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孩子的名字, 虞令月觉得总不能一直叫宝宝,于是随口起了个“甜甜”的名字叫着。
沈之昂没什么意见,他在家里实在没话语权, 而且这名儿也挺好的不是?听着便甜甜蜜蜜的。
关于新生儿名字的问题, 两代长辈争论不休, 一直到孩子百日的时候也没定下来。
对外宴请的时候只说沈丞相沈之昂喜得贵子,并未说叫什么。
来做客的夫人们好奇,自然是要问上一嘴的。
虞令月搪塞不过, 便报出了小名,叫甜甜,那些夫人们便也甜甜甜甜地跟着叫, 百日宴那天, 沈甜甜这个名字已经流传的满长安了。
后来沈之昂的妹妹回娘家, 也知道了这个名字, 又将其传播到夫家那头,沈甜甜这个名字才算是深入人心。
沈甜甜马上三岁,府里的下人叫他甜甜郎君,府外的亲戚们叫他甜甜,母亲唤他甜甜大宝贝。
再小一些的时候, 大家说甜甜是心肝宝儿的意思,他听着还欢喜, 如今觉得女气的很, 听一遍就生气一遍,恨不得捡起石头去打人。
尤其摄政王家两个刚会说话的小豆丁, 见着他也是, “甜甜, 甜甜”的喊叫, 这让他感到大为丢脸。
一向独立自强的沈甜甜终于在一天夜里爬上了自己父母的床,小腿盘坐着,嫩生生的小脸带着严肃,颇为不满地看着两个人。
沈之昂有些受到惊吓,捂着有些敞开的衣襟问他,“你上来做什么,回你的房间睡觉去!”
沈甜甜噘着嘴,将腰板挺的更直些了,“我来同你们商量我名字的事。”
分明是嫩生生的小奶音,非要用严肃郑重的语气说出来,听起来倒是更可爱了。
虞令月把他抱在怀里吧嗒吧嗒亲了两口,“你说!”
沈之昂从来不忤逆虞令月,于是也坐直了身子,叹口气催促,“快点儿说,说完了你赶紧回去睡觉。”
“大家都叫我沈甜甜,我没有大名,我觉得很生气也很丢脸。”他撅着的嘴就没放下来过,“为什么慕容稷和慕容宓那么小就有名字,我都三岁了,马上就要启蒙了还没有?”
沈之昂干笑了一声,“这事儿我们说的不算,你得问祖父和□□父去。”儿子的名字他没有资格参与,说起来还挺惨的。
沈甜甜一听就急了,站在床上蹦了两下,“怎么可能,别人的孩子都是父母给起名的,我为什么要祖父和□□父起?”
“因为他们喜欢你。”沈之昂按着他的头让他老老实实坐下。
三岁的小肉球蹦跶在床上,也挺闹人。
沈甜甜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下子瞪圆了,里面泪水弥漫起来,一下子扑进虞令月怀里,揪着她的衣襟,呜呜呜地哭起来,“为什么我没有名字?我不想叫沈甜甜了!这个名字好难听,像个女孩子,一点儿都没有男子气概。”
虞令月拍拍他,赶紧哄起来,沈之昂戳了戳他肉嘟嘟的屁股,“别哭了,再哭就更没有男子气概了。”
“本来就没有了!没有了!我想要名字!”沈甜甜扭了扭小腰,一屁股坐在沈之昂怀里。
他如今上半身是倾斜在虞令月怀里,下半身坐在沈之昂怀里。
沈之昂和虞令月两人对孩子的教育方式与性格正相反。
大抵是当了母亲,虞令月变得温柔许多,对沈甜甜有求必应,疼爱的像是金疙瘩;沈之昂则严厉起来,每当他做错了事就会严厉斥责,但就算他天天说要把沈甜甜屁股打开花,也没舍得真碰一下。
眼下哭得这么惨,他心疼坏了。
一边是父亲和祖父的争斗,一边儿子哭闹不休,沈十三郎深感人生艰难,仰头长叹了口气。
又戳戳沈甜甜的屁股,“别哭了,不是要名字吗?你爹给你。”
“真的?”沈甜甜忽然从虞令月怀里抬起头,打了个小奶嗝,用葡萄一样水灵灵的眼睛看向他。
沈之昂让他看得倍感压力,就算有心糊弄也下不了手,于是点头,“真的!”
沈甜甜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圆润奶牙,伸出小手,“爹爹,我们拉钩!”
沈之昂拿他没办法,只能抬起手,“拉钩,谁说谎就是小狗。”
“吧嗒!”沈甜甜凑过去,照着沈之昂脸上亲了一口,“我爹最好了!”
说完跳下床光着脚跑回自己房间了。
沈大人就算孩子已经三岁,但丝毫不减当年风姿,依旧的光风霁月俊雅无双,引无数小姑娘折腰。
他表情几乎裂开,抬手摸了一把自己湿漉漉的脸,扑向虞令月怀中找安慰,“夫人,呜呜呜,我脏了,我让人调戏了。”
虞令月都没亲过他,现在让沈甜甜亲了。
“装什么贞洁烈妇?”虞令月用修长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往自己面前一带,“小娘子,不如我也来调戏调戏你?”
