同前往,去搜身。

    曹髦等候了许久,终于看到有甲士领着一个妙龄女子前来。

    那女子擦拭着眼泪,哭哭啼啼的朝着这里走来,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极为的出色。

    但是周围的宿卫们,却是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就这么一路靠近曹髦,就在曹髦有些狐疑的时候,满长武忽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满长武低着头,凶神恶煞的盯着她,这女子都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满长武就这么开始审视着她,从头到脚,根本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如此看了一遍,他的眼神却忽然凝聚在了对方的发簪之上。

    “把发簪拿下来。”

    满长武开口说道。

    女子大惊失色,“我是要见陛下,我有冤情!你欲何为?!”

    满长武当即伸出手要拿走发簪,女子大怒,顿时变了脸色,她一个弯腰躲过了满长武的手,随即便要朝着曹髦的方向冲了过去。

    就在这一刻,满长武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抬起来,一个凌空摔在了地上。

    只是片刻之内,那女子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曹髦的脸色依旧很平静,没有半点的惊讶。

    这女子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个刺客了。

    只因为她太好看在这个时代,没有哪个美人敢大摇大摆的独自出城哪怕是天子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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