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粥,果然是能让魏听雨静心的最好办法。
同样是被问及“云梦仙帝”四字,熬粥和不熬粥时完全是两种状态。
魏听雨这次并没有疾病发作,而是苦恼的摇摇头:“很熟悉,仿佛这些字眼就在脑中,可我仔细去想的时候,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白泽狠狠攥住了手,一旁坐着的红泥悄悄低头,就见白泽放在双腿上的拳头骨节一片惨白。
白泽深吸一口气,一咬牙,继续问道:“仙界,玉京楼,齐峥破帝境!”
“力之图腾,借道,《松鹤延年诀》!”
“帝望峰,天魔,齐峥重伤!”
魏听雨手中勺子“当”的一声坠落。
她死死捂住了耳朵,神情痛苦至极,嘴里喃喃道:“我想不起,好熟悉,好熟悉,可我想不起…想不起…”
白泽眼眶泛红,双目圆睁,沉声道:“古树之下,齐峥重伤,绿裙女子,粥!”
只见画面中,魏听雨娇躯一颤,猛然抬头看向白泽,颤声道:“齐…齐峥?”
白泽嘴唇哆嗦,却依旧一字一顿道:“圣庭山,忘仙台,破圣境,一线天!”
魏听雨眼中雷雨磅礴,凄声喊道:“齐峥…齐峥小心,天刀害你…”
话落,直接昏死过去。
白泽颓然,浑身仿佛被抽去了所有气力,死死握着那枚镜花水月,瘫倒在地。
靠在床沿上,白泽勉力抬起手,布置了一片小天地,蓦然嘶声怒吼。
红泥只看到白泽神情狰狞,眼中却有无限快意,张开嘴似乎在愤怒咆哮,又像是在号啕痛哭,偏偏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她只是觉得,此刻的白泽又开心,又难过。
过了一会,小天地碎裂,白泽脸色已经恢复平静。
魏听雨那边沉寂了许久,白泽就一直等着。
直到魏听雨悠悠醒转。
“齐峥,你还在吗?”魏听雨那边问道。
白泽猛然坐直身子:“你叫我什么?”
“齐峥…”魏听雨猛然住口,“咦?你不是白泽吗?齐峥又是谁?”
白泽苦涩一笑:“没事,不要去想你忘记了什么,每天保持开心,若是心绪烦躁的时候就找我。”
“嗯,好!”魏听雨嘻嘻一笑,露出小小的,一点点贝齿。
白泽瞬间痴了。
“哎呀糟了,粥糊了!”魏听雨尖叫一声,“糟了糟了,以后熬粥要让醅酒跟着了,怎么就糊了呢……”
白泽听到某两个熟悉的字眼,心尖又是一颤。
“你那丫鬟的名字,是你给起的吗?”白泽轻声问道。
“对啊,听起来很怪吧?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起这个么名字,就是听起来很亲近。”魏听雨手忙脚乱的收拾残局,“我先关闭了,一团糟,真是一团糟。”
“嗯,记得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找我!”白泽嘱咐一声,关掉了镜花水月。
长长舒了口气,白泽忽然傻笑起来。
笑了一会,却又忍不住眼眶一红。
就这样自己都无意识地闹了一会,才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
转头,就见红泥像鸡崽子似的探着脑袋,拿眼瞟着他。
“你…是齐峥?”红泥一脸不信,又有点希冀,试探着问道。
白泽此刻的心情……
好!
很好!
非常好!
哈哈笑道:“你说呢?反正你都看到了。”
红泥急忙凑近一点,上下打量着白泽:“真的是齐峥?天泽宗创派老祖?云梦真人?”
白泽昂首挺胸,拍拍胸口:“怎么?不像?”
“原来你真是天泽宗老祖啊!”红泥忽然大叫。
白泽皱眉:“咋呼什么呢?坐下!”
红泥啧啧叹道:“原来,当年的天下第一人,长这副模样啊!”
“找打呢!”白泽作势就要一爆栗子打下去。
红泥急忙捂住脑袋。
白泽笑道:“这下还不愿意拜师吗?”
红泥撇撇嘴:“本来都想着等你回到天泽宗了,我就正式拜师的,可现在嘛……”
红泥一脸无奈,然后又一脸的语重心长,故作成熟道:“白泽啊白泽,你想啊,这天泽宗就是你一手创立的门派,如今咋样?就你这样的创派老祖,谁敢拜你为师啊?”
白泽愣了愣,我勒个去,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哦!
我竟…无言以对!
“其实不是我不想拜师,我好歹也是你的大弟子对吧?”红泥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总得等你回到宗门,然后在祖师堂正儿八经的沐浴、焚香、敬茶、磕头才可以吧!?那个谁,炉子不是说了嘛,你这人很注重礼节的。”
白泽哭笑不得,同样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道:“嗯,思虑的很周全,不错不错,这本《庄子·山木》,抄写十遍!”
“不是吧…”红泥一脸绝望,后仰倒地。
饭菜上来,隔壁两人也都收拾好了床铺。
四人围坐在饭桌上,火炉这个小师弟好好的教了教红泥和绿蚁两人关于餐桌礼仪的规矩,难得显摆一次,骄傲的鼻孔都朝天了。
“白泽,我还是想不通,你跑到这练气士商会来干嘛?咱又没钱,难道抢啊?”红泥吃饭很快,先放下碗,然后规规矩矩的将筷子粗头朝着自己,整整齐齐放好在桌上,凳子向后稍稍推了一些,这才开口询问。
白泽点点头道:“对啊,我就准备抢!”
见白泽不似在开玩笑,红泥眨眨眼,愕然道:“练气士商会唉,那可是整个离阳天下最大的商会,你敢?”
白泽笑道:“怎么,你堂堂大力帮帮主不嫉富如仇了?”
红泥一哼,抱起膀子转过头,懒得跟你说话。
白泽哈哈大笑,等火炉唤来小二收拾了碗筷,这才傲然道:“商会和拍卖行不一样,你见过拍卖行以物易物的吗?”
绿蚁奇道:“师父,你是要拿以物易物?可你