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伯颜一战,他损失不小,带着残兵提心吊胆,伯颜就在身后,随时会追来。他向海都求援,海都比他撒得还快,趁他与伯颜作战之际,已经远遁。
“我算看明白了,海都根本没有作战的心思,他就是想挑起我们的内斗,让我们这些宗王与忽必烈相互撕杀,如此他不费一兵一卒就可打败我们所有人。我们都上当了!”昔里吉懊恼,当初以为会获得海都支持,才挑明矛盾,造了忽必烈的反。怎知海都根本就不管他们,如今落得里外不是人。
他早该想到的,自己是与窝阔台争位的拖雷的后人,是杀死海都全族的蒙哥的儿子,海都怎么可能接纳他?海都憎恨拖雷家的每个人,看着这个家族自相残杀,他一定充满快感吧!
“事到如今,你反悔了吗?”脱脱木儿着急。
反悔?昔里吉不是没想过,或许根本不该反叛。不反叛,他依然是河平王,虽然是个没多少权力,混日子的宗王,但也比现在朝不保夕强。可是还能反悔吗?忽必烈不会原谅叛徒,回去必死无疑。
对此,昔里吉没有答话,答案明摆着的,谁都不能反悔。
脱脱木儿却要答案,昔里吉不说话,他急了,叹气离去。
他在营里转了圈,进了撒里蛮的大帐。
“脱脱木儿,你怎来了?看你气色不好,似在哪儿受了怨气。说来与我听听!”撒里蛮招呼他坐下。
“也没生气,就是觉得昔里吉不适合再带领我们。”
“怎么这样说?你可是昔里吉的人啊!”
“我是昔里吉的人,但我也得说公道话。昔里吉没有才能,他不能讨得海都的善意,也不能带着我们打胜仗。我思前想后,还是你来做盟主合适。”
“不过才输一场仗而已,况且伯颜的手段我们都知道,世上少有胜过他的人。我看昔里吉不错了,伯颜之前那些军将不都败于他手了吗?就算昔里吉不做盟主,那还有药木忽儿,哪轮得到我?”撒里蛮推辞。
脱脱木儿直摇脑袋,什么时候了,他还谦虚!他说道:“当初推举昔里吉做盟主,不是因为他有能力,而是因为他地位高,他是蒙哥汗的儿子,身份比我们尊贵。如今吃了败仗,他后悔了,想投回忽必烈。”
“当真?”撒里蛮瞪大眼。
“还会骗你?他亲口说的!”脱脱木儿悲叹,“他与药木忽儿怎么说也是忽必烈的亲侄子,忽必烈或许会饶他们一命。我与你就不同了,我是忽必烈异母庶弟的儿子,你是察合台的子孙,我们与忽必烈关系远,定会活不成!所以想请你取代昔里吉,做我们的盟主。我们也不害他的命,只让他交出大权和他的军队即可。”
“这样啊……”撒里蛮考虑着。
帐外,黑影闪过,里边的人未有觉察。
药木忽儿在帐内躺着,疲于奔命使他累极了,得了闲,倒下便睡。
“起来!”珊丹进帐,掀了被子。
“你干什么?”药木忽儿吓得跳起。
“死到临头了,还睡?”
“死到临头?”药木忽儿见着珊丹腰上的刀,“不会吧?你……我对你可不薄!”
“你想哪儿去了?”珊丹藏了藏刀,但藏不住,“脱脱木儿和撒里蛮已经在密谋,要干掉你和昔里吉。你自己看怎么办?”
“真有这种事?”药木忽儿不信,但心知珊丹不会骗他。
“可以不信。等会儿就等着束手就擒吧!”珊丹看着他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嘲笑道,“你们这些人,既不能同富贵,也不能同患难,要来有什么用?难怪海都不接纳你们,收留你们只能被拖累!”
“我去找昔里吉!”药木忽儿拿上刀。
“恐怕来不及了!我回来这会儿,他们应已往昔里吉那边去了!”
这时,有人来通报,脱脱木儿有紧急事情求见。
药木忽儿与珊丹互看,还真是如此?
他到了营前,脱脱木儿带了几个随从在营外等着。药木忽儿问:“有什么呢,脱脱木儿?”
脱脱木儿说道:“昔里吉请我们到他那边议事,我来通知您。”
“原来是这样,你居然亲自来,辛苦了。稍等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药木忽儿转身时向珊丹递去眼色。
脱脱木儿还真傻等着。药木忽儿与珊丹刚一进去,一队士兵便杀了出来。脱脱木儿措手不及,几下就被缴了兵械。
药木忽儿又出来了,“好你个脱脱木儿,昔里吉没亏待你,你却背叛他。我要是跟着你去了,你和撒里蛮设了什么陷阱等我?”
