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你说这两个人生活在一起,要是跟一对怨偶一般,双方都不开心,还有必要过下去吗?
就为了所谓的面子,人就得把自己的一辈子葬送掉吗?”程景深的语气里透着痛心,沧桑,和无奈。
谢招娣听到他的话,手下一顿。
这个问题前世她是得到了答案的。
想必程景深前世考虑得很清楚,他显然认识到了,为了面子和责任,葬送自己的一生并不值得。
虽然想到离婚,会让谢招娣心底有一些心悸,但她还是说了心底的真话: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一个人的就到这世上走一遭,许多时候还是活得恣意一些的好,毕竟世上没有后悔药,不要给自己徒增遗憾,跟着自己的心走最好。”
前世程景深离开了谢招娣,谢招娣从来不认为那是一件坏事。
如果程景深没有离开,她可能不会受那么多的苦,但也就意味着她永远清醒不过来,而程景深和女儿,则会因为留在她身边,吃很多的苦。
仔细想想,程景深离开她真的是一件好事。
如果另一半很差劲,而且肯定确定对方永远不会改变,那么及时止损,才是最明智的举动。
不是有句话说,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么,谢招娣觉得婚姻也是这么个道理。
她说完话,程景深抬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而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怎么说起话来,越来越文绉绉的。
姐姐要是像你这般想就好了,她跟我爸妈一样,观念都很传统,离婚对她来说,就像一座迈不过去的大山。
她在靳家的日子难过,靳梦鹤与你的.......与谢仁一样,都是家里的独苗,她这没有孩子,不只是靳梦鹤会为难她,家里那老太太只怕更难缠。”
谢招娣知道程景深心中的无奈,紧紧的抱了他一下。
像靳梦鹤这般的男人,只能说是谁摊上谁倒霉,他跟谢仁一样........他跟谢仁一样???
想到这句话,谢招娣的脑子里似乎突然闪过了什么东西。
她眼睛亮了一下,忽然转过去看着程景深的眼睛说道:“不对吧!”
“什么不对?”程景深听得莫名。
“你说靳梦鹤是家里的独苗。”谢招娣摇了摇头:“如果是独苗的话,你觉得以他的品性,和他家老太太的性子,会同意让一根独苗,和不育的姐姐过一辈子吗?
这不对劲吧?”
这事谢招娣觉得她特别有发言权,前世她那个不成器的独苗弟弟,娶了弟媳之后,弟媳第一胎和第二胎都生了女儿,她妈就嚷着生不出儿子,要休妻。
能生都要休妻。
谢招娣觉得靳梦鹤这种小肚鸡肠的人,绝对不是那种能够接纳妻子不孕,还愿意不离不弃跟她生活一辈子的人。
“真的是姐姐不孕吗,这件事你们搞清楚没有?”谢招娣觉得这事,听着好像有点不太靠谱。
可程景深也不清楚其中的内情,他回忆了一下,才说道:
“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我姐是在前几年做的检查,当时医生说她不能生育,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
“检查出来之后,没有治疗吗?”不育是病,谢招娣记得,以前村里有女人不能生,还会喝治疗不孕的中药方子呢!
“没治,听说是治不好。”
“治不好,那就是完全没有希望有孩子,你觉得以靳梦鹤的性格,能接受和一个永远不能给他生孩子的妻子吗?”谢招娣表示很怀疑。
这么一说,程景深眼中也升起了一抹疑虑,这一点倒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他确实不是那么好的人,可他为什么..........”
程景深也看不懂了。
看程景深陷入沉思,谢招娣又提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那个靳梦鹤,他有没有什么打人的习惯,会不会因为心情不好,打姐姐?”
“你发现了什么?”程景深没有说会不会。
谢招娣就猜着,那大概是会的。
她就把不小心碰了一下程景慧的胳膊,程景慧大叫了一声,还把碗摔了事情告诉了程景深。
当时程景慧的表现,就让谢招娣怀疑到了,是她胳膊有伤。
胳膊有伤,但是又不愿意说出来,这种伤八成是跟家暴脱不了关系的。
听到谢招娣的分析,程景深狠狠的吐了一口浊气:“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看来我几年前叫人打他那次,还是打得不够狠。
明天我再喊两个人去教训他一顿,他动一次手,我就打他十次。”
看程景深情绪激动,谢招娣又伸手抚了抚他的眉头:“不要那么冲动,你去打他十顿也解决不了问题的。”
“姐姐挨打又不愿意告诉你,我这是意外发现,要是你打了靳梦鹤,靳梦鹤回过头又打姐姐,而姐姐不告诉你呢,那你不是给姐姐惹麻烦?”
“你要是真想帮助姐姐,得从源头上去解决问题。”
“如何解决?”程景深也想解决问题,可这件事他觉得解决不了:“我姐又不愿意离开他,只要她还在靳家,就总会被欺负。
我们娘家人要是再不强势一些替她做主,她咋活呢?”
“作主也不是这么做的,刚刚你也说了,以靳梦鹤的尿性,他是没理由能容忍妻子不能怀孕,还跟她一起生活的。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里面出了问题,我觉得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查清楚其中的奥妙,这其中肯定是有猫腻的。
靳梦鹤不跟姐姐离婚,一定有他的目的,我们只要找到原因,又何愁拿捏不到靳梦鹤的命门?”谢招娣说着话,眼睛狡黠的看着程景深。
其实程景深也是能想到这一层的,只是关心则乱,他满脑子都是程景深被欺负的可怜样,又哪里考虑得到这么多。
被谢招娣这么一提醒,程景深心中也有了计较:
“是该好好的查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