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日子，悠闲地很。
然而，一声尖叫，打破了沉寂，惊飞了落在寺院中的许多鸟雀。
“大表哥！救命啊，我要出家啊，出家。”李浩然的声音远远传来。
释迦听着好笑，想来是李浩然受不了书院生活，偷跑出来的，以他那跳脱的性子，也是难为他了。
“大表哥，快，给我来口水，嗓子冒烟儿了。”李浩然气喘吁吁地进门。
释迦递过水，笑问：“偷跑出来的？”
李浩然刚喝口水，差点呛死，直接跳脚：“胡说，胖爷是那种人吗？我要跑还用偷，呸，胖爷是光明正大走出来的。”只是那心虚的模样，怎么都掩饰不住。
释迦不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只是赵武丝毫不留情地嘲笑他。
李浩然注意到赵武很久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见他嘲笑自己，大叫遇人不淑。自己的底细，从小玩到大的赵武最清楚不过，然而胖爷是什么人？那是注定要秒天秒地秒空气的人物，岂能被这小小的嘲笑打败。
“呦，小武，看你这样子是拜师成了啊。释迦是我大表哥，那我就是你师叔了，来，小武子，叫声师叔来听听。”李浩然目中带着戏谑道。
赵武眼睛睁大，死命瞪着李浩然，颇有揍他一顿的冲动。李浩然岂能弱了气势，也将眼睛睁得跟牛眼似的，狠狠瞪回去。
“你这些日子过得怎样？”释迦打断两人斗鸡似的玩闹。
“胖爷我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李浩然把头一昂，似乎真的混得很开似的。
“啧啧，黑了，瘦了。”释迦毫不留情地揭穿小胖子真实面目。
赵武张大嘴巴，师傅什么时候这么腹黑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啊，师傅。
“胡说，那是胖爷我最近在减肥。”李浩然似被戳到痛处，浑身炸毛。
“放松，这里又没外人。”释迦轻声说，似带着魔力，让李浩然放松下来。
“哼！过得不好又怎样，想笑就笑吧，胖爷不在乎。”李浩然气呼呼的说道。
释迦感受到他的心绪没看起来那么平静，也没那么看似不在乎，宽慰道：“没人笑你的，这世上过得不好的人多了，你看赵武过得不是也不好吗？”
赵武霎时间风中凌乱，就这么...把我给卖了？师傅，你肿么了师傅，以前的那个爱我的师傅哪去了？再也不是真爱了，师傅。
释迦被赵武盯的有些发毛，轻咳一声，转过头去。
李浩然听到赵武似乎过得也并不好，立时露出感兴趣的模样。一个人掉进坑里，会不好意思，两个人掉进坑里，那就是难兄难弟了，谁怕谁啊？
“小武过得也不好？快，说来听听，让我也开心开心。”李浩然丝毫不顾赵武疯狂的朝释迦打眼色。
“那个，让他自己说吧。”释迦不负责任的推卸道。
“......”师傅，你要不坑我，我们还是好师徒。我说的了嘛我？
李浩然似发现了新大陆般，自从来了之后，就没听到赵武说话，难道？
“嘿嘿嘿，释迦，不是我说你，你这玩的也太猛了，小武都说不出话来了，嘿嘿嘿。”李浩然挤眉弄眼的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的怪笑。
“额哈！啊啊...”赵武急眼了。
释迦则是茫然，信息量太大，缓缓。
李浩然见释迦没反应，大失所望。
“小武到底怎么了？”李浩然问。
释迦将那日的情景简单说了，并没有血腥的环节。
不是所有人都似赵武的粗线条。
李浩然瞪大眼睛，确定这不是在说故事？
“或许这世界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这大概也是你爷爷执意送你去应天书院的原因。他或许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隐秘。”释迦仔细分析说。
“我去问问我爷爷。”李浩然皱着眉头。
“不用去了，你爷爷不想说，你问不出来的，他也只是旁敲侧击的提醒过我，或许是有什么顾忌。”释迦拉住李浩然。
“上次我在山下就遇到过一只怨鬼，实力不强，但你以前听说过这类事吗？”这件事在释迦的心中一直是个疙瘩，至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从没听过类似的传闻。
“怨鬼？”李浩然惊了，如果之前只是异能者，还好接受，毕竟世界这么大，总会有一些幸运儿。但那至少是人，现在可是非人生物。人类对未知生物的恐惧从不会因为科学的发展和专家的解释而抹去。
“应天书院难道没什么异常？老爷子可是跟我说过那里是儒家圣地，专司降妖除魔。”释迦有些难以理解。
李浩然回想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最近书院的夫子们似乎有些兴奋的异常，每天忙忙碌碌的，但是似乎心情都不错，就算学子们出些差错，也都笑眯眯的训斥。只是课业更繁重了，据那些学长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
“看来，看来天地真的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化，而且你们书院的夫子们似乎知道些什么。”释迦若有所思。
李浩然不好再答，虽然他对书院不感冒，但该有的尊师重道还是不可少的。
“你回书院后努力修习，争取早日修出浩然正气，无论天地是否出现什么变数，都好有自保之力。”释迦真诚的给出建议。
“浩然正气真的能修出来？那不是神鬼志怪小说里杜撰的么？”李浩然似乎发现了惊天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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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
“可...”
