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手里拿着两串棉花糖,喊谷竹过来帮忙拿剩下的,谷竹瞄了锦云一眼,想着方才那一幕,轻摇了摇头,“还是别吃了吧,今儿风很大,万一再洒谁身上了怎么办?一路上那么多好吃的,也不是非这个不可不是?”
青竹回头望了那七串棉花糖,小贩还等着她们拿,“可是顷王爷要了八串,也付了银子了……。”
谷竹想了想,眼珠子一扫,便伸手把那边几个玩耍的小孩子喊了过来,一人给了一串,让他们到一旁吃去,那些小孩子高兴的直叫姐姐,他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虽然棉花糖不是很贵,可一年能吃到的机会也不过两三次,怎么能不高兴?蹦蹦跳跳的到一旁玩去了。
叶容顷双手环胸,还缓不过气来,锦云手搭在他肩膀上,笑道,“你可是大朔王朝十王爷,跟个丫鬟一般见识,岂不是太有失身份了?”
叶容顷扭过头看着锦云,“她对着连暮表哥献殷勤,你怎么都不生气?”
锦云扯了下嘴角,哭笑不得,这小屁孩多大点就知道吃醋了,都是谁教他的,锦云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我现在穿着男装,若是生气,人家会想歪了。”
叶容顷不解,“想歪什么?我看你根本就不生气,换了皇兄那群妃子,只怕要跳起来骂了,太后说她们争风吃醋是因为喜欢皇兄,你不喜欢连暮表哥是不是?”
锦云满脸黑线,叶容痕的后宫,会像他说的这样吗?锦云拍拍他的后脑勺,笑道,“谁告诉你有人对他献殷勤,我就该发飙的?夫妻之间,最起码的信任不能少了,若是他这么轻易就喜欢上别的姑娘,他哪点儿值得我喜欢?若是真心疼爱我,怎么会舍得娶三妻四妾回来惹我生气?”
叶容顷认真思岑了两秒,觉得锦云说的有理,随即道,“那就是说我皇兄根本不是真喜欢那些女人了?”
锦云狂晕,这小屁孩管的未免也太宽了,锦云抚额,“你皇兄与你表哥情况不同,他是皇上,皇上若是只娶一个皇后,只怕文武百官都要上奏请他纳妃,皇上独宠后妃,也有可能导致朝纲大乱,你年纪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叶容顷重重的叹息一声,“果然七王兄说的对,皇兄最可怜了。”
锦云再次凌乱,不知道说什么好,多少人就喜欢三宫六院,左拥右抱,追求不同不能一概而论,锦云正想说他,结果叶容顷眼睛却亮了起来,指着老远的小摊贩,兴奋的道,“捏泥人,那有捏泥人的,我要捏一个孙猴子!”
说着,就跑了过去,走了两步想起来一件事,他身上没银子,忙又走回来,把青竹拉了一起去。
叶连暮一直走在锦云身后,双眸璀璨的看着锦云,原来她不是不在乎他,而是信任他?叶连暮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锦云一路买了不少东西,大多都是吃的,玩的是不亦乐乎,等逛了小半条街,叶容顷才拿着泥人追过来,不过手上多了个糖人,同样是孙悟空的造型,笑的是见牙不见眼。
科举在即,不少进京赶考的书生在街道上摆起了摊子,卖字画,替人写书信,没人关顾的时候,还坐在那里摇头晃脑的看书,颇有点闹中取静的味道。
京都说大很大,说小也小,尤其是在繁华的街道上,总能遇到熟人,叶容轩和温彦骑马从他们身侧路过,叶容顷喊他,他才勒住缰绳,回头就听叶容顷笑咪咪的喊,“七王兄,你可不可以喊我一声孙悟空?”
叶容轩皱着眉头,孙悟空是谁,会不会是个陷阱,温彦很干脆的喊了声,“孙悟空!”
温彦话音才落,叶容顷立马叉腰大笑,给人一种花枝乱颤的错觉,“爷爷在此!”
温彦,“……。”
锦云抚额望天,果然小盆友最喜欢的是这个场景,叶连暮一脑门的黑线,那边温彦石化了,叶容轩趴在马背上抖肩膀,幸好自己警惕,没有中招,随后坐直了,沉着眉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昭寺有了空大师,远空大师,你别告诉我你要做悟空大师!”
叶容顷倏然瞪直了眼睛,气呼呼的剜着叶容轩,谁要做和尚了?!谁要天天吃斋菜?!敲木鱼念经了?!跟你说话真没劲!