“那……那奴家不敢反抗,只能从了,求大人轻一些,好生怜惜奴家。”说着就将已经半开不开的衣带一解,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虞令月看着他白花花的□□咽了咽口水,不得不说,沈之昂不知道怎么长的,这一身细皮嫩肉,真是令人垂涎。
亏得她没什么吃人的爱好,不然肯定第一个就把沈之昂生吃了。
“爹爹,阿娘!”沈甜甜又哒哒哒跑进来。
两个人又是一惊。
沈之昂衣衫不整的模样自然不能让孩子看见,虞令月手忙脚乱将被褥往他身上一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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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又进来做什么?”沈之昂被人打搅了好事,语气和脸色都不善。
沈甜甜将手里的小药瓶往沈之昂露出的手里一塞,“爹爹,我刚才看见你这里……”
“对,就是这这里。”他指了指自己脖子的位置。
“这里好像让蚊子咬了诶,我来给你送药膏!”
沈之昂和虞令月两个人脸一下子红了,什么,什么蚊子咬的?
不是!
沈甜甜大概是困了,说完后打了个哈欠,又颠颠跑回去睡觉了。
沈之昂害羞之余,抱着手里的小药瓶一阵热泪盈眶。
他儿子真好,真贴心,比女儿还像贴心小棉袄,甜甜这个名字起的真贴切。
虞令月怼了怼他的手肘,“那甜甜的名字你打算怎么做?你可是都答应人家了,不能让孩子失望。”
沈之昂握紧了手中的小药瓶点头,“我明天就去找祖父和父亲问问,他们两个若是还像以前那样争吵不休,我就自己去衙邸给甜甜上户籍。”
虞令月拍拍他的肩膀,“努力,别让孩子失望,我会在家里给你备好伤药的。”
这项任务真是艰巨,沈老太师和沈父若是坐下来谈谈,将名字定下来还好,若是没定下来,沈之昂擅自去给甜甜上户籍,恐怕回头免不了一顿毒打。
当事情在做之前,往最坏的打算上考虑,那么意外来临之时,就不会产生失落。
就像沈之昂现在立于门外,听着祖父和父亲两个人打太极一样给对方起的名字挑刺,大抵这场辩论是轻易不肯结束。
他心一横,握拳就往衙邸方向去了。
上户籍的步骤极为繁琐,但沈之昂好歹位高权重多少能得些辩解,衙役忙将他家的户籍取出,要在他下面那处填上名字。
“敢问沈大人,不知小郎君名叫什么?”
衙役小心翼翼问道。
长安谁人不知沈之昂沈大人的长子金贵,三岁了,连着取了上百个名儿都还需斟酌,眼下三岁才想出一个恰当的,他自然屏气凝神静静恭候,甚至有些荣幸能亲自为这千锤百炼出的名字上户籍。
沈之昂心头陡然一跳。
沈甜甜的名字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什么发言权,所以也没怎么想,如今临上户籍了,又觉得早前想的那些一个都不好。
沈甜甜应该随“和”字辈。
沈之昂思绪翻涌,心中焦急,面上却不显,甚至优哉游哉坐下,“你先去忙别的,我自己写成了。”
衙役不敢不从,点头哈腰安排了茶水后退去。
沈之昂见房中无人,才抓了抓头发,叫什么好呢?
他坐在席上,一直见初生的太阳转到了天中,衙役都来续过好几次茶水了。
忽见窗外松柏青青,笔直傲立,福至灵心,在自己名字下面那处提上“沈和青”三字。
末了满意地看了又看,招呼衙役过来,“去将验做了。”
衙役点头,“验做出来恐怕要耗一两个时辰,不如沈大人先回府,我们下晌将验给您送去府中。”
沈之昂哪里敢让人直接送去府上,忙摆手,“我等着就是。”
他遮遮掩掩将验带回去,给了沈甜甜,“喏,以后你有名字了,叫沈和青。”
沈甜甜欢喜地快要疯了,逢人就说,“我有名字了,我不叫沈甜甜,我叫沈和青!”
沈之昂倒是没禁止沈甜甜在府中宣扬,他并不大想禁锢沈甜甜这难得的快乐。
当然他回头挨的荆条也挺毒。
沈老太爷和沈父两人忽然同仇敌忾,气得照着他背后抽了一顿。
沈之昂好几日没敢见沈甜甜,怕孩子发现端倪,他不会将这种事情告诉沈甜甜,免得孩子心生愧疚,也失去了自己做父亲的威严。
他趴在床上,眼泪汪汪地光着膀子,握住虞令月的手,“夫人,我好疼。”
虞令月低头,“好了,吹吹就不疼了。”
她低头,亲亲沈之昂的脸颊,“真好,我夫君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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