脱脱木儿还惊于药木忽儿怎么知晓他的计谋,药木忽儿又说道:“昔里吉再怎么样也比撒里蛮那个傻瓜强!你们没把昔里吉怎么样吧?走,我们去找他!”药木忽儿踢了脚被绑得结实的脱脱木儿。
他们到真没把昔里吉怎么样,只是让他交出了权力,夺走了他的军队,把他软禁起来。药木忽儿带着军队赶来,解救了他,而脱脱木儿和撒里蛮遭了殃。
从软禁中释放出来的昔里吉对着脱脱木儿一阵狠打,药木忽儿拉开他。
“把这个人交给我!”昔里吉要求道。
脱脱木儿急求饶,“请原谅我,蒙哥汗的儿子!我以为你会投降忽必烈!”
“我昔里吉既然敢做,就会做到底!”说罢,昔里吉抽刀刺去。脱脱木儿先是惨叫,然后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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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撒里蛮吓得发抖,求道:“我也是听了脱脱木儿的挑唆!我本来不想这样,是脱脱木儿逼我!”
“好了昔里吉,你已杀了一个。”药木忽儿压住昔里吉握刀的手,“撒里蛮是察合台的子孙,察合台汗国那边可都是他的亲戚。”
“那好,看药木忽儿的面子,饶你一命。不过你要交出你的一切,你的军队、部民全都得给我。你只需要带着衣服滚出去!”昔里吉收了刀。
撒里蛮逃掉一死,但失去了所有。昔里吉还是没让他只带衣服出去,给了他几个随从,让他随便去哪儿,只要别再出现在他面前。
昔里吉又坐回盟主之位,不过他身边的支持者只剩下药木忽儿。
小人们的聚会向来不会持久,他们相互间会为蝇头小利,或因互相猜忌而自相残杀,不用花大力气对付他们,他们自己便会瓦解。珊丹冷眼旁观着。
真金一行过京兆府,往西北方向而去。这一去要去到哪里?皇太子心里也没着落。秦贞至今没下落,只能凭着感觉找去。
所幸途中遇上高和尚、王著一行,他们正往回赶。真金欣喜,他们应该有消息的。
“我们兄弟直找去了阿力麻里,还真有些收获。”王著禀道,“那里的客商见过两个奇怪女子,一个汉人、一个蒙古人,喜欢与外地商人攀谈,聊的都是寻常女子不会关心的时政。”
“应该是她们不会错了!她们在哪儿?”真金问。
王著为难道:“殿下听了勿急,这两个女子被当细作,让撒里蛮抓去了,撒里蛮又把她送到了海都那里。”
真金震惊,“如此,只能去找海都要人?”皇太子细念道。
“殿下三思!不可去海都那里!”完泽看出真金心思,急阻劝。
去见海都,怕是有去无回。真金怎不知凶险?他望向天际,问:“海都在何处?”
答曰,海都在北。
一行人换了方向,往北方奔去。
撒里蛮见了海都,先是跪地请罪,接着泪流满面,一个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诉说自己的不幸遭遇。昔里吉杀了脱脱木儿,夺走他的军队和部民,请海都为他作主,讨回公道。
这些人不过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成不了大事,果不其然,这么快便起内讧了。海都本不愿多理会他们,但既然求上门,他身为蒙古的君主,也不好将拒之门外。
“你好歹也是黄金家族的后裔,怎么哭得比女子还惨?快起来。”海都命他的那可儿扶起撒里蛮,给他个坐位。“你的苦处我已了解,昔里吉做得过份了些,但也是你有错在先,不该听脱脱木儿的谎言,妄想夺他的权力。”
撒里蛮只顾点头,只要海都肯为他出头,说什么都是对的。
“去见你的朋友火里赤吧!他可以帮你。”
“可是,合汗……”
海都止他说话,“就这么办。”他离开了大帐。
撒里蛮垂头丧气,看来自己在哪边都得不到好。海都既然要他求火里赤,他只得去试试,除此别无他法。
极度失落地出了帐,抬头看见前方站了个女人。“夫人?你近来可好?”他问候道。
秦贞点头,“还行。听说了大王的事,我也做不了什么。”对撒里蛮她并不讨厌,这个人是个耿直的草原人。
“海都汗让我去找火里赤。”撒里蛮叹气。海都就是不愿帮他,才把他推给别人。
“他既然这么说,大王就去吧!他其实也是帮了你,大王见了火里赤大王,就说是海都汗的意思,火里赤大王必定会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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