叶容顷深呼一口气,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他一般见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上哪儿玩去?”
叶容轩捋着马背上的鬃毛,眼睛却盯着锦云,随即微微眯起来,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多打量了两眼,又看看站在身后的叶连暮,忽然袋中一闪灵光,叶容轩抽了下嘴角,在心里直叹息,,连暮表哥果然夫纲不振啊,整个京都由着自己的嫡妻穿成这幅摸样出门闲逛的,估摸着也就他一个了,不过倒是挺有趣的,眸底闪过一丝笑意,叶容轩笑道,“去醉香楼凑热闹,连暮表哥和这位小兄弟也一起去吧?”
小兄弟?锦云翻了个白眼,想着醉香楼就在香药坊对面,她就是要走过去看看,然后在醉香楼吃饭,一起也不错?
走了约莫小半刻钟就到了醉香楼下,锦云先看了看香药房,就瞟了几眼,里面没去,里面空荡荡的,去了也只能看地板,指不定还惹的一身灰。
香药房很高,气势夺人,以前觉得醉香楼很有气势,如今跟香药坊比起来,有些不值得一提了,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会抬头看看香药房有多高,耳边甚至还能听到谈论香药房到底要建多高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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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香楼里,座无虚席,一眼瞧过去,十有八九是书生模样,也有不少魁梧的男子,举手投足间满是冲天的豪气,锦云路过时,正巧听到几个男子在说话,说的话让锦云忍不住多瞧了他们两眼,只听他们两个说话间满是怒气。
“谁他娘的说他为民请命是个好人,我和柳兄登门求见,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轰了出来!”
“你们不是欺骗我吧,我可是听我姑父说的,他在朝堂上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将士的待遇正是因为他上奏才提高了很多,军中将士都对她推崇备至,我姑父对叶大公子更是赞赏有加,说他有大将风范,岂能有假?”
“大将风范?我看就是个小白脸!”
就是这句小白脸让锦云止了脚步,她承认叶连暮长的很妖孽,很白,可也不至于被人冠上小白脸的称呼吧,锦云微微侧目,青竹早就怒上心头了,走过去,磨牙道,“你们怎么能在人家背后说人坏话!”
骂那句小白脸的名叫程立,长的魁梧健壮,有股英勇之气,听到青竹说他,再见四下不少人都瞥头看过来,很是不高兴的皱起眉头,颇有点敢作敢当的把手里的酒盏重重的一磕,“骂他怎么了,要不是看在他做了不少好事的份上,我早揍的他满地找牙了!”
桌子上的另外一个公子忙拉住他,“程兄忌言。”
另外一个柳兄,柳毅也劝他,“你那冲动的性子该改改了,他不是你我能得罪的起的。”
程立冷着张脸,瞥头见青竹还瞪着他,不由得狠狠的一拍桌子,“爷今儿心情不好,不想挨揍就闪远点儿!”
青竹挺直了背脊,也不胆怯,她胆怯什么,少奶奶在身边,少爷就在前面,还有两位王爷,随便哪一个都能像踩只蚂蚁似地踩死他,“你骂我们少爷,我说你两句怎么了?!”
一桌子人顿时涨红了张脸,还当他是打抱不平,没想到竟是人家的跟班,程立微微一滞,起身道,“大丈夫敢做敢当,骂他的人是我,有种我们单挑!”
青竹望着锦云,程立随着青竹的视线望过去,眼睛微微眯起,今儿在国公府门前见到的人不是他,柳兄说可能认错了人,难不成真不是他,“他是你家公子,叶大公子?”
锦云望了他一眼,指着正在上楼的叶连暮,笑道,“你口中的小白脸是他。”
叶连暮正瞥头往回看锦云因为什么耽搁了,就听到锦云说小白脸,脸不由得黑了下来,锦云打着玉扇上楼梯,眸底闪过捉狭之色,“叶大公子,楼下有人找你单挑。”
锦云一身水蓝色锦袍,腰束玉带,翩翩俊逸,惹的不少人啧啧称赞,不知道这俊朗少年是谁家的,竟然胆子这般大,敢如此打趣叶大公子,那小白脸的话听过了也就罢了,怎么还敢说出来,再说了,他可比叶大公子更白呢!
程立和柳毅都傻眼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到底谁是叶大公子?”
青竹朝他们两个瞪眼,旁边桌子上的男子就大笑了,“叶大公子的名声,只怕京都还没人敢冒充,也不知道是两位兄台是被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给糊弄了?”
程立呐呐怔住,挠着后脑勺,“那我们今儿在祁国公府门前遇到的还能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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