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黄牙胖子一起来的两个胖警员,有些不敢置信,平时作威作福惯了,今天竟然被一个他们看不起的平民打了脸。
他们愤怒之火熊熊燃烧,鼻中喘着粗气,红着眼睛,似随时要扑将上来厮打。要维护他们的威严,展示他们的力量,为释迦等人带来恐惧。
释迦泛着黑光的眼睛,恐怖骇人,他低着头,不言不语。
“你找死,敢袭警,你等着,快叫人。”黄牙胖子大吼,口齿不清,鲜血沾在肥厚的嘴唇上,很是恶心。
释迦再动,从原地消失不见。
“嘭、嘭、嘭。”
几个胖子身子僵硬,眼神呆滞,硬挺挺的倒下,砸起大片灰尘。
“佛……”李忙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释迦猛然抬眼看他,漆黑的眸子,带着某种神秘的气息,绝望、空洞、不安、寂寥,种种负面情绪交织,混乱繁杂,像是一个黑洞漩涡,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光线都无法逃离。
李忙心脏骤然间停滞,莫大的恐惧压来,似死亡的勾魂索已经套牢在脖子上,窒息与绝望。
同行的小警察只瞥了一眼,赶紧收回目光,骇然倒退,远远拉开距离,哆嗦着不停。
没人能在死亡面前无动于衷,只有你承受的绝望还不足够。
叶雨终于发现释迦的不同,那股平和的气质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空洞寂寥。
如若不紧紧的盯着他,很容易将他遗忘,只要一个恍惚,释迦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般再无踪影。
他站在那里,仿若被世界遗弃,被天地忘记,虚无缥缈。
在释迦闭上眼睛后,李忙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浑身湿透,如刚从水中打捞出来,头发凌乱,面色涨红,血管鼓胀。
“阿弥陀佛!贫僧失礼了,佛心不再,难以自控,还请见谅。”释迦歉意的躬身,真挚的道歉。
李忙咳嗽着摆手,话都说不清,含糊着说着不碍事。
叶雨拉着笑笑,紧张的抓住释迦的手,玉手手心满是汗水,滑腻腻的。
释迦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叶雨的眼睛:“让你担心了。”
叶雨摇摇头,琼鼻上有香汗细珠,眼里依旧满是担心之意。
“李施主,贫僧有事先走一步,你看这?”释迦尴尬,觉得有些对不起李忙,解决这事儿,会给他增添不小麻烦。
“没事儿,黑帮火并,赶巧局子里正要抓几个典型,杀鸡儆猴,立立威。”李忙不在乎的说道,即使往后推,不还有郝队长担着不是?
释迦带着谢意点头,领着一大一小走了,干脆利落。
李忙开始头痛,说的简单,其实哪有那么容易,袭警这事儿才是真正的麻烦。
他眼中光芒闪烁不定,似在犹疑着什么,最后,他一咬牙,下定决心,拨通了一个电话。
“爸!我回来了。”也不管对面有没有在听,短短几个字后,他就挂断了电话,长出了口气,神色复杂。
“是时候了。”他喃喃道,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叹息,也没人知道他眼中的迷茫源自哪里。
释迦不知道事情是怎样解决的,他已经回到了住处。
傍晚,郝队长带着一封信急吼吼的来找释迦。
“释先生,那个,我来……”郝队长有些挣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放弃却不甘心,迟迟说不出来意。
释迦有些疑惑,静待下文。
郝队长看释迦不明其意,一咬牙,涩声道:‘释先生,我知道您出拘留所的事儿我没帮上什么忙,但是我还是厚颜来求修炼之法,望释先生不吝赐教。日后,但凡有什么差遣,郝某必鞍前马后,为您效劳,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郝队长一口气说完,心中的大石头顿时悬了起来,生怕释迦拒绝。
“嗯?”释迦回想,似乎是答应过郝队长,待自己无事之后,就引郝队长如修者之门。
郝队长听到释迦‘嗯?’了一声,心若死灰,希望破灭,看来注定与修者无缘了。
“说起来,你的心性并不适合佛门,争斗之心太盛,凡间琐事欲望太烈……”释迦絮絮叨叨。
郝队长神色衰败,颓然丧气,低着头,心中苦涩。
“但是……”释迦托了个大长音,吊足胃口。
郝队长猛然间提起希望,眼中迸出明亮的色彩,目光灼灼的盯着释迦,激动不已。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给你留一线机会,能否得到机遇,全凭自己造化。”释迦认真的看着郝队长的眼睛。
郝队长激动地直哆嗦,扑通一声跪下:“请师傅教我。”
释迦望着他叹息一声:“贫僧收你做俗家弟子,法号慧难,增长智慧,脱离苦难。”
郝队长认真磕了三个响头,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师傅!”
释迦微笑:“入我门来,当受五戒,之后自会与你分说。我传你《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两本,你若悟透了,自会踏上修行之路,莫怪为师为难你,要修行先修心,莫要急噪,书读百遍,其意自现。”
郝队长不在意考验,只要是考验就有通过的可能,一线机会就足以让他感恩戴德。
释迦别有深意的嘱咐:“要看得仔细,一字一字的读,莫急躁,用心体悟。”
郝队长再磕三个响头:“谢过师傅提点。慧难定当谨记师父教诲,用心体悟,细细研读。”
释迦微笑,示意郝队长取纸笔来。
数分钟后,释迦在纸上一划,手速快出幻影,一行行字迹显现,字字如龙,铁画银钩,却又带着淡淡的禅意。
郝队长屏住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遗漏了什么细节。
一张张纸写满佛经,漆黑的墨迹带着一丝金色,隐隐带着禅唱,佛性光辉弥漫。
释迦轻呼了一口气,收腕停笔,眼中有金光射出,每一次读佛经都有新的体悟。
郝队长欣喜的接过一沓纸张,当作宝贝般抱在怀中,大嘴咧开,笑得开心。
释迦淡淡瞥过:“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外物终究是外物,修心才是正途,心若达到,境界不过一蹴而就。”
郝队长深呼吸几次,细细思量,而后躬身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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