“有鬼。”
“这不科学...”
“然而，有鬼。”
能不能好好交流了？李浩然也放弃了，就算他不想承认，可他终究可能会身处一个科学解释不了的极度危险而又神秘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众人沉默。
“我不喜欢读书，真的，好没成就感。”显然，李浩然首先受不了这份压抑，大声嚎道，借此转移话题。
“是吗？要不要我给你来点儿‘成就感’？”老爷子阴恻恻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李浩然倏然一惊，表情十分精彩，赵武心中默默地给这个表情点了个赞，为李浩然颁发年度最佳喜剧演员奖。
老爷子迈着八爷步走进来，目光似刀。
李浩然僵硬的转过身来，表情谄媚道：“呦，爷爷您老怎么来了，这个点儿，您不是在家休息吗？有事儿您跟我说一声不就完了吗？还亲自上山，您可千万别累着。”
李老爷子看李浩然一幅衷心狗腿子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初把他送进应天书院的时候，也是这幅模样，那时说的是‘爷爷您放心好了，我肯定乖乖的学，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您也别在这受累，孙儿心疼。’看着夫子满意的表情，老爷子虚荣心大为满足，意气风发的走了。
结果呢？这才过去多久？
夫子打电话来说是李浩然擅自离开书院，不知去了哪里。顺便还告了一状，李浩然在书院不用功读书，偷懒耍滑，夫子也是没办法，心一狠，让他背诵经典和体罚任选一项，谁知道李浩然也是驴脾气，生生跑了三千米。以后，每到夫子上课，李浩然就自己出去体罚自己，甚至一度被传为书院一大奇景。夫子以为他坚持不了多久，会自行放弃，没想到直接玩起了消失，这才通知家长。
老爷子气坏了，找遍了许多地方，都不见踪影。最后无奈，只能来求菩萨指引。
刚到小院，就听到李浩然大吼不喜欢读书。
“挺能耐的，我让人帮着找了那么多地方，都没能见着你，居然跑到了我的地头儿窝着。跟我玩灯下黑，行啊，本事见长。”老爷子咬牙切齿道。
李浩然一听要糟，讪讪道：“哪能啊？骗谁也不敢骗您老人家，我这身本事还不都是您老人家一手教的？您看您这不是老将一出马，我就乖乖降了吗？”
“是吗？我还听到有人大喊不喜欢读书，说是没有成就感。”老爷子依旧抓住小辫子不放。
“那是误会了不是。”李浩然一脸苦涩。
“哦？怎么个误会法？”老爷子倒是想看看他能不能说出花儿来。
“我说不喜欢读书，那是因为我要成为大儒一般的人物，我要写我自己的书，让众生来读，让别人喜欢读我的书；我说没有成就感，那是因为我还做不到与那些普通学子一样，浑浑噩噩只知道读着别人的书，走着别人的路，一生见不到大道上别样的风景，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李浩然的这番话语，说的堂堂正正，舌灿莲花，口若悬河。一众小伙伴已经瞠目结舌。
李浩然正表演到到兴头上，哪管那么多？
李浩然表情一变，苦涩道：“我有错吗？我只想走自己的路，见自己想见的风景，有错吗？为什么没人理解我呢。”
老爷子心中不忍刚想开口。
李浩然声音悲愤道：“我没错，是你们错了。你们甘愿平庸，但我不愿，我要走自己的路。”
“终有一天，我要让你们仰望我的存在，在我的光辉下膜拜。就算我明知道这条路遍是荆棘，但我无悔，哪怕遍体鳞伤，我也要披荆斩棘，一往无前。”李浩然身上气势冲天，仿佛天塌下来也要先